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不如說說,何爲不該管之事”司靜神色不變,直直對上男子陰冷的眼神。

    話落,男子也不說話,目光依舊一直落在司靜身上,眼眸微低,“念你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那一樁事我可以不計較,不過說到底還是你們破壞了規矩,該怎麼辦你們心中自然有數。”

    司靜就算再傻也知道這人是爲了那個鐲子而來,很明顯王金泉是被人算計了,不過一般懂行的人都不敢去管這事,反而被她誤打誤撞給解了,可見這世間並不是沒有修行之人,不但有,反而還行成了一個圈子,這些人不但不好好修行,反而利用旁門左道謀取暴利,還不惜用人命來試探,簡直是喪心病狂。

    “都說是誤打誤撞了,大哥看我們這一清二白,我們兄妹倆也只是混口飯喫而已,這全部家當怕還抵不過大哥你一隻表,不過既然大哥說了,日後我們一定會更加註意的。”祁越笑眯眯的道。

    男子冷哼一聲,猛地一掌拍在桌上,霎那間,木桌頓時四分五裂碎落在地,祁越退後一步,看起來一副怕怕的樣子。

    他驟然起身,好像是知道祁越沒本事,還特意把目光落在司靜身上,語氣裏透着股殺意,“路無回頭路,人做錯事總是要爲他做的事付出代價。”

    司靜也沒有說話,那人說完轉身就走了,他一走,整個屋裏的涼氣都驅散不少,只剩那隻被釘死的蜜蜂赫然奪目。

    “他”

    “他長期接觸屍體一類的陰物,陽火虛弱,縱然用旁門左道來續命,可早已不能行男女之事,長久下去,到時怕是連那些旁門左道也救不了他。”司靜搖搖頭,一臉凝重的站在那隻蜜蜂面前若有所思。

    本以爲俗世間修煉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如今看來,這些人似乎還不少,只不過平常都隱藏了起來,而且這個圈子似乎還很亂,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違背陰陽,草菅人命。

    “唉,你要明白,現在不比以前,連你都會想要大手機,那其他人肯定也會享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或許人家一開始學這些就是爲了謀取暴利,他要作死誰攔得住,只不過你要記住,他說的也沒有錯,不該管的事不要管,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你不是每一樣都管的過來的。”祁越拍拍她肩,嘆口氣就去了廚房找喫的。

    司靜依舊站在門口,看着人跡稀少的街道發呆,她很想反駁,可經歷了這段時間,她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她非常不贊成師兄的話,可他說的好像卻是現實,世上可憐的人多了去,她又能如何去管

    師父說讓她來俗世歷練,司靜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才明白,生活,遠比修行更難。

    星期一是王金泉過來接她的,祁越並沒有跟着一起去,司靜一大早就上了他的車,雖然他也懷着利用自己的心情去結交別人,可司靜並沒有表現的不喜,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怕是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設計了,只是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繼續找他麻煩。

    “王先生,之前賣你玉鐲的那個人不是是何人”司靜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正在開車的王金泉不由一愣,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並沒有回頭去看她,“只只是一個朋友。”

    話落,司靜靠在後座不由皺皺眉,“你不說我也知道不是什麼正規渠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經過而已。”

    許是她看起來太過單純無害,加上又幫過自己,王金泉想了想,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道:“其實我跟那個人也不是很熟,也是通過人介紹認識的,本來想買個鐲子給老婆做生日禮物,那個人的鐲子又便宜,我拿去給專業人士鑑定也說絕對是值兩百萬,所以就一時貪小便宜買了。”

    說到這,王金泉頓了頓,扶着方向盤拐了個彎,這纔跟着道:“其實我也打聽過那個賣鐲子人的身份,好像在他們這一行挺有名的,所以我當時也就沒想太多。”

    等他說完,司靜也基本能猜到一些,可能是那羣人剛從古墓把東西帶出來,剛好碰到王金泉這個不懂行的人要買東西,所以就把鐲子賣給他,等把人家搞的家破

    人亡,到時候猜出是那個鐲子搞的鬼時肯定也遲了,只要幕後人隨便出點錢王金泉也會急着脫手,這時候那背後的人不僅能大掙一筆,反而鐲子還能重新再賣一次,不過沒想到反而被她誤打誤撞給破了這個陰謀。

