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覺得蘇白琴的眼神有一些奇怪, 感覺不是在看他, 而是在透過他看着另外一個人。

    在看誰啊顧秋疑惑了一秒後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後, 他倒是很承認蘇白琴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對的了。

    就他剛剛寫的這點東西還是別被人看見爲好了,畢竟都是自己瞎寫的, 如果被哪個真懂行的人看見了非得笑話他不可。

    蘇白琴自打那天以後再來找顧秋時都會帶上一本書來, 她就坐在顧秋的旁邊,偶爾翻動一下那本書,顧秋也沒怎麼跟她再說過話。

    她拿來的那一本書是一個沒有封面的書, 外殼只是兩張厚厚的牛皮紙,什麼字跡都沒有。

    蘇白琴看的肯定不會是什麼考研書,這個顧秋倒是很清楚的, 很有可能是什麼有關於道術的書。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出奇的變得平靜了起來,和前一段時間顧秋看見蘇白琴的毛骨悚然比起來,他倒是蠻喜歡現在這個氛圍的。

    平安相處了大概兩天的時間,這幾天顧秋自然也沒忘了之前他救下來的那個女孩子,偶爾也會去看一看她。這幾天那個女生一直瑟瑟發抖地躲在賓館裏面, 幾乎都不怎麼出門, 每天都有人帶飯來給她,一開始她很害怕那兩個幽靈, 現在她還是很害怕那兩個幽靈。

    顧秋躲在旁邊偷偷的看她拿着一根小棍兒去戳幽靈不禁滿臉黑線。

    這樣子究竟能戳到什麼東西

    然而這幾日一直關注着新聞的顧秋卻沒有發現那個女生家裏有出來找尋她的消息, 也不知是家裏人怕輕舉妄動, 還是想讓她死在外面, 巴不得讓她不回來。

    顧秋這個人比較容易心軟, 所以又有點兒可憐這個女生了。每次都讓那兩個幽靈儘量不要出現在女生的面前, 免得把對方嚇到。

    他也沒有輕舉妄動,誰知道女生家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既然她自己都沒有提出要回去,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吧。

    這天天氣十分的陰冷,夏日友這樣的天氣本應該是一件好事,可奈何顧秋學校的排水系統實在是糟糕,基本上一下雨就看海的那種,現在又是假期,比不了上學的時候人多,顧秋來到自習室的路上就看見很多人大包小包的朝着宿舍裏面衝,手裏拿的都是乾糧,估計是害怕被困在宿舍裏面。

    顧秋看着看着突然有點餓了,他雖然不用擔心會捱餓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一看見周圍人拿的乾糧就餓了,大概只是饞了而已。

    回來的路上,顧秋若有若無的聽見旁邊的人談論了一陣,“真奇怪啊這天氣預報能不能準了明明頭幾天還說是大晴天呢,今天眼看着都要發洪水了。”

    天氣預報不準嗎顧秋覺得這幾年的天氣預報準確率還蠻高的了,所以這件事情在他心裏微微的留下了一點漣漪。

    回到學校自習室的時候,他看見蘇白琴還是像往常一樣如約的坐在那裏。

    教室裏的燈沒有打開,外面的天氣特別的陰,所以屋子裏很暗。蘇白琴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很安靜的側坐着讀書。

    教室裏只有她一個人,往常那些如影隨形的男生們也都消失不見了,可見大難當頭,男生們也是惜命的。

    聽說去年這裏被淹的很厲害甚至都上了新聞,學校今天也發了通知讓大家蹲在宿舍裏不要隨意出門。

    顧秋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不回去嗎外面馬上就要下雨了。”

    “你不也來這兒了嗎”蘇白琴漫不經心的說道。

    顧秋心說咱們倆不一樣啊,他就算是被雨拍在這裏,到廁所讀個“回城條”也就能走了,蘇白琴應該不會像他這麼便利吧

    但是道士們好像也都各自有各自的法子,顧秋想起了那一日把自己拖走的大黃狗,忽然也不怎麼擔心蘇白琴了起來,轉身在她的旁邊坐下,卻無意間看見了蘇白琴手中拿的那本書。

    那本書的書頁裏有着一行字,房間裏面的光線很暗,一瞬間顧秋也沒看見什麼,只是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白衣”兩個字。

    外面猛地響起了一個炸雷,伴隨着閃電照亮了屋子裏,頃刻瓢潑大雨就落了下來。

    “走吧,我送你出去。”顧秋對蘇白琴說道,兩個人一人撐了一把傘,蘇白琴的是把純黑色的大傘,顧秋的是把帶小白花的小傘,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其實外面的雨已經很大了,兩個人現在如果不走的話,恐怕就會被拍在這裏了。

    走出了教學樓,來到了樓下的小亭子旁邊,順着小路往前走,就能出校門。兩個人在遍地是樹和鮮花的小路中走過時,卻恍惚間聽到了一個女生的哭泣。

    “你聽見什麼了嗎”顧秋有些遲疑的問。

    蘇白琴道,“有,是一個女孩子正在哭,聲音是從這邊傳過來。”

    顧秋看着她手指的方向,自己有些猶豫的說道,“我聽着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兩個人所指的方向都不相同,但是兩個人卻明明聽得真真切切,這件事裏透着一種古怪。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沒有理那邊的哭聲,繼續朝着校外的方向往前走。

    可是往前走了大概100米之後,兩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見一個女生就蹲在路邊,背對着他們看不清臉,一頭長髮從肩上散落,整個人的身體都在抽動着,伴隨着一陣陣地抽泣之聲,顧秋心說這個過分了啊。

    都已經特意避開你了,你還在這裏待着,這不是故意的嗎

    “對面那個人你認識嗎”蘇白琴此時彷彿一個比顧秋還要小白的道士,她在顧秋的耳邊低聲問。

    “認識。”顧秋也小聲的回到,他的表情格外的嚴肅,“是witch啊。”

    蘇白琴臉上那種裝出來的茫然不小心崩了,她整個一個黑人問號臉,“喂,喂什麼”

    顧秋卻早都已經越過了她,然後繞了老大的一個半圓想要從那個哭泣的女生身後走過,蘇白琴整個人都滿頭黑線了,強行把顧秋又拽了回來。

    “你繞那麼大的一個圈躲着走幹嘛快上啊”蘇白琴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火辣本性,她指着那邊哭泣的女生氣打不過一處的說道。

    “啊”顧秋也有一些懵逼,遇見witch了怕麻煩不應該躲着走嗎爲什麼還要湊到跟前去

    蘇白琴卻拉着顧秋一路走到了女生跟前,一直走到她的身後,那個女生都沒有回過頭來。顧秋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卻聽見蘇白琴道,“你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見,就算你打她一頓,她都不會有反應的。”

    顧秋好奇地看着蘇白琴,低下頭來檢查着女生的身體狀況,接過了蘇白琴的那把大黑傘,老老實實的替着她打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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