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蘊神色一動, 再靠近了太淵微一些,有些小心翼翼地將頭埋進太淵微的頸窩裏, 輕聲叫道:“師尊”

    “本尊無事。”太淵微皺了皺眉,有些嫌棄地擡手拍了拍顧時蘊的腦袋。

    顧時蘊見他確實是不見方纔那般入魔的樣子,心下稍微安穩了下來, 探手輕輕抱住了太淵微的身體, 然後慢慢地收緊。

    太淵微被他抱得有些彆扭, 扯了扯他的衣領, 誰知道顧時蘊不依不饒,見太淵微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嘆了口氣,眼底泛起一陣淡青色的光芒。隨後他快速地變成了一隻巴掌大小的毛絨絨的白毛狐狸,自覺地跳上了太淵微的懷裏, 把自己乖巧地縮成了一個團。

    “唧”白毛狐狸探出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兩隻耳朵支棱着,在太淵微的手臂上蹭了蹭,哼哼唧唧地叫着, 看起來可憐又可愛,委屈得不得了。

    太淵微:“”

    他面無表情地反手從頭到尾擼了一把白毛狐狸,然後在毛狐狸的下巴撓了一下, 冷哼了一聲。

    這毛狐狸, 當真是精乖

    顧時蘊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般做態有什麼不對, 他蹭在太淵微懷裏, 鼻尖是太淵微身上有些凜冽的, 清透的氣息,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探頭在太淵微的手腕上舔了舔。

    溫涼微溼的觸感不管是經歷多少次,太淵微都有些不太習慣,他捏了捏白毛狐狸厚厚的一層頸毛,顧時蘊脖子一麻,不由自主地又將自己縮了起來,只露出了一把長長的尾巴毛。

    太淵微輕哼一聲,調整了一下姿勢將它攬進懷中,身形一動,便是離開了這座小院。

    他們二人不過是堪堪出現在中心域之內,元景便是得到了他們的消息。

    “你是說,你見到了那兩位修士麼”元景敲了敲桌子,擡眼看過去。那個修士連忙點頭,細細地將太淵微與顧時蘊的外貌形態一一道來。

    元景聽完,也不曾說些什麼,屈指一彈,打發了兩塊靈石到那前來彙報的煉氣修士手中,便讓他離去了。

    “景堂兄”坐在不遠處的元柔輕輕地叫了一聲,神情有些踟躕。

    元衡坐在一旁,依然是沉默不語。

    “嗯”元景看向元柔,問道,“怎麼了”

    元柔呼吸一窒,低下頭:“你身體的毒”

    “呵。”元景冷笑一聲,看見元柔已經是泫然欲泣的模樣,到底還是將口中的惡語忍了下來,冷淡地說道,“無妨,本尊自有安排。”

    “那太淵微他們”元柔想不到,他們二人居然當真能從那已經瀕臨潰散的隕落之地逃遁出來,甚至聽方纔那修士所言,太淵微二人的情形,比他們出來的時候,還要好上許多。

    起碼,他們看起來當真是絲毫不曾受到傷害的模樣。

    那隕落之地裏面的寶物呢他們二人是不是也全部收入囊中了

    明明這隕落之地是他們元氏一族的祕地,若不是她的這個景堂兄將那二人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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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元柔低下頭,抿了抿脣。

    那隕落之地是不是也不會崩潰了

    元景不過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輕笑了一聲,將喉嚨裏涌上來的腥甜不動聲色地嚥了下去:“元柔,你是否還是在怪本尊,不該將太淵微二人帶入那隕落之地當中。”

    “元柔不敢。”元柔身子一顫,連忙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堂兄要帶他們二人進去。”

    “即便是、長老,長老下的毒,可是其他的本族之人,到底還是比外人更值得信任的。”元柔咬了咬脣,“爲什麼要將機機緣送給外人呢”

    “機緣”元景輕喚了一聲,突然問道,“你們當真覺得那是機緣麼”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元柔元衡二人,神色嚴肅,似乎當真是在認真發問一般。

    元柔最是害怕他的這種神色,即便她如今境界已經達到了化神之境,元景的修爲也倒退到了一個極低的地步,身體破敗不堪,她也依然會在元景的這種神色之下感到一絲驚懼。

    就好像若不是因爲血緣,第一個殺死他們二人的,就會是元景本人。

    不元柔胸脯微微起伏,她擡起頭,目光堅定又帶着一絲疑惑:“景堂兄,我不明白。”

    除非元景將原因告訴她,否則,她再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了。若元景說不出一個像樣的理由,那她大不了,在回到族中之後,再請族中長老裁決便是。

    元景目不斜視地迎上她的目光,眼中清湛深邃,帶着一種莫名的威懾感,看着便叫人忍不住心底戰慄。

    元柔深吸了一口氣,雲起一點兒真元護在自己的體表之上,定定地看着元景。

    元景猛咳一聲,一點猩紅溢出他的嘴角,顯得他的臉色越發地蒼白如紙。他掀脣笑了笑,沾染了鮮紅血液的嘴脣看起來無端顯得邪氣萬分:“你以爲隕落之地當真是我元氏之物嗎”

    元柔聞言,瞳孔一縮,直覺元景接下來的話,可能會顛覆她百餘年來的認知,不由得倒退一步,有些遲鈍地搖了搖頭,脫口而出:“不”

    元景移開目光,也不去看元柔元衡他們二人的神色,冷笑一聲:“這隕落之地不過是元氏先祖從一位歸一宗的殿主手中騙來的東西罷了。那隕落之地乃是沉睡着兩名歸一宗老祖的神魂,每一次元氏血脈進去,便是驚動一分他們的神魂。而這一次他們的神魂應當是差不多就要覺醒了。”

    “元氏佔據這隕落之地應當有千年之久,那些長老誰人不知這隕落之地其實已經岌岌可危了呢”元景猛咳一聲,也不掩飾了,一口暗紅的血液從他口中噴出,“那隕落之地經過元氏千年的掠奪,本該是已經資源枯竭纔是,但每一次元氏血脈進去,都會發現裏面的資源堪稱豐富,連一絲有人來過的痕跡都不曾存在。”

    “也正因爲如此,那些長老便心存僥倖,將這隕落之地的地圖瞞得密不透風”元景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不過是一時運道,才取得這地圖罷了。”

    “那這和帶太淵微二人進去又有什麼關係”元柔抿了抿脣,不依不饒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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