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0:20, 對戰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收官階段, 觀衆們翹首企盼良久之後,最後一支隊伍,戚大魔王的“北征軍”出場了是的, 戚北根本懶得再想名字, 直接把他粉絲們的名稱拿來用了。

    穿着黑色朋克風格制服系短風衣,搭配着黯舊金屬配飾的“北征軍”一出場,臺下觀衆頓時發出海嘯般的尖叫, 無數的熒光棒和燈牌劇烈地晃動着, 只求戚北大魔王能注視她們一秒鐘。

    如潮一般的激烈情緒撲面而來, 戚北眯起眼,觸鬚四張, 像是一隻忙碌的蜘蛛將食物都網在自己的兜裏。

    沒有一點讓觀衆喘息的時間, 激烈的鼓點與擊掌聲驟然響起,改編自世界盃主題曲的rock you前奏在戚北口中唱出,他目光微微垂下,注視着前方,用噴薄欲出的戰鬥激情壓抑着怒火,引吭高歌:

    “buddy you are a boy ”

    臺下, 貴賓席上坐了七八成的觀衆,但是他沒來。

    戚北擡起眼, 瞳孔近乎純黑, 無數星星點點妖異地在其中閃爍。

    浴血戰鬥, 激昂震撼的情感如同震波一般, 以他爲中心四散開來,引爆了觀衆們本來就十分熱烈的情緒,到處都是劇烈躍動的熒光。

    這股情緒波來源於類翼族的絕勝。

    衪們在雙環星系遭遇蟲族的埋伏,被逼進了隕石圈,壓抑着憤怒與仇恨,用天賦的意識靈光相互鏈接,形成一張意識網,竟然反包圍了蟲族的母皇與她的衛隊,用維度裂隙把母皇與蟲族的思感聯繫斷絕,以千當數十萬,用零陣亡的代價重創蟲族,給了智慧種族以絕大的震撼和啓迪。

    舞臺上7人年輕人用青春的激昂奮力舞動,如同征戰搏擊的戰士,一往無前

    相對平緩卻蘊含力量的前奏過去,高潮的節奏響起。

    勝利的喜悅與巨大的震撼,彷彿是海底的火山,在沉睡壓抑千萬年後,綻裂了一條深縫,能融化岩石的熱焰從地殼中噴涌而出,瞬間與幽暗微瀾的海水相遇,水與火的交織,劇烈震動的海底、蒸騰的汽泡,讓嘯叫的狂瀾從平靜的海底噴涌而出

    戚北猛然躍起,直視前方,怒火熊熊的雙眸中終於燃起了勝利的喜悅之情,他一手按着耳嘜彷彿在發出最後的攻擊號令,汗水從他飽滿完美的額際奔騰而下,淺茶色的頭髮溼漉漉地貼在鬢間,他用力將黑色的淺沿軍式帽拋向一旁,奮力盯着觀衆席發出了最爲激情的嘶吼:

    “e will rock you”

    像是海嘯以萬鈞之力席捲狂浪而來,一浪高過一浪的狂放洶涌,根本沒給人反應的時間,激情已經把人羣徹底吞沒。

    和着這熟悉的高潮歌聲,整個場館的觀衆,甚至導師們全場起立,亢奮地歌唱:“e will rock you”

    強烈的情緒波以近乎實質的能量級,像是反向的漣漪,一重又一重地涌向舞臺中心那顆最爲閃耀,光芒四射的星

    濃烈到狂熱的愛慕,混和着與激情的心動,激亢的情緒帶着人類對美好事物的嚮往,對極致美妙的憧憬與熱愛,沖刷着戚北這具人類的身軀,“愛慕”像是洪水涌入他乾涸不知情愛的精神雲,每一個毛孔都顫慄着張開,享受着甜美到靈魂深處的“愛意”。

    戚北綻放了自己所有的精神觸鬚,眼角微紅,死死盯着從黑暗的甬道中被護衛着,悄然走出的那個熟悉身影,直到他安靜地入座舞臺正前方的貴賓位,疲憊地微笑着,伸出兩個大拇指,驕傲地爲臺上激情四溢,光彩奪人的表演者豎起。

    “sing it, e will rock you”

    戚北望着他俊朗爾雅的臉龐,吼出了最後一句歌。

    很好,雖然遲到了,但至少這個人類做到了他的承諾。

    歡呼聲淹沒了場館,情緒波充裕得幾乎要塞滿他的精神雲,漲得讓他想立即回去轉化成能量修復自己的裂隙。人潮洶涌,所有的觀衆都站立起來,激動亢奮不已,歡呼和尖叫聲經久不息,熒光在黑暗的背景中已經劃成了一片片煙火。

    戚北帶着他同樣激動的隊員們一而再,再而三地鞠躬答謝,等他直起身時,只見到了俞清歡匆匆而去的背影。

    出了什麼事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擁擠的人潮中,俞清歡高瘦的背影漸行漸遠,面對鏡頭,戚北無法再關注自己的“合夥人”,只能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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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這一場,北征軍得到了一個讓人無法置信的超高分值5000分,滿分每一個觀衆都選擇爲北征軍奉上自己的一票,無一例外。

