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微還不知道辛子真已經是拿到了“補天草”煉製的丹藥了,但是他估摸着,辛子真因着根基受損已是耽誤了兩年,此刻得了補天草,必定是片刻不待地找人煉製的。

    他自然是不可能將真正的補天草交給辛子真的。他給的是假的那株。

    當他用手段將那假的補天草上的寶光和瑞氣消除掉了,它可不就是真的補天草了麼

    反正他說它是真的,辛鴻軒又不知道是不是。

    當然,這假的補天草煉出來的丹藥也是能修補根基的。

    所以等太淵微看見那個站在自家洞府前的,已經是金丹修爲的辛子真時,他倒是有了心理準備。

    “師兄。”辛子真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來了太淵微這裏,但是他心裏就是想着,他一定是要來太淵微這裏,讓太淵微見一見如今的他的。

    太淵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語氣漠然:“恭喜師弟進階金丹。”

    辛子真笑容一滯,隨後擡起下巴,高傲驕矜地看向太淵微,只是那雙眼睛似乎含着心虛,反倒顯得他有些可愛稚氣:“師兄,你不誇誇子真麼”

    他似乎很是在乎太淵微的想法,一雙明豔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太淵微身上。

    一個紅衣飄然,昳麗俊美的少年這般看着你,驕矜中似乎又含着脆弱,簡直可憐可愛到讓人無法對他再抱以一絲絲的冷落怠慢了。

    可是太淵微不是一般人啊。他可是被辛子真活活捅死過的,現在可狠心了。

    於是太淵微面對着氣勢洶洶質問他的辛子真,依然沒有一絲軟化的跡象,神色極其淡漠:“子真師弟莫鬧。”

    你可是把我捅死了的,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

    辛子真神色一僵,臉上的驕矜也維持不住了,露出了怒色:“師兄莫不是嫌棄子真資質不佳,配不上你這變異單靈根”

    “師弟莫要妄言。”

    “你明知道我喜歡你的。”辛子真冷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

    “”所以你喜歡我的方式就是一劍把我捅死嗎。

    還是靠在男人的懷裏捅的。

    這樣一想,太淵微都有些犯惡心了。

    可是辛子真卻是不知太淵微心中所想,他總覺得,莫不是太淵微在外面聽說了些什麼,所以便和他疏遠了

    可是,他在外歷練之時,雖是和一些男修有過一些交往,可那都是那些男修自作多情罷了,太淵微不至於因此便和他疏遠纔是。

    莫非太淵微知道了他家族之事不,不可能的。

    若是太淵微知道了他家族之事,又不可能如此淡然纔對。那爲什麼太淵微如今偏偏是疏遠着他呢

    辛子真想不明白,但是太淵微的資質和修爲確實都是極好的,他若是能得到

    辛子真微微擡頭,他的衣袍有些寬鬆,領口微開,露出了一截柔嫩的脖頸和一小片雪白肌膚。

    秀色可餐。

    然而太淵微鐵石心腸,竟然只當做看不到,神色冷淡地站在那處:“師弟,你思慮過甚了。”

    他纔沒有思慮過甚辛子真險些就要叫起來了,他咬了咬脣,一副被傷了心也不肯輕易低頭的神色:“師兄若是不喜歡子真,那子真走便是了,莫要這般折辱我”

    誰折辱你了太淵微面無表情地看向辛子真,想到他玩笑間便是一劍捅過來,神色更冷了,便直接道:“如此,師弟慢走。”

    辛子真叫他噎了一下,眼中似乎還帶着一絲不可置信。只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太淵微便已經越過了他,化爲一縷霜雪,飄飄邈邈地往山下去了。

    太淵微是下山接任務去了。

    天元宗的元嬰上人是不需要接宗門任務的,當然若是他們想,也可以去接只是一般元嬰上人都不會這樣去浪費自己的修煉時間罷了。

    太淵微本也應該在洞府中好生修煉的,但是他突然想起,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有一個金丹弟子接了一個任務,結果從那任務目標的身上得到了一個造化。

