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防盜章  妖界這天晚上有燈會,陸淼他們幾個都去喝酒了。靖逸自己在宿舍畫畫看小說, 大約七點左右他接到了師兄發來的短信:

    統一路梅花小區365號801室, 小區有門禁,好像是你老顧客, 一定要你來做這筆單子,他會在小區門口等你。

    有新的委託了。

    這就是靖逸下山前,師父讓他做的靈異事務所“實習”。

    梅花小區是市中心的高層, 小區裏住了很多在b城落戶的明星藝人, 有非常嚴謹的安保措施和監控,居戶刷卡才能進小區。車上靖逸尋思了半天到底是誰認識他還住在這有錢人的地盤, 一下出租就認出了等在門口、背對着大門的高瘦背影。

    戴着兜帽的顧星澤聽到關車門的聲音, 回過頭, 有點疲倦地向剛下車的靖逸微笑着招了招手, 他跳舞多年, 站姿挺拔, 勾着脣角的樣子又痞又帥,但神色是掩不住的疲憊, 眼下也掛着濃重的黑眼圈。

    “哥, 晚上好。”

    顧星澤笑着對靖逸打招呼,雖然謙和有禮, 但畢竟是top級別的藝人,即便在私下氣場也有微妙的距離感。

    “晚上好, ”靖逸也沒想到自己還會碰到顧星澤。他看顧星澤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身上邪氣也重, 便從兜裏掏出一顆阿爾卑斯糖,沾了自己的靈力遞給顧星澤,說道,“你把這個吃了吧。”

    “糖”顧星澤有點不解,但還是撕開這塊香草味阿爾卑斯的包裝扔進嘴裏,“這個辟邪嗎”

    靖逸恩了一聲,說道:“你是覺得自己住的房子不對勁嗎”

    “對,是一種很奇怪的視線感。”

    “視線感”

    “就像一直有人盯着你看,即便睡熟了都會被這種灼灼的視線感盯醒,我醒過來似乎看到牀頭站着高大的人影,不過我再看人影就不見了。”顧星澤比劃了一下人影的高度,若有所思地看向靖逸說道,“我以前不信鬼怪的,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這種事兒啊。”

    靖逸抿嘴笑了笑,和顧星澤一起走進小區。

    顧星澤小區院子裏的行人很少,也很少駛過車輛。夜色漸濃,兩排路燈散發着昏暗的黃光。小區裏種着一排排的梅花,這個季節梅花沒開,光禿禿的樹幹在夜色下扭出了一個個詭異的弧度。

    顧星澤住的那棟樓在小區靠後的位置,平日裏很安靜。靖逸睜着天眼看了一路,除了偶爾飄過的幾個遊魂之外,這院子裏沒什麼鬼氣。

    顧星澤喫下糖之後舒服多了,想起那日靖逸從電梯裏毫髮無損的走出來,此刻精神也放鬆了些,好奇地問了一句:“哥,你是白天在公司裏練習,晚上出來捉鬼嗎”

    “對,”靖逸走進電梯,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是個不太專業的天師,你應該找別人的。”

    “那很辛苦啊。”顧星澤似乎還對電梯心有餘悸,電梯關門後他又四處看了一圈兒電梯的鏡子。鏡子裏的靖逸比顧星澤矮小半個頭,燈光下皮膚雪白,眉眼精緻,鼻子高而翹,不笑的時候是不折不扣的冷美人,甄選那日戴眼鏡更是驚豔了一衆評審,也驚豔了顧星澤。

    第八層到了,顧星澤還魂遊天外地想,天師都長這麼好看

    “你把鑰匙給我吧。”靖逸仰頭看向顧星澤說,“我來開門。”

    “哦,好。”顧星澤站到了靖逸身後,把鑰匙遞給靖逸說,“那你小心點啊。”

    鑰匙插進孔,門開了個縫。靖逸從兜裏掏出來一張符咒從門縫裏扔了進去,等符咒飄落在地,靖逸這才閃身進去開了燈。

    屋子裏一下子亮堂起來了。

    這是間很大的房子,裝修華麗復古,客廳被收拾的非常整潔,可以看出主人很愛乾淨且十分富有。靖逸彎腰把沒燒起來的紙符貼在了防盜門上,隨意在屋裏轉了一週,冷不丁被從臥室奔過來的阿拉斯加往撲了一身。

    靖逸笑着握住阿拉斯加的狗腿,狗也友好的搖了搖尾巴。

    “汪汪”

    “火鍋,別亂撲。”顧星澤把狗牽到自己身邊,笑說,“雪橇三傻,見人就撲,不好意思啊。”

    “屋子裏暫時沒什麼異常。”靖逸蹲下來摸了摸阿拉斯加的頭,“你平時就自己住嗎”

    “是的,清潔阿姨偶爾來收拾房間,如果我不在的話,阿姨或者我家人就幫忙帶我的狗。”

