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七零養家記 >73.第七十三章
    楊賀的話之所以令一部分人信服, 無非是因爲自從踏進這個場地開始所塑造的正義、不懼邪惡勢力的形象, 再加上之前身爲風風光光的紅星主編, 如今卻落魄成了小報編輯的可憐狀況, 混淆了記者對他的認知。

    同時,楊賀通過對溫知秋似有似無、語焉不詳的評價誘導着在場之人自我猜想,對溫知秋懷有負面影響。藉此模糊掉他無實證的現實。

    不得不說, 楊賀這一招玩的確實漂亮, 無愧於在紅星近十年的主編經驗。

    溫知秋站在座位上, 對席下記者語如連珠的提問不置一詞,只是身姿挺拔,如巍峨山脈,如傲骨青松。

    淡然的氣度維持住了偏向其方記者的信心。

    冷眼看完楊賀的一場表演,溫知秋終於出了聲,

    “楊主編空口白牙半晌,就開了好大一場戲, 席上四人恐怕只有你最無辜清白。”

    嘴邊掀起嘲諷的笑,溫向平直視着楊賀大義凜然的側臉, 道,

    “人無完人, 我素來懶散,每週完成份額的文稿後再不動筆, 引得羅副編每天追着我要稿子, 是我的不對。今日聽楊主編一席話, 今後定當改正, 勤加寫稿。”

    說着,還像模像樣的跟羅家和鞠了個躬。

    許城陽和羅家和眼底都泛起笑意,溫知秋這手以小化大也玩的精妙。

    大廳中氣氛再劍拔弩張,有了這話也露了三分笑意。

    溫知秋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楊賀,卻突然咄咄逼人道,

    “小錯易改,大錯卻難革。楊主編口口聲聲指責我私德有虧,可你這樣一個毫無德行、利慾薰心的人,有何立場有何資格從你這張滿口謊言的嘴裏說出的話又有幾分能信”

    楊賀麪皮抽搐了一下,亦站起身來,怒道,

    “你以爲在這裏黑白顛倒的說上一通,就能掩飾你的虛僞了麼”

    溫知秋招了招手,候在一邊的小方連忙上前一步,

    “溫先生――”

    溫知秋對小方附耳兩句,小方點頭應是,轉身離場。

    記者們眼見着二人終於急赤白臉的開懟,溫知秋又一副要放大招的模樣,頓時又激動起來,

    “溫作家你是去找什麼了是證明楊賀主編私德敗壞的實證麼”

    “楊主編你對於溫作家指責的話有什麼想說的麼”

    楊賀死擰着眉頭,忌憚的看向溫知秋,顯然溫知秋突然讓小方跑的這一趟,令他萬萬沒想到。

    難不成他手裏真有什麼證據

    楊賀心下暗沉。

    他在紅星之時,確實做了些不那麼見得人的事情。可爲了紅星的發展,一切都是應當的。就是別的雜誌報刊,像他這般手段的也是不少。何況自己向來處事謹慎,把柄沒什麼殘留。

    思及此,楊賀又冷靜下來。

    很快,小方就去而復返,身後跟着一箇中年男人。

    嘴上說着不在意,楊賀還是第一時間掃了一眼男人的面容。然而男人臉上帶着口罩,阻擋了外界的視線。

    楊賀心下忌憚和不安更甚。

    “溫作家這位是誰你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麼”

    “楊主編你認識這位先生麼”

    席下的照相機又是一頓閃光。

    溫知秋壓了壓手,道,

    “紅星雜誌向來是面向廣大人民徵收稿件,只要有實力,新人也可以得到和知名作家相同的待遇。坦誠說,當初我確實是因爲這點才選擇投稿紅星。”

    這些東西記者都是知道的,他們更關心的是這個中年男人和楊賀之間的關係。

    楊賀聞言,面色已經微微發白。他大概知道,溫知秋要說什麼了。

    於是楊賀張嘴就要搶在溫知秋前頭髮言。

    然而到底是溫知秋搶先一步。

    溫知秋指着中年男人道,

    “這位同志大家並不眼熟,但大家或許聽過他的作品――醉菏舟。”

    席下的記者有的點頭附和,有的卻一頭霧水。席上的楊賀此時麪皮已經漲了紫。

    中年男人從隨身的書包裏掏出一疊稿紙,大大方方展示給席下的記者,

    “在兩年前的七月十六日,我向紅星雜誌投稿了一篇文章,名爲醉菏舟。之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覆,然而就在八月七日當刊的紅星上,我的文章被冠以另一個人的姓名發表。這是我的手稿,上面都標有日期,學校的同學也能爲我作證這篇文章確實出自我手,也確實是在紅星雜誌出刊之前完成的。”

    隨着話音的落下,席下的記者頓時沸騰了起來,閃光燈對着中年男人和楊賀此起彼伏,

    “楊主編你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楊主編他說的是真的麼”

    “這位同志你之前爲什麼不揭發此事等到了今天是溫作家出錢僱傭你的麼”

    臉皮抽搐的楊賀頓時找到了定心丸,大聲道,

    “對這是溫知秋妄圖污衊我的品性來爲他開解諸位可要擦亮眼睛,切不可被這種小人矇騙。”

    “小人”溫知秋聞言,不疾不徐,只是冷着眼看向臺下,淡然的氣度和氣急敗壞的楊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記者看在眼中,天平在心裏慢慢傾斜。

    中年男人似乎早就做好了被這樣提問的準備,道,

    “我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新作家,冠以醉菏舟作者之名的卻是紅星栽培數年,小有名氣的作家,我說出來真相,有幾人會信我”

    “那你今日爲何會相信溫作家能還你清白”

    有記者不依不饒。

    卻是溫知秋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

    “一則我與他無仇無怨,二則我們都與楊主編有恩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說的對麼。”

    “溫作家的意思是你也遭受過類似的事情了可據悉你的成名之作出刊時,確實是刊載在紅星的首頁,彼時你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作家。你對此又怎麼說”

    溫知秋擡眼看了看發問的記者,是個三十餘歲的中年男人,鼻樑上架着一個細框眼鏡,頗有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毅力。

    溫知秋臉上露出些笑意,融化了面上的寒冰,道,

    “因爲我幸運,是羅副編看中了我的作品,力排衆議纔有的結果。”

    羅家和坐在座位上氣定神閒,聞言也露出個笑,

    “也是知秋寫的實在是好,不然我也沒有力排衆議的底氣哪。只不過換到後來,就算再來十個我,再能慧眼識英雄,知秋也只能含恨了。”

    這話,便側面證實了楊賀確實手腳不乾淨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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