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被召喚已經有了一段時間了, 這麼久以來, 顧秋也只被再召喚過一次。

    這三次召喚, 顧秋分別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 是幫某個被抓過來的路人甲換了雙眼睛。

    第二件事,是幫那個組織裏面的某個成員換了一雙眼睛。

    第三件事,是把這雙眼睛的能力“複製”給了那個白袍面具人。

    “複製”這個東西, 顧秋就覺得很靈性。頭兩天估計都是在爲這第三天做的準備, 等到確認顧秋真的無害後,這個面具人才敢用在自己的身上。

    那個白袍人的眼睛貌似也不是什麼原裝貨, 對方讓他不要換掉自己這雙原來的眼睛,只是複製。顧秋讓對方把面具摘下來,按照前兩天的方法,把靈犀拍在了他的身上。

    之後對方就再也沒叫過他了。

    也是召喚的那些東西想來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上兩次用完了之後,短時間內恐怕也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了。

    顧秋稍稍的打了個哈切,這讓他最近的心情舒暢了不少, 每天晚上都能睡上一個好覺, 不用忙了一個小時後再回來。

    那天被那個有顆淚痣的人抓住袍子之後, 顧秋嚇得一宿都沒睡好,第二天被召喚的時候卻還是偷偷的去了那裏,因爲頭一天從那幾個守衛那裏,聽說了這些人第二天要換臉的事情。

    換臉臉這玩意也是能換的嗎顧秋心想。

    雖然他對此非常懷疑, 不過還是去了那裏, 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到了那個監獄裏, 就發現守衛不在,只看見那個淚痣男和對面屋子裏的人說話。

    顧秋沒敢站的太近,離得稍稍遠了點。他懷疑這個人的第六感可能有點強,所以纔會在失明的情況下還是能發現坐在那裏的他。

    他站的遠遠的,耳朵支了起來,偷偷的聽他們所說的話,貌似淚痣男和對方說的話題是有關於他的。

    “那個妖怪我看着真不是什麼好人啊”對屋的那個人說道。

    “你也是,剛進來的時候那麼橫,現在終於消停了吧。”對面的那個人嗤笑了一聲,“現在你好好的待在這裏,不要想那麼多事,說不定把臉換了,還能留條命下來。”

    對面的那個淚痣男低着頭,也不說話,兩隻眼睛的焦點都是恍惚的,完全看不見的樣子。

    顧秋也是看了這雙眼睛,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昨晚上對方的那個反應實在是太嚇人了,讓他總覺得對方眼睛沒事一樣現在看來,還是想多了。

    顧秋走了過去,掏出一張符,準備再補一張。其實他本來也沒想把對方弄瞎,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的意思,對於這麼大的一個組織,顧秋想打也打不過的。

    之前弄一個金道長都廢了那麼大的力氣,這個組織裏面和金道長差不多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顧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蠻厲害的,但也都是扮老虎喫老虎罷了。

    很早以前顧秋就發現了一件事,符咒還有技能之類的在現實世界裏持續的時間會比遊戲裏多,多的時間應該是有一定規律的雖然這個規律他還沒總結出來。

    可能是和遊戲裏面和現實世界的時間換算有關

    顧秋往出套符咒出來,他現在是偷偷跑出來的,一會應該就要再回去和那個面具人見面了。他剛剛把對方的眼睛換完,對方說他可以四處走一走,他就獲得了一段自由時間。

    三天之後,顧秋就發現對方對他的態度已經十分緩和了。倒也不是說對方信得過他還是怎麼樣,而是對方覺得他沒什麼威脅。

    這個說法讓顧秋不由得鞠了一把淚,他覺得對方對待他的態度就像一個雕像或者是木雕小人一樣或者是一個擬人化的許願機反正就是不太具有人類的情感了。

    一個能夠許願的人,在別人的眼中其實也不可能是人了。

    這些店主此時好像都已經有了一個固定的印象,無論他們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是男是女,都有着相同的職業道德操守。

    只要你的代價給夠了,那就肯定會有着回報的。

    誰會想到這種東西居然都有人會冒充呢

    包括現在監獄裏面被抓進來的人也都是這個樣子,顧秋聽着他們的談話,也逐漸意識到了這件事。

    “如果我能從他那裏許願就好了。”後面一

    個人感慨道,“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把他召喚出來。”

