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微的神色十分淡漠, 語氣也是淡淡,“既是適合你, 你自修習便是。”

    “本尊乃是你的師尊。”

    哼, 即便這毛狐狸拜入了歸神殿門下, 他也依然是他太淵微的弟子。

    顧時蘊卻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他這個總是口不對心的師尊的潛臺詞:本尊乃是你的師尊,既然有適合你的去處, 作爲師尊他也是絕不會阻攔的。

    顧時蘊心神一蕩, 隨後收回目光, 恭恭敬敬地對着柳清蕪行了一個大禮:“弟子顧時蘊,願拜入歸神殿。”

    “好。”柳清蕪臉上的笑意漸深, 手掌一翻, 手中便多了一片青嫩的綠葉,狀若鸞鳳,看着極爲清貴祥和, “此爲青鸞葉,若是落到了一些危險至極的境遇,可用真元激發, 便可瞬間逃脫千里之遙,本殿便賜予你, 日後當好生修煉。”

    顧時蘊恭敬地收下,然後退回了太淵微身邊。

    柳清蕪的目光隨着他的動作也移到太淵微身上,在他的面容上停留了一瞬, 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太淵微的靈根乃是變異冰靈根, 其實與寒霜殿極爲契合, 只是他骨齡不過才五十九,卻已是踏入了元嬰境界,資質算得是頗爲不錯,其他如流雲殿殿主,亦是想將他收入門下的。

    洛有卿一臉嚴肅,一板一眼地說道:“太淵微,你乃是變異冰靈根,寒霜殿修行以萬千寒意爲根基,卻是和你極爲契合。”

    “哼,”那個身材削瘦的流雲殿主則是輕哼一聲,隨後打斷了洛有卿,“你這呆子,竟這般會來事,竟搶在我前面了”

    他笑眯眯地看向太淵微:“你長得這般好看,與我一行魅術豈不是極好”

    太淵微:“”

    柳清蕪嗤笑一聲,對着流雲殿主說道:“你莫要再逗他了。”

    流雲殿主撇了撇嘴,看着竟是有些小孩子脾性。

    洛有卿依然是那般一板一眼的模樣,直直地看着太淵微。他們二人氣質有些相近,皆是那般寒氣逼人,只是太淵微看起來乃是清冷淡漠,無情至極的模樣,而洛有卿看起來則是沉肅嚴謹,冷漠自持。二人既相似又不似,目光交錯之間,太淵微面無表情地,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弟子願拜入寒霜殿修習。”

    洛有卿點了點頭,神色肅然道:“你既已是元嬰境界,本殿便許你一個核心弟子之位,只是若是你不能在百年之內突破化神,本殿便要將你貶爲記名弟子了。”

    太淵微依然是冷若冰霜的樣子,微微頷首。

    洛有卿手掌一翻,手上卻是多了一個看着極爲精美的儲物袋:“此物予你。”

    太淵微亦不曾矯情,袖手接過,再次行了一個弟子禮。

    元陽殿主有些遺憾,只是這兩個弟子確實是屬性極爲明確,拜入歸神殿與寒霜殿纔是正常的,他倒也不至於太過氣惱。

    只是這般的資質,若是在仙殿之中

    磨礪一番,日後說不定會有大造化了,不能將這般驕子收入殿內,着實是遺憾的。

    流雲殿主卻已經是氣哼哼地打了一巴掌洛有卿,隨後身形微動,便化爲一縷輕霧,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柳清蕪露出一個笑容來,語氣中竟是有些促狹:“洛老頭,你當真不去追麼”

    洛有卿看了他一眼,聲音平直:“柳老嫗。”

    柳清蕪臉色一黑,瞪了他一眼,隨後便是伸手一抓,將顧時蘊抓進手中,對着洛有卿說道:“難怪這般久都不曾娶得道侶,你這般性子,我若是清流,亦是不願意的。”

    她報了洛有卿叫她老嫗的仇,便又對顧時蘊說道:“你資質雖好,只是根基仍舊是有些虛浮,且隨本殿來罷。”

    顧時蘊一愣,已是被柳清蕪抓進手中,他小臉繃得緊緊的,眼中含淚,牢牢地看着太淵微。

    太淵微腳下微動,到底還是不曾追上去,神色冷漠無情,似是毫無所動的樣子。

    罷了,這對毛狐狸來說是件好事。

    他作爲師尊,是不會阻礙弟子的修行的。

    他纔不曾捨不得這毛狐狸。

    洛有卿神色嚴肅地看着他,隨後說道:“你且隨本尊來。”

    他們本就在寒霜殿中,洛有卿一轉身,太淵微便跟了上去。

    這寒霜殿初時看着既是精美亦是華貴,只是走在其中,處處皆是空蕩蕩的模樣,除了冰雪仍是冰雪,卻又顯得有些簡陋了起來。

    只是太淵微與洛有卿皆不是在意這些享受之物的人,倒也不曾太過在意,洛有卿徑自將太淵微引到了寒霜殿後殿當中,指着其中一座稍小一點的宮殿說道:“此便爲你日後修煉之處。”

    太淵微神色冷冽,仍是頷首。洛有卿亦不是在意這些的人,他簡略地說了一下其中的佈置,便揚手讓太淵微自行修煉去了。

    太淵微進了那宮殿,裏面有些空曠,他推了推其中的一間房門,裏面有一方寒玉牀,一口冒着雲霧的水池。玉牀上面鋪陳着極上等的絲綢軟被,看着便是極爲用心的。

    而那口水池太淵微走了進去,便察覺到一股寒氣在其中繚繞不絕。

    原來,那雲霧並非是蒸騰的熱氣,而是刺骨冰冷的寒氣仔細一看,那池水呈現着冰白之色,流動間似有無數寒氣在其中游走,時不時地翻滾起來,給周圍蒙上了一層晶瑩的色澤。

    太淵微面無表情地看了一下,隨後便將身上的衣袍脫下,僅剩下一身雪白的褻衣褻褲,便擡起步伐,踏入了那寒氣繚繞的池子當中。

    幾乎是一進入那池子,太淵微的身體髮膚便都凝結了一層晶瑩的寒冰,顫動的羽睫上也散落着點點寒光。

    他的臉色極白,脣色亦是淡淡,這般看去,竟是有些弱不禁風的孱弱之美。只是他的眸色凜冽,氣質又是那般凜然不可侵犯,卻又顯出了一種極度的矛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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