林洋是被“叮”的一聲給驚醒了, 他半眯着眼,摸到了枕頭旁的手機, 早上的瞌睡勁兒還沒過。他定好心神, 才勉強把那句話讀通了。
一看時間,08:48,大清早的就這麼膩歪,以後還得了。
林洋傻樂了幾秒, 隨後就給了回覆。
洋洋:一會兒就回去。
拋妻棄子的陳世美:我送你到校門口。
洋洋:不用不用,你趕緊複習吧, 不用管我。
冷冰山沒再發來信息,林洋掃了眼寢室, 發現除了自己, 一個人都沒有,到底是考試周,這一個個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林洋也打算起牀複習, 不過他今天不能去圖書館,畢竟昨晚吹牛來着,今兒一整天,他都得躲着小顧。
起牀去衛生間撒了泡尿, 林洋在洗臉池邊開始了晨起的忙碌, 刷牙,洗臉, 一照鏡子, 發現下巴好像有點冒青渣了, 打上剃鬚沫,慢條斯理地颳起鬍子。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有條不紊的敲門聲。
“誰啊”林洋趕緊洗掉了臉上的泡沫,擦了把臉就跑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見了他老公直挺挺地立在門口,手上還拎了個早餐袋。
“你沒去圖書館啊”林洋指了指顧燁然手裏的袋子,“這是給我買的吧。”
“嗯。”
“進來吧,我不是讓你別管我了嘛,從寢室到校門口能有多遠。”
“順道。”
“不順啊,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怎麼能是順道呢。你就是故意的。”
“手指頭還疼嗎”顧燁然笑着問。
林洋聲音立馬軟了下來,“好多了,昨晚可疼了。”
顧燁然把袋子放桌上,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隨意玩着手機。
林洋打開桌上的早餐袋,發現裏面是四個軟白小籠包,黏糊的表面還冒着熱氣,還有杯甜豆漿。
小樣兒,還記着我愛喫包子。
寢室一時安靜,林洋嘴裏啃着包子,眼睛偷摸瞄向顧燁然。
真是個行走的荷爾蒙,薄脣輕抿,禁慾撩人,眼角看不出任何喜怒,冷峻的側顏繃成完美的弧度。
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太悶騷了。尺寸大歸大,可別是個性冷淡。
林洋啃完包子,準備收拾收拾,把身上的睡衣換了。瞅了瞅不解風情穩如泰山的顧燁然,他不禁動起了歪心思。
“這天還真是熱,稍微動一動就是一身汗,你熱不熱”說着話林洋從顧燁然的領口伸手進去,“哎呀小顧,你怎麼都沒出汗啊。”
點到即止,林洋很快縮回手,他用餘光掃向顧燁然。好傢伙,喉結居然在動,而且動了不止一下,男性特徵異常鮮明,原來冷冰山也有七情六慾啊。
“你咋啦怎麼不說話”林洋湊近臉,睜大眼睛死盯着他。
“快去換衣服。”顧燁然避開了林洋的故意親近。
“瞧你,臉都紅了。”林洋用手蹭蹭顧燁然的臉,“看來還是熱啊,你站到空調口那邊,那邊涼快。”
“我不熱。”
“瞎扯,你臉都紅成猴屁股了。”林洋睜眼說瞎話,而且說得有板有眼。
顧燁然捉住林洋的手,把手從自己臉上移開。
從櫃子裏拿出純白體恤和牛仔褲,林洋走到顧燁然邊上。
“小顧,這件體恤好看嗎”林洋把衣服展平於胸前。
顧燁然點點頭,“嗯。”
“真好看啊”
“真好看。”
“有多好看”
顧燁然:“”
“行,那我就穿這件。”
林洋把衣服褲子擺在牀上,站在顧燁然邊上,把自己的狗頭睡衣直接脫下,光裸着上半身,慢悠悠地拿起白體恤,一會兒摸摸袖口,一會兒拍拍衣角,就是不穿。
磨蹭了得有半分鐘。
顧燁然轉了個方向,有意避之。
林洋一看,那哪行,我衣不蔽體的,就是專門給你看的。你轉什麼啊瞎矯情
“這衣服線頭好像掉了,五十塊錢買的,果然便宜沒好貨。小顧,幫我把桌上那把小剪子遞過來。”林洋繞了個圈,站到顧燁然面前。
“你快把衣服穿上。”顧燁然沉聲道。
“別墨跡了,快幫我把剪子遞過來。線頭不剪掉,我咋穿啊,這牽絲拉線的。”
顧燁然把剪刀遞給林洋,然後倏地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林洋衣服一擱,屁顛顛跟在後頭,“我也去。”
顧燁然實在沒招,衛生間也不去了,就光坐着。林洋看小顧害羞的樣子,心想:這孩子現在估計想自戳雙目,以示清白。
這一天天的,偶爾逗逗他,可真有意思。
火力差不多了,林洋收工進了衛生間,對着鏡子瞎臭美,越看越覺得自己可口迷人,不知小顧同志哪來的好定力。這小子葵花派的吧。
等等
光顧着逗他玩,好像又忘了欲拒還迎,林洋瞅瞅自己這光禿禿的身體,活像一堵大肉牆,太破壞美感了。
古人云,猶抱琵琶半遮面,欲露不露朦朧美。
林洋火速衝出衛生間,再以光速套上白體恤,恢復嚴肅正經的模樣。
“小顧,咱們走吧。”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顧燁然看了眼林洋,眼神裏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林洋跟着顧燁然出了男寢大樓,一路往西。
走到半道上,林洋站住腳,“回去吧,我又不是不認識路。”
“把你送到校門口。”顧燁然說。
林洋心裏暗自嘆氣,這不鬧嘛,一會兒他還得橫跨半個學校再原路返回。
事情遠遠超出他的預想,沒想到,到了校門口,顧燁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陪他站一塊等公交車。
“你趕緊回去吧,再不去圖書館,一會兒該到中午了。”林洋拼命勸誡。
“不差這點時間。”顧燁然堅持陪他等公交車。
林洋聳拉着腦袋,陷入深深的絕望之中,早知道昨晚不吹牛了。
“你晚上回學校嗎”顧燁然不經意地問起。
“應該回吧。”林洋很鬱悶。
“你快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校門口等你。”
“別了,太麻煩了,我自個兒走回去就行。”
顧燁然眼神裏黯淡了幾分,沒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