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連環畫引起的轟動也逐漸消退後, 楊主編終於坐不住了。
“小羅啊,這都過去兩三個月了, 溫作家怎麼還沒新作品出來。”
楊主編把羅家和叫到了辦公室。
說到底, 紅星雜誌雖然也是國內排的上名的大雜誌,可跟其它雜誌相比,並沒有什麼獨具特色的優勢。
是――紅星雜誌一直以來都把“創新”“進步”“關注時事”的主題奉爲圭臬不錯,刊登的也都是發人省世的好文章, 可業界的龍頭老大――人民雜誌也走的是這個路線。
而且人家的文章比紅星的更創新、更先進,人手下作者整體的素質水平也要比紅星的高出一截兒去,人家的畫師不僅僅能給文章畫插畫, 還能畫有關時事的漫畫――雖然在業界內不是獨一份,卻也做的是最好的了。
反觀紅星, 手底下的作者雖然也不差, 可一不是最好, 二沒有特點,與其它的幾大雜誌相比並沒有過大的優勢。唯一能說強於他人的, 就是不斷吸納新人, 也廣泛接受全國各地的投稿。
更重要的是, 只要作品優秀,無論是新手上路還是老馬識途, 紅星雜誌一視同仁給他一個大版面;作品越優秀, 刊登的書頁也越佔優勢。
可以說, 正是因爲紅星的這一舉措,溫向平當初纔會下定決心投稿紅星的。
當然,是不是真的這麼一視同仁也難說,畢竟在溫知秋之前從來沒有初出茅廬的作家能把作品刊登在首尾幾頁的。
不過溫向平這篇也確實十分亮眼,紅星雜誌將其放在第一面一點都不虧,反而收穫了可觀的利潤。
溫知秋的出現讓楊主編等人認爲,或許民間確實自有高手在,於是爲了不錯過像溫知秋這樣的潛力股和新興作家,也爲了不放過每一個壯大紅星的可能性,楊主編下令,每一封來信都要認真閱讀,爭取再找出來個小溫作家。
而因爲溫知秋這樣一個橫空出世的作家,第一部作品便登上了紅星雜誌的首頁,許多自認有才的作家或預備作家也都受到鼓勵,紛紛來稿,一時間,紅星雜誌每天都要收到摞成小山的信件。
哪怕小方他們已經做了一個初步篩查,把語句不暢的作品先一步篩了下去,但剩下的仍浩如煙海。
因此上到主編下到幾個小組長,全都忙的團團轉,甚至連下面的編輯也不得不臨時被抓過來幹活。
而羅家和作爲副編輯最後還得總審一遍,再加上之前去看了一趟溫向平,又堆下了不少工作,真真是忙的連口水也顧不得喝。
聞言,羅家和暗自苦笑,就這幾天,楊主編已經隱晦的跟自己提過幾次這事兒了,今天倒好,乾脆挑明瞭。
組織了一下語言,羅家和說道,
“聽說溫作家最近已經在寫了,但是這陣子也正好是溫作家的復健期,進度難免耽擱一點,想必再過一陣子就會有好消息了。”
當然,羅家和是沒有特異功能,能和溫向平心連心的知道他現在正在寫新大綱的事情的,這些話只不過是寬慰寬慰急得冒煙的楊主編罷了。
但楊主編顯然沒有被寬慰到。
楊主編怎麼能不急,上頭已經多次表示對銷量回落的不滿,責令他儘快應對,這陣子連他都親自去翻來信了,只盼着能再出個小溫作家。
但紅星雜誌這麼一個樹立多年的龐然大物,手下養的作家總是有兩把刷子的。
在仔細琢磨了鈕釦後,也有人靈光一閃迸發出來好主意,刊登出來也有不錯的反響,只是都沒有達到之前鈕釦所帶來的影響力。
所以,楊主編只能再次寄希望於溫知秋了。
“你還是再寫信去催催吧――”
楊主編仰頭灌下一杯水,緩解嗓子裏火辣的感覺,
“不是我這個做主編的不體諒溫作家,上頭也見天的催,讓溫作家盡力吧――”
“好,那我現在去給溫作家寫信。”
羅家和應是。
楊主編疲倦的點了點頭。
被上頭一再叫去談話的不止楊主編,羅家和最近也被叫過去幾次,話裏話外的意思和楊主編沒有什麼差別。
大概是因爲在體驗過領先行業的那種感覺之後,就不能再容忍回落到先前的狀態了吧。
羅家和想着。
手剛碰到門把手,身後傳來楊主編暗啞的聲音,
“只要溫作家有新作品來,就給他把稿費提成千字兩塊――”
這在國家明令規定稿費上限是五塊的背景之下,已經算是優待了。
羅家和腳步頓了頓,掩去面上的驚訝,點頭應是。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羅家和無奈的搖搖頭。
社裏看來真是急眼了,千字兩塊,比之前一下翻了兩倍。
羅家和寫給溫向平的信還沒寄到溫向平的手裏,溫向平寄的信反而先到了。
信封有些厚度,羅家和還沒拆便知道,這恐怕是新作品了。
雖然對溫向平的水平有信心,羅家和還是拆開先看了一遍。
第一頁上只有三個大字,看來就是新作品的名字:
大惠山
恩
羅家和挑了挑眉,這是什麼主題
於是帶着這樣的疑問又向後翻去。
溫向平這封信同樣先寄來了五個章節
,雖然有厚厚一沓,但沒過一會兒,五六十張紙就盡數被羅家和讀完了。
羅家和長出一口氣,搖頭笑笑。
這個溫向平、溫知秋、溫作家啊
真有他的兩把刷子
“好――”
楊主編一拍桌子,激動的從羅家和手中接過這一沓紙,
“溫作家可算有新作品寄來了。大惠山――是什麼內容,你看過了麼”
楊主編笑眯眯的問,一邊看紙上的內容。
羅家和笑笑,
“是關於八年抗戰的題材。”
楊主編向後翻的手頓時一頓,
“怎麼、怎麼寫的這個――”
楊主編有些失望,這年頭寫這題材的人還少麼,他本來還指望着溫知秋這次能再來一個新點子再創佳績,怎麼就成了八年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