    “想太多了。”一個女人接過了話,“你知道昨天他要了什麼嗎他要了一條人命。”

    那個低着頭,眼神空茫的人聽見了之後,忽然間抖了一下。

    “真的假的啊”

    “真的,我今天從守衛那裏聽來的。”女人道,“他們把前幾天抓進來的那個倒黴蛋給了那個妖怪,妖怪把他帶走了。”

    那個哥們啊現在正在愉快的當着園丁,這會估計已經經過了又一次的三觀崩壞,顧秋心說。

    他現在在愁今天晚上該要點什麼呢,這事情鬧得,之前剛當老闆的時候還能稍微得到點報酬,現在想收報酬都得好好的想想收點什麼。

    “這個店主感覺一點都不太好啊。”有個看起來很年輕的人說道,他的雙手指甲很長,在指甲的底部是淡紅色的,雙手潔白的就像是一具白玉。

    這個配色讓人想起來丹頂鶴這種自帶仙氣的生物,儘管比例和正常人手的比例不太一樣,但這依舊是顧秋看見過的最漂亮的一雙手。

    顧秋看見他,就大概猜出來這羣面具人看上他什麼了,其實他看着這雙手也覺得一陣羨慕,雖然他並不想把這雙手砍下來換在自己的身上。

    那個丹頂鶴騷年躺在屋子裏的那張小牀上,望着天花板,有些惆悵的道,“我記得以前看的小說裏面,那些店主好像都是儘量勸人向善的,就像是八號當鋪老闆一樣,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什麼東西都可以交換,但實際上卻是什麼都不能交換的”

    “對啊,我記得那個裏面最後沒有一個人是有好下場的,整部書想一想其實就是個大型雞湯,現在想想那些老闆真的都是好人啊,教導大家不要想着隨便去換得不到的東西。”

    “還有日漫裏面的那一堆想想其實都挺溫和的了,只要不作死,一般都不會出什麼事。”

    “那些都是文學作品嗎,咱們這個是現實裏面的,你醒醒。”旁邊的另外一個人說道。

    “對啊,這個店主一看就不是那種會搞另類雞湯的人。而且你們現在落伍了。”剛剛的那個女生笑着道,“歐美那邊還是流行挺多黑暗風的店主的,你只要給報酬,就能立即交換,無論你提出來的是什麼要求。”

    “這麼一想,貌似還有很多類願望交換的這些東西啊,像是召喚法陣的這種,而且不是還說,召喚這個人也需要法陣嗎。”

    “惡魔”

    “你說什麼”

    “我說這東西像不像是召喚惡魔的架勢召喚惡魔出來,然後和他做交易,最後把靈魂給他什麼的”

    得,這麼一會,他就成了混亂邪惡陣營的了。

    顧秋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了一下,他決定趕緊上去把符用瞭然後回去吧,再待下去,還不知道會聽到什麼讓他心肌梗塞的話來。

    既然要放咒,那怎麼說也得湊近一點,顧秋不得不走了過去,有點害怕這次還會被突然拽住袍角,然而這一次對方一直老老實實地低着頭,沒擡起來,也沒朝着他這邊看過,這讓顧秋稍微輕鬆了一點。

    符咒又下了一次,用了好幾張,時間是可以疊加的,下次再下,估計就不用這麼急了。

    顧秋稍微鬆了口氣,悄悄的起身離開,換臉這種事情顧秋想了想昨天的那幾個守衛,忽然間心裏面有了個想法。

    弄完之後,顧秋就朝着來時的路走了回去,走之前順便把這幾個守衛的臉又回憶了一遍。

    “剛剛有人來過嗎”就在顧秋的身影離開了之後,淚痣男忽然間擡頭問。

    這句話說完,四周忽然一片清亮。

    “哪裏有人”對面監獄裏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話給弄得脊背一涼。

    “對啊,你別隨便嚇唬人啊。你快死了,我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呢。”

    那個淚痣男聽了之後,也沒說什麼話,只是把頭又低了下來,旁邊的人看他的反應才鬆了口氣,覺得他大概只是在說什麼瘋話而已。

    所有人繼續談論着那個妖怪的事情,在他們的聊天中,那個妖怪的形象越來越具體,越來越邪惡。

    淚痣男低下頭,朝着旁邊看了看,就是剛剛顧秋站着的那個位置。

    他用手摸了摸,在這個位置好像能摸到袍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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