    顧星澤把夾克掛在衣架上,去廚房泡了蜂蜜柚子茶給靖逸,說道:“哥,你喫過飯

    了嗎先喫點水果吧。”

    “不用了謝謝,我喫過了,我可以在屋子裏隨便看看嗎”靖逸回頭看顧星澤,發現顧星澤正在往他茶杯裏撒鹽,哭笑不得地說,“鹽水給鬼喝都沒多大用,給人喝更沒用。”

    “哦這樣啊。”顧星澤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百度上瞎搜的,昨天還往身上抹了,洗澡也放了很多。”

    靖逸彎了眼睛輕笑,他眼睛是十分秀氣的開扇形,笑起來非常溫柔,心想顧星澤比他小四歲,舞臺上雖然是大佬氣場,臺下卻平易近人,怕鬼的樣子還挺可愛。

    顧星澤卻在想靖逸看着高貴冷豔話不多,沒想到笑起來這麼好看。每個男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理想型,顧星澤從小就在各地奔波忙碌,至今還沒談過戀愛,甄選那天看到靖逸就覺得他很特別,此時眼神也偷偷往靖逸臉上瞄。

    可我們靖大仙是母胎solo二十六年的單身男子,這種微妙的眼神根本察覺不到,他此刻馬上投入了捉鬼的任務中。不過他每個房間都轉了轉、洗手間也看了,半個鬼影都沒有,就回來給弟弟做心理輔導了。

    “也許是你那天撞鬼後太緊張了。”靖逸說,“屋子裏沒有惡靈。”

    “但我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那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事情發生”靖逸說,“比如夜裏什麼聲音或者”

    “聲音”顧星澤思索了片刻,說道,“連續三天,每天晚上都有敲門聲,這個算不算啊雖然第一天是送外賣的,第二天是說新來的鄰居,昨天是物業的保安。”

    他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門口貼着的那道黃色的紙符頓時就化成了灰燼。這敲門聲很怪,正常人敲門一般不會間隔相等,但這三聲卻像是被提前設定好了時間一樣非常規律,連聲音的大小都控制的一模一樣。

    靖逸眼睛一眯,對顧星澤說道:“之前聽到敲門聲,你開門了嗎”

    顧星澤此刻看符咒化成灰燼,又看靖逸突變的神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搖頭說道:“沒有沒有。”

    門外的“人”在走廊出聲說:“請問是顧星澤嗎”

    顧星澤剛想回答就被靖逸捂住了嘴,靖逸從菸灰色的牛仔褲後兜掏出一把銀色的匕首緩緩走到了門口。顧星澤被這把匕首嚇了一跳,心想褲兜裏藏刀的操作可以啊。

    靖逸從門口的貓眼往外看了一眼,就轉頭對顧星澤說道:“不是什麼東西叫你你都能回答的。”

    顧星澤也從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疑惑地小聲說道:“這不是個人嗎”

    靖逸把自己的手蒙在顧星澤的眼睛上,片刻後鬆手,示意顧星澤再看貓眼。

    顧星澤只覺得方纔自己眼睛涼涼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慢慢把眼湊近貓眼,向外看去

    一隻衣衫襤褸的骷髏正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外,顧星澤看的時候,正巧他的一隻眼珠子從眼眶掉了下來。

    小顧同志頓時嚇得後退了三步,勉強維持住了風度沒有大叫。

    靖逸對顧星澤挑眉。

    門外的骷髏又裝模作樣地敲了三聲門,再次問道:“請問,顧星澤在嗎”

    “顧星澤不在,”靖逸反手迅速把匕首插進了門,“我在”

    顧星澤也不知道這匕首究竟是什麼材質、也不知道看起來十分清瘦的靖逸究竟用了多大力,這一刀就把結實的門板給捅穿了。緊接着門外的骷髏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那叫聲既不像人也不像動物,顧星澤頓時就怕了。他從小到大還沒怕過什麼,此刻是真的怕了,冷汗順着脖頸滑落,面如冰霜地站在靖逸身後不遠處。

    靖逸回頭輕笑說:“和我詳細說說這三天都發生了什麼吧。”

    顧星澤被鬼這麼一攪合,再沒了與美人共處一室賞心悅目的快感。他坐下來仰頭喝了一大杯水壓壓驚,接着說道:“大前天晚上,就是我電梯撞鬼被你救了的那天晚上,我晚上趕了個通告沒喫飯,回家之後已經是十一點了。經紀人說給我叫了個外賣,我說太晚了不用,讓他退了,我自己在家隨便湊合點。結果十一點多,有個送外賣的來了,敲門問我你是不是顧星澤,你叫的外賣到了。”

    “你回話了”

    “恩,但是我沒開門,我們小區有門禁,外賣都是外賣小哥送到傳達室,再讓保安送進來,就兩個保安,和我都熟。我從貓眼裏看了一眼,發現那人穿着很厚的羽絨服而不是外賣服裝,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就說你放門口吧,我洗澡不方便,一會兒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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