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
“”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談話聲,殷梓緩緩睜開眼,看到牀邊有兩個人影,正交頭接耳着說些什麼。
兩人均爲銀髮,容貌與長髮一樣耀眼奪目,站在一起如同一雙璧人,又如幅賞心悅目的風景畫。
不知爲何,這幕映入眼簾,她覺得格外刺目。
“來喝藥,”葉奈棠見殷梓甦醒,將藥碗遞給她,“你靈氣枯竭,還需多靜養。”
殷梓接過藥,出聲詢問:“我父親和其他人怎麼樣了,是你救了我們嗎”語氣雖是疑惑,但看特徵可以確定是葉奈棠,可她依然有些迷茫。
時隔半月,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她們的處境互換了。
對方身上謎底重重,殷梓有很多問題想問,你究竟是何方神聖之前相處時的稚童外表僅是僞裝她真正的年齡其實與自己相仿
意識到這點,殷梓就像做壞事被當面撞破。
一想到一直親熱地喊她小奈棠,視她如自己的孩子,便感到萬分窘迫。
“葉姑娘”
她支支吾吾地說道。
“嗯,”葉奈棠應道,算是自認身份,淡淡地看了眼洛辰,繼續道:“掌門身體已無大礙,外門弟子死亡八人,殷風劭在前堂接受審問,他說自己是受幕後之人指使,希望從輕處罰,可遲遲不願招供。”
“我有一位懷疑對象,”洛辰接口,“雖然對你來說可能難以接受,但你有知道的權利。”
“請說。”殷梓頜首示意。
“柳夢溪。”洛辰呼了口氣,“在殷依提示下,事發當場迷漫一股香氣,然後馬上消散了,想來是殷風劭出面將香味壓住。這種香味和我身上的毫無二致,你也清楚吧,我是身體原因長期服藥,久而久之,身上薰染了藥香,而這祕藥正出自柳夢溪之手。”
這時,葉奈棠補充道:“除此之外,我發現他的修爲已突破化神期瓶頸,達到煉虛期。”
想了想,她繼續說:“結合上述,如若那兩人之間存在交易的話,殷風劭的條件很可能是,讓柳夢溪製出助他修煉的藥。”
“葉姑娘果真非凡,”洛辰看向身旁清麗的女子。
“能看出他道行深淺,想必修爲在煉虛期之上,整個東域也寥寥無幾,女性中唯有涉淵州的宮主和裏原聖女,不知閣下是她們其中的哪位。”
葉奈棠淡然回視,“天下之大,你不知曉的人還有很多。”
“是在下才疏學淺了。”
猜不透她的身份,本人也不願表明,洛辰只好作罷,到底是敵是友,只能祈願她不是敵人了,畢竟那等恐怖實力,真起歹心誰都無法阻攔。
“迴歸正題吧”他移開視線,眉目冷峻。
“懷疑僅是懷疑,單憑那幾點,我不敢武斷真兇是她,但即便她並非兇手,此事也與她逃不了干係。所以,我們決定去柳夢溪家探訪一番。”
這裏的我們,自是指洛辰和葉奈棠。
殷梓攥緊手,面色晄白。
良久,她發出一聲嘆息,而後眼神堅定地說:“我和你們一起去。”
洛辰表示不贊同,目光擔憂:“可是你的狀況”
“沒事。”
殷梓一口氣喝完藥,打斷他的話,動作流利地爬下牀,“事關全宗性命,我作爲天元宗一份子,當然力求討個公道。”
她輕輕地說:“我相信夢溪的爲人,她是我多年的朋友,何必加害於我們。”
“是麼。”
葉奈棠饒有興味地看着女主,她的做派像沉溺在自己編織天真的夢,就是不知夢醒後,她會是什麼反應。
“但願事實如你所說。”
交談完畢,確認好目標。
事不宜遲,三人走出房間,練武場旁邊三三兩兩的弟子遠遠望見葉奈棠,兩眼流露出滔滔不絕的崇拜,不過迫於氣場,他們沒有靠近。
再看到她們中間的洛辰,視線又從崇拜轉變成更加深沉的怨念,好像在說,爲什麼老是你
那個被溫柔師姐看上的小白臉,一眨眼又和絕世高手勾搭上。
爲什麼桃花運老偏偏找上他是誰傳言這傢伙運氣背,從出生倒黴到現在的,站出來,保證不打死他。
突然被公認成情敵的洛辰一個寒顫,迷惑地看了看周圍,然而並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弟子們和往常狠狠地瞪着自己。
他收回視線,繼續前行,轉頭的一瞬間恍惚看到假山後,一個小腦袋探出來,直直地注視自己。
再見,小依。
他默唸着,腳步不曾停留。
隨後,他們穿過場地,走入傳送法陣。
一陣白光閃過,三人順利地來到柳夢溪所在的房間。
閨房十分陰冷,光是站着便感到刺骨的冷意,牆面略微發黃,有水滲透呈現出一圈圈污漬,空氣中夾雜異香與類似於食物腐爛的惡臭。
光可鑑人的地板上立着一位少女,紅衣朱脣,妖嬈勾人,眼波流轉間撩人心扉。
她貌似等了很久,溼漉漉的鞋邊積了層水,除她站的地方外,並無水跡。
聽到動靜,她忙放下手裏的活,把手中的東西塞進櫃子,才擡頭望向門邊。
她第的一眼,將全部注意力吸引走的是中間那銀髮少年,其俊美無雙面容,超凡的氣度,無不使她如癡如醉地使迷
。
但當瞥見他身旁黃裙女子時,瞳孔猛地放大,神色變得極爲不自然,甚至有些扭曲。
“殷風劭招認是你指使的他,”洛辰決定先詐她一下,單刀直入道:“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我沒有”
柳夢溪否認,一派被冤枉的委屈和氣憤的神情:“竟然空口誣陷別人,讓他當面對質啊”
“你在說謊。”葉奈棠判定道,雖然柳夢溪裝得挺像那麼一回事,但在神的完全形態下,真話與謊言她一看便知,“就算對薄公堂也一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的事情已經敗露了。”
“呵呵呵呵”
“真敗露了呀,那我不演了。”
柳夢溪收掉無辜神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惡毒,她瞟了眼殷梓,“因爲,我真的好討厭姐妹情深戲碼的。”
說完,她一面凝神着洛辰,一面緩緩走近他,步伐輕鬆,“我做這麼多都是爲了你啊,洛辰哥哥,不用擔心,其它弟子下場多慘都無所謂,唯獨不能傷到洛辰當初是這樣達成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