    候場室中等着比賽結果還沒散去的學員們,看着這個誇張到極點的分數,突然安靜了片刻,繼而譁然。

    當對手強到你連項背都根本望不到時,也就無所謂什麼“對手”了,只剩麻木的仰望。

    從f班飛躍進a班的“奇蹟小子”曾文瀾看着電視牆嘆了口氣,擡眼望望身邊呆若木雞的紅毛,同情地安慰:“別看了,非戰之罪。你是天才,可那傢伙根本就是非人類。”

    冬日非楞楞地瞪着大屏幕,腦袋一陣陣發漲,精神都快撕裂成兩半了。

    一半是對音樂極致推崇的自己,叫囂着要跪倒在魔王的腳下,捧上所有的愛慕崇敬,特麼的最愛的搖滾竟然能玩到這份上,膝蓋留着還有什麼用另一半是將戚北當作最強對手的自己,自負自信在敵人一曲之下完全被砸成了粉磨成漿,只餘秋風瑟瑟,前途灰暗

    人人都只會關注勝利者,有誰會注意第二名可偏偏,他的頭頂是那樣一個根本無法戰勝的,魅力陰影籠罩全場的非人類

    冬日非一時茫然,連頭頂的紅髮都打蔫垂了下來。

    無論如何,戰敗也要有戰敗的姿態,他僵直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勝利者歸來。

    然而等了半天,觀衆都開始退場了,戚北組的隊員們才一齊出現在候場室裏。

    冬日非左看右看都少了一個人,他沒好氣地拉住鄧理問:“戚北呢”

    “家裏有事,他請假回去了。”鄧理也不愛搭理他,但鏡頭就在邊上,只能簡單應付一句,就被林隊長拉走了。

    “這個時候回家”冬日非驚訝得臉都扭曲了,那傢伙,那傢伙的腦回路也是非人哉

    此時此刻,“戚北”已經消失,楊祈北坐在趕赴機場的出租車上,皺眉回想剛纔俞清歡匆匆給戚北打來的電話。

    到底什麼樣的狀況,能讓他雖然來了滬海聽戚北的現場演唱,卻連一夜都不能待,需要匆忙趕回去只來得及在途中歉意地打個電話簡單解釋幾句。

    一邊是已經取得了決定性戰役勝利的偶煉戰場,一邊是突發狀況的“合夥人”,無論出於何種感情或是利益考慮,楊祈北覺得,自己都應當回到俞清歡身邊探個究竟,找出問題,努力解決它。

    這個精神力強大的地球人類極度自制已經夠討厭了,如果以後偶爾能喫到的情緒還是什麼咽不下嘴的“愁緒”“煩惱”“苦悶”噢這日子沒法過。

    當情緒能的“量”已經達到一定程度後,楊祈北的追求已經不再停留在低級階段,而是努力向質的方向轉變。

    爲了美味食物的食物源兼合作伙伴的“心理健康”這個強大的理由,他沒有絲毫猶豫,向偶煉導演組單方面請了假,根本沒等他們迴應,就緊隨着俞清歡的腳步,踏上了去青棉的歸程。

    疲憊不堪、整裝待發的俞總裁,非常意外地接到了楊祈北的電話,沒說幾句,對方就掛了,只是說兩個小時後他會回家。俞清歡愕然握着電話,緩緩閉起眼,抿脣笑了,那隻樹懶真的不是像他表現的那樣鐵石心腸。

    按下桌上的對話鍵,俞總裁吩咐:“董祕書,請幫我改報明早九點去聖何塞的航線。”

    willbe那邊的情況雖然緊急,但也不至於遲上幾個小時就不可收拾,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佈置下去,後續也只能等待美帝政府方面的反應。

    等他處理完手頭的要事,匆匆趕回家,楊先生早已在他的家中等候多時。

    楊祈北一看到俞清歡青裏透白的臉色,一雙劍眉立時蹙起,起身迎了上去,氣勢洶洶地責問:“怎麼把自己熬得這麼累簡直浪費我的內力”

    話雖這麼說,他的一雙手已經伸過去,握住了俞清歡的雙手,充沛的能量瞬間傳遞過去,淡藍色的蔫巴精神體立時精神起來,撒着歡地又纏了上來。

    被溫暖的手掌握着,掌心裏涌入的是溫熱有力的“內力”,俞清歡輕輕閉起眼,感受着暖流在體內滌盪那些疲憊與渣滓,能量迅速傳遞到整個身軀,讓他從內而外地舒適起來,就像是移開了壓抑在胸膛上的重石。

    他籲出一口長氣,睜開眼來,眼眸裏亮晶晶的,望着楊祈北笑道:“楊真人怎麼捨得出關回俗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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