    看着窗外不斷閃過的景色,司靜沒有再說什麼,只覺得人心真的是太過黑暗,這些真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可那些人卻用來謀奪暴利。

    見她不說話,王金泉也沒有再說什麼,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一棟小型別墅門前,門前還停了許多車,可見今天這裏來了不少人。

    下車後,王金泉就帶着司靜往裏面走,保安似乎認得他,所以並沒有阻攔,司靜看了眼別墅周圍,只覺得這附近的陰氣似乎有點古怪。

    一進大門,裏面就有幾個衣着各異的中老年人在那個激烈的商討着什麼,看到王金泉,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突然迎了過來,雖然眉間帶着抹憂色,可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道:“董事長現在身體不好,怕是不能招待王先生了,不知您請來的師傅是”

    中年男子掃了一圈,卻也只看到一旁的司靜,卻也以爲這只是他的女兒而已。

    聞言,王金泉立馬側過身,看着司靜認真道:“這位就是我請來的大師,她很厲害的,前段時間還幫過我一個大忙。”

    話落,中年男子不由一愣,掃了司靜一眼,這個小姑娘背個古怪的灰色袋子,人嬌嬌小小的倒是標誌的很,只是看起來跟個學生妹一樣,哪有這麼年輕的大師

    不遠處幾個人似乎也聽到了王金泉的介紹,瞥了司靜一眼,一個個面上都露出一絲不屑。

    “那行,那這位大師就跟其他幾位師傅一起上去吧。”中年男子並沒有表現的對司靜多輕蔑,可能也還抱着一絲希望。

    司靜聞言也是點點頭,看了王金泉一眼,示意她在樓下等自己,跟着就和那個中年男子上了二樓。

    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老頭,一個個都在低聲議論着什麼,但也沒有和司靜說過一句話,似乎當她不存在一樣。

    司靜也沒有理會太多,而是一直觀察着四周,直到被中年男子帶到一個房門前時,他敲了兩下門,房門才從裏面被人打開。

    門一開,後面一個穿着灰色長衫的老人不由眼眸一眯,“好重的陰氣。”

    話落,其他人也都附和起來,司靜沒有說話,這房間裏的陰氣的確是比平常地方多了些,但也沒有那麼誇張。

    一進房間,裏面就瀰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沒人說話,但大家都皺起了眉,因爲這是腐肉的味道。

    “各位請看,我們董事長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前幾夜人還是清醒的,只是經常到半夜會覺得身上有蟲,可去醫院檢查又什麼事都沒有,現在也是越來越嚴重,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幾位大師幫幫忙吧。”中年男子搖頭嘆氣的說着,一旁的一箇中年女人也捂着嘴低聲抽泣起來。

    而牀上正躺着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他大概四五十的樣子,身上蓋着被子看不出其他,但露出來的面容卻是毫無血色。

    司靜沒有說話,只是從包裏拿出一根銀針,突然上前幾步蹲下身,不理會那幾個老頭的阻攔,直接從牀榻上釘住一條白色幼蟲站了起來。

    “這些是蠱蟲”那個穿灰色衣服的老頭一臉凝重的道。

    話落,一旁那個稍微年輕點的藍衣老頭卻是故作高深的搖搖頭,“我看不像,蠱蟲不會有這麼重的陰氣,我看像是降頭”

    幾個人又討論了起來,那個中年女子哭的就更加傷心了,可見她一定是病人的家人。

    司靜蹲下身,仔細盯着牀上那慘白的面容,似乎還能看到那血管下蠕動的蟲子,她不由嬌眉緊蹙,“是茅山蟲蠱。”

    清脆的聲音響起在房中,不禁讓那幾個老頭都愣了下,其中那個穿灰色長衫的老頭立馬上前一步擺擺手,“去去去,小丫頭別搗亂,人家茅山修的是術法與符咒,不懂就別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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