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如果看不到, 二十四小時可見  林洋:“我服了。”

    第二天一起來,他們仨就各自灌下一瓶雀巢特濃咖啡,自我感覺特別良好,提上書包就往考場走。雄赳赳氣昂昂, 不拿下個八、九十分,都對不起這一大瓶咖啡。

    坐林洋前邊的女生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成績挺好,林洋這心裏蠢蠢欲動,老想跟人套近乎。那邊小胖隔了一道走廊, 衝他使臉色, 意思是你小子的機會來了。

    林洋可無奈呢, 他在尋思着怎麼跟人搭上話。

    臨考前十分鐘, 學習委員突然轉過身,以一種誠懇祈求的眼神對向林洋, “我忘了帶橡皮,考試的時候能借用一下嗎”

    林洋想也沒想, 點了點頭, 然後就徒手把自己的長方形橡皮撅成了兩半,給學習委員遞過去一塊, “給。”

    “謝謝。”

    “不用謝。”

    林洋說得很爽快, 可他心裏直癢癢:你要真想謝我, 把選擇題借我抄抄唄。

    可當着這麼個乖乖女, 這些話林洋說不出口。

    不過林洋的心態超乎常人的好, 他已經做好掛科的準備了,並且提前把寒假的學習計劃表擬定好了,來年補考一定沒問題。

    小胖一瞅林洋的慫樣,就知道這小子沒得手。

    監考老師有兩個,前後各站一個,目光如炬。林洋熬夜做的小抄沒敢拿出來,只能連蒙帶猜的一頓亂答。

    石頭非常不幸,開考還沒一刻鐘就被巡考老師當場給抓了。

    林洋偷瞄了他幾眼,發現這小子聳拉着眼,臉色灰敗,大概是在思考人生的哲學問題

    去他媽的紅色再加粗

    熬了三天,期末考試總算結束了。林洋是本市人,書包一背,出門往左走個幾步就是公交站臺。

    外面的風呼呼地刮,林洋裹得跟個糉子似的,後面還背了個快佔據整個後背的超大書包,就這麼哼哧哼哧地往前走。

    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提着行李箱的顧燁然。

    “我的天,我跟他看來要再續前緣啊。”林洋暗自叨咕,小跑着追上去。

    “嘿,真巧啊,往哪兒去啊”

    “去機場。”顧燁然不鹹不淡地說。

    “咱校門口的128路正好到民航大廈,你再坐大巴,到機場也就一個小時。”

    “我約了車。”

    在校門口,林洋陪顧燁然等了一會兒,不知道他們預約的時間,左等右等不見有車來接,顧燁然給滴滴司機打了電話,林洋聽出來他隱約有點怒氣

    “已經過了時間。”

    電話那頭很大聲地解釋:“抱歉抱歉,路上有點堵車,馬上就到。”

    顧燁然面帶冷色,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眉頭擰成一股,林洋搓搓手哈了哈熱氣,然後奔去附近的早餐店買了兩杯豆漿,遞給顧燁然一杯,那人明顯愣了愣。

    “接着啊。”林洋挑挑下巴。

    顧燁然伸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胃裏被甜膩的暖意包圍,緩解了幾分隆冬的嚴寒。

    他稍稍側過臉去看林洋,除了凍得發紅的鼻尖露在外面,其餘地方都被他羽絨服上的大帽子給遮住了。

    “我叫顧燁然。”

    林洋正盯着對面倆打架的小孩看得起勁,壓根沒想跟他嘮嗑,他這出其不意,還真把林洋嚇了跳。林洋收回視線,把注意力投到他身上。

    “我聽說,咱校的校草也叫顧燁然,而且還是商學院的高材生,該不會就是你吧”

    林洋往右邊移了幾步,湊過去臉,由於身高的差異,他說話間吐出的熱氣全都呼在顧燁然的脖頸間。

    面前陡然冒出的全副武裝的“小棕熊”,迎着早晨的陽光,眼睫毛一根一根豎立得分明,還有鼻頭的微微泛紅,怎麼看都是個可愛的男孩,就是嘴巴太貧了。

    顧燁然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哎,你笑什麼咱倆加個微信唄。”林洋說着掏出手機,點開二維碼,“你掃我。”

    顧燁然照做,掃完後,他發現小棕熊的暱稱是“a市山雞哥”,便問道:“你叫什麼”

    “林洋,樹林的林,海洋的洋,我是藥學院的。”

    “你家是哪兒的”林洋問。

    “c城。”

    “喲,好地方啊,我小姨就嫁到了你們c城。我第一次見我姨父,就覺得他長得特帥,像電影明星。哎,你們那兒的水土是不是特別養人啊,怎麼個個都長得這麼好看”

    顧燁然眉毛向上挑了幾分,笑裏一掃往日的清冷,好像兩人稍微熟了些,“你在逗我”

    “真沒逗你,我小姨真嫁到了你們那兒。”

    正說着話,29路公交正好來了,林洋一溜小跑追到車頭,快要上車的時候,衝顧燁然招招手:“顧

    燁然,我先回家了啊,一路平安明年開學請你喫飯啊”

