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凱喜不自勝,趕緊請趙局長和陶教授坐下。
當了這麼多年校長,潘凱還是頭一次有機會和陶教授這種人物接觸,怎能不好好對待?
哪怕陶教授僅僅在市一現身,對潘凱本人和市一都是極大的宣傳。說不定,潘凱的前途也會因此受益呢。
老教授真是看得起我,開個家長會,局長和老教授都來捧場。以後跟其他學校的校長在一起,我也有吹噓的資本了。潘凱心裏美滋滋地想着。
“潘校長還是繼續工作吧,我這次來貴校是有一些私事,等你們這次家長會結束我再處理。”陶昌小聲提醒道。
“私事?”潘凱很怪。
陶昌解釋道:“前些天認識了貴校的一個學生,私以爲他有棟樑之才,所以打算邀請他畢業後去東海大學深造。”
什麼?
潘凱又驚又喜。
我學校的學生被老教授看重了?
在座的家長、師生們也都大爲震驚,無羨慕。
東海大學,那可是全國排名前三的名校,極難考取。
能被老教授直接引薦進東海大學,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算是高考狀元,都未必有這個機會。
“到底是哪位幸運兒能得到老教授如此賞識呢?”潘凱好地問道。
陶昌擺了擺手,道:“那位先生不像是張揚的人,而且我還沒問他的意見,這種公開場合不說了。”
此言落下,衆人更加驚訝。
老教授對那個學生的稱呼是“先生”,甚至之前用了棟樑之才這種形容詞。到底是怎樣的才,能受此重視?
最不可思議的是,聽老教授的意思,他自己想要拉攏人家,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
市一里,什麼時候出現了這種人物?
潘凱無驚疑,但也沒有貿然刨根問底。
作爲校長,他現在的心情是無高興、倍感光榮!
別管“那位先生”是誰,總之是出自市一。
自己的學生受到陶教授的邀請,這件事將會在潘凱的教育生涯留下光榮的一頁。
“既如此,我先繼續安排大會了。”潘凱一臉認真工作的樣子,越是在局長和老教授面前,他才越要讓家長會按部班地進行下去。
家長的席位,趙飛龍的父母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潘校長,趕緊把害羣之馬開除吧,繼續進行大會的其他項目。”
另一個衣冠楚楚的年男子也淡淡開口,道:“沒錯,這種學生不能留。”
說話的人正是孫婷的父親,孫家之主,孫馳。
“好了,這事的確沒什麼可說的。”潘凱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高三一班陸峯,曾多次曠課,頂撞老師,周惡意打傷同學,模擬考試缺考……基於以惡行,校委會決定對其開除學籍!”
話音落下,孫婷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被陸峯拒絕幾次的時候,心裏不甘心,又查了一下陸峯的家底,結果發現陸家幾代都沒什麼厲害的人物,至於龍盟成員?更像是無稽之談。
趙飛龍和父母也都感到十分暢快。
這時,老教授陶昌卻一下子站了起來:“等等,潘校長,你說要開除的學生是叫陸峯?”
“沒錯。”潘凱點頭,“這個學生實在是太惡劣了,開除都算是輕的。”
“哪一個陸峯?”陶昌臉皮抽了抽,“我要找的那位先生,也叫陸峯。”
“啊?不可能吧,我們學校有幾個叫陸峯的?”潘凱愣了一下,然後指着陸峯道,“陸峯,你準備走人吧。”
陶昌的目光也落在了人羣的陸峯身。
當即,他起身走向陸峯,手裏還提着一個禮盒,遠遠地道:“陸先生,你可叫我好找啊。”
“陶教授。”陸峯打了個招呼。
“前幾天分別太急,都沒來及好好感謝你。”陶教授遞禮盒,道,“這是我一些小小的心意,陸先生一定要收下。”
會場內,忽然陷入了安靜。
潘凱更是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什麼?陸峯是陶教授要找的“棟樑之才?”
開什麼玩笑,這小子前幾次考試還不及格吧?
而且,陶教授對陸峯也太客氣了,哪裏像是教授對學生,反而像是學生對老師。
“陶教授其實不用放在心的,救你只是舉手之勞。”陸峯沒想到陶昌會找到這裏。
“陸先生千萬不要拒絕。”陶昌正色道,“其實我還想請陸先生去東海大學的……深造也好,哪怕是當教授都綽綽有餘。”
陸峯有些遲疑,看到老人家這麼真誠,於是把禮盒收下,接着道:“陶教授的禮物我心領了,不過實不相瞞,我暫時沒打算去東海大學……”
“陸先生的意思是?”陶教授有些遺憾。
“我可能會去清北大學吧。”陸峯道,臉隱約浮現一些回憶之色。清北大學,是他曾經和一位朋友的約定。
人羣,趙飛龍好像瘋了一樣,大呼道:“你說什麼大話,清北大學?你有資格去嗎!”
其他人的心裏其實也都這麼想着,儘管他們無法理解爲什麼陶教授會如此看重陸峯,但陸峯畢竟曾經是個學渣,算拼命學習,也碰不到清北大學的門檻。
不料,陶教授卻斜眼瞪了一眼趙飛龍,冷冷道:“豎子小兒,怎知陸先生的學識?以陸先生的學識,別說是去清北學,算去清北當個校長都綽綽有餘。”
衆皆啞然。
他們口的學渣、害羣之馬,竟能受到陶教授如此推崇。
這可是陶昌說的話啊,絕不會是胡言亂語。
校長潘凱站在主席臺,一臉尷尬,動了動嘴脣,卻說不出話來。
陶教授把陸峯當做寶貝,潘凱卻當着他的面要把陸峯貶低得一無是處,甚至要開除陸峯。
這……不是打人家老教授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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