    似乎,是一顆草木之心倒是很適合他養的那隻小狐狸的體質。太淵微想到那小東西的能力,不知怎地,心頭一動,便是出關了。

    剛好他進階元嬰之前,曾爲了辛子真根基受損之事到處奔走,金丹弟子需要完成的任務倒是少完成了一件,如今便可以藉口補足,倒也不會惹人懷疑了。

    太淵微原先是想着把那小狐狸也一起帶去的畢竟那東西似乎和小狐狸極爲契合,切那任務也並無太多危險之處。只

    是恰好這時那小狐狸不知道怎地,似乎又有所領悟,他倒是不好將它帶出來了。

    這也沒什麼。日後他總會離開天元宗的,他會將這小東西也一起帶走的。

    太淵微面無表情地想到,隨後低頭一看,便落在了那善功堂門前。

    那善功堂來來往往的皆是來領任務的弟子和交任務的弟子,陡然間看到一個氣質皎皎如霜雪,容貌孤冷清豔如明月的天仙似的人物,經過他身邊時,腳步都忍不住慢了一分。

    是淵微師叔啊不是說淵微師叔已經晉升元嬰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呢

    只是太淵微臉上的神色實在是太過冷漠了,周身的氣質也十分地拒人於千里之外,導致這些弟子雖然癡迷地看着他,卻沒有一個敢上前說話的。

    太淵微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從容地邁進了善功堂之中。

    “淵微師叔看我了”

    “分明是在看在下”

    “不”

    一干弟子用眼神廝殺了一遍,最後各自扭頭,心中既驕傲又愉悅地離開了。

    反正他們各自堅信,太淵微其實看的就是自己。

    太淵微進了那善功堂,便徑自往金丹弟子接任務的那個小房間走去。

    十個築基弟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得一個金丹弟子,是以這個房間的人也是不多,只有寥寥數個金丹弟子在此交接。太淵微掃了一眼,便往那個面前沒有人的管事走去。

    姚光本在記着東西,面前突然被一道黑影擋住了,他倒是好脾氣,擡起頭來剛想說些什麼,眼睛便對上了那張毫無缺陷的面容,話語全部卡在了喉嚨裏。

    太淵微見狀,微微皺了皺眉頭,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姚光回過神來,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原來是淵微上人請問上人有什麼吩咐嗎”

    “本尊來領任務。”太淵微淡淡道。

    姚光皺着眉想了想,便笑道:“是了,上人在金丹期間,尚有一件任務未曾完成。”

    他翻開面前的小冊子,又說道:“如今金丹弟子可領的任務有百餘件。”

    他將那冊子遞給太淵微:“上人且看看,選個什麼樣的任務。”

    太淵微接過了那冊子,冷眼一掃,便指着其中的一行文字說道:“本尊便選這一任務了。”

    姚光接過來看了看,神色有些異樣:“上人確定是要選這一任務麼”

    太淵微選的任務是滅殺犯下了四十三條人命的摘花陰魔。

    那陰魔不過是金丹後期的修爲,可是功法詭異,性情狡詐,比之一般金丹魔修要難對付得多。太淵微已經是元嬰修爲,倒是不懼,只是那摘花陰魔一聽,便知曉他是喜好美色的,而太淵微又着實長得顯眼了,那摘花陰魔自然是碰不得他的,但是做些什麼污糟的事情,也是不好。

    太淵微只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眸中泛着絲絲寒意:“你且爲本尊記下便是。”

    姚光不敢怠慢,趕緊提筆記下,然後拿出一塊青色的玉牌,雙手遞給太淵微:“此物可感知那摘花陰魔的蹤跡,上人帶上,也能少費些功夫。”

    太淵微伸手接過,神色淡漠地朝着姚光微微頷首,隨後便轉身出去了。

    姚光呼吸一沉,擡起眼,最後也只看見了一片揚起的衣角。

    太淵微手裏握着那塊青玉牌,上面有一點紅光正在緩慢地移動着。太淵微仔細辨認了一下,腳下一踏,一縷清風染上看一層霜雪,恰好託着他往那紅光所指的方向行去。

    這任務並不是太淵微隨便選的。上一世之時,他所接的任務並非是這個,而是領的一個蕩平魔寇的任務。那任務倒是不難,只是費力些。但是如今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做什麼任務,而是想得到那摘花陰魔身上的一件東西,所以才選了這任務。

    他可真是太過寵溺那小東西了。太淵微神色淡然地想到。

    一路上,除卻太淵微不知道怎地從那清風凝成的霜雪上掉了好幾次,其餘的倒也沒有什麼了。

    太淵微敏銳地感覺到,他的倒黴體質,似乎好了那麼一絲

    就好比,之前是得到了什麼異寶都是要被天雷追着劈一劈的,如今也不例外。但是那劈下來的天雷,似乎弱小了那麼一絲又好比,他上一世喫東西被噎住,總是要噎那麼五六次的,這一世似乎也就噎了那麼三四次

    莫非,他這個體質不是與生俱來不可改變的,而是可以慢慢轉變的

    那麼,他變化的契機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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