    七點十分的冬日清晨,陽光鋪灑了一地,29路公交車絕塵而去,留下淡淡的尾氣,顧燁然久久凝望消失的車子,他的面前浮現的是一張活潑生動的臉

    林洋離學校不遠,坐公交也就五站地,十分鐘就能到。他這哆哆嗦嗦剛上了車,還沒暖熱乎了,就已經到家了。

    “江美鳳女士,你大兒子回來了”林洋脫了鞋,書包一甩,就癱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平日裏這個點,他媽應該是繫個圍裙,套個橡膠手套,滿屋子擦擦洗洗,今天格外異常,半天都沒看見人影。

    嗅到了陰森的氣息,林洋一個鯉魚翻身站了起來,“媽,你在嗎”

    隱隱約約的,林洋好像聽見書房裏有動靜,他走過去開了門,就看見了他媽和他弟。江美鳳女士擼着袖子,嘴裏的話就像機關槍掃射,噠噠噠地全砸在林海這小子身上。

    “哎呦,訓話呢這是。”

    “出去,有你啥事啊”他媽罵夠了小兒子,正嫌膩呢,正好林洋撞槍口上了。

    “不是媽,你說他就可着他一人說,幹嘛對我這麼兇啊,我多無辜啊。”

    “你們兩個死孩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爲了你們,我都蹉跎成黃臉婆了我”他媽朝門口走過來,林洋趕緊給她讓了個道,須臾之間,他媽又折回來問林洋:“託你同學代購的那法國面膜到貨了沒”

    林洋咯噔一下傻笑起來:“快了快了,面膜正乘飛機往咱這兒趕呢。”

    他媽這才拋開眼前的煩惱,扭腰擺臀地走了出去。

    後來,林洋跟他弟林海談了一談,這才搞明白他媽今天的火氣從何而來他弟剛上初三,跟同班一女生談戀愛,正好這次開家長會,老師就提了這事。

    “小海,你真處對象啦”林洋往書桌前的椅子上一座,儼然一副家長的姿態。

    “就是給她送過巧克力,放學偶爾約她逛逛操場,不過我跟她早分了。”

    “這麼冷的天約人逛操場,可不得分嗎有病麼不是。”林洋小聲地嘀咕。

    “哥,你得幫我多說幾句好話,今年的壓歲錢我孝敬您一半。”

    看在壓歲錢的份上,林洋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行吧,哥幫你想想辦法。”

    他倆剛走出書房,江美鳳女士大概是元氣恢復,逮着林海又開始劈頭蓋臉一頓說,林洋趁機遛進了臥室。

    玩了兩局排位賽,輸得跟塊抹布似的,林洋合上了電腦,躺牀上玩了幾局鬥地主,把豆子又給全輸光了。閒着沒事,他翻了翻顧燁然的朋友圈,空空如也,一條也沒有。林洋想起他自己話嘮起來,一天恨不得發十幾條。

    “真沒意思。”手機一扔,林洋閉上眼眯了一會兒。

    這邊,顧燁然的飛機晚點了,百無聊賴中,他打開了林洋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是考試結束的那天晚上發的:發佈一條新通知:林洋同志剛從前線回來,有沒有同志想請他喫飯

    顧燁然又往下翻了翻。

    斥巨資買了套六級真題,肉疼

    去澡堂搓了次背,起碼輕了十斤,現在都快趕上趙飛燕了。

    林洋千篇一律略帶搞怪風的朋友圈,讓在機場候機的男人無聊中有了些打發時間的消遣。

    時間還早,他打開前置攝像頭,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地把臉盤子照了照。

    嗯,今天的臉盤子看起來比較清爽。

    顧燁然和他室友從前門進來,林洋老遠就看見了,衝他們招招手,“喂,這邊這邊。”

    江流朝林洋瞥去一眼,對顧燁然說道,“我坐前邊。”

    顧燁然走去了教室後排。

    “你今天來得挺早的。”顧燁然坐了下來。

    “總不能每次都讓你給我佔座啊,那多不好意思。”

    顧燁然抿了抿脣角,從書包裏掏出一本嶄新的書籍,遞向林洋,“上次逛書店,順手買了,這是經濟學的入門書籍,你可以看看。”

    “我看這個幹嘛啊”

    顧燁然挑挑眉,眼神柔得能溺死人,“你最近不是在鑽研這個嗎”

    這就很尷尬了

    本來就是林洋胡謅的藉口,他早就忘記這茬了。

    “咳,我哪是最近才鑽研的啊我鑽研老長時間了,這種入門級別的,對我來說算是小兒科了。”

    顧燁然沒說什麼,捏着書的手指漸漸縮緊,打算收回自己的書。

    林洋剛說完話就後悔了,他老公就是個悶葫蘆,什麼事都憋在心裏,這會兒沒準在心裏偷着哭呢。

    “哎呀,這書這麼貴呢。”林洋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寶物,指着書背面的標價說道,“居然要168塊錢,我看看是誰編的。”

    顧燁然被林洋的驚訝搞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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