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可能也有什麼地方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差異也說不定,但至少接待臺的位置都是在大廳正中央,不至於讓某些方向感頗爲滑稽的人連路都沒地方問。
“咳,抱歉打擾一下。”
已經換下了之前那身斗篷,跟平時一樣穿着牧師袍的墨檀禮貌地笑了笑,對櫃檯後那位正在默寫某種量譜的高個子獸人姑娘問道:“請問盧娜·林奇女士是住在這裏嗎?”
“呃?盧娜·林奇?”
皮膚透着淺綠色澤的獸人姑娘眨了眨眼,愣了幾秒鐘才用力點頭道:“哦哦,你是說那個整天跟夢遊似的人類女孩啊,沒錯,雖然是臨時的,但交流會期間她都在我們這裏住,這位小牧師你是……?”
墨檀莞爾一笑:“黑梵,聖教聯合代表團裏的一跟班,盧娜的朋友,本來前兩天就打算過來打招呼的,結果因爲一些事耽擱一直拖到現在纔來。”
“聖教聯合代表團的?”
獸人小姐姐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恍然道:“哦對,林奇也是光之都分會那邊舉薦過來的,你們彼此認識倒是不奇怪。”
墨檀靦腆地笑了笑,點頭道:“是。”
“行了,林奇就在地下一層的六號小工坊,你下樓之後往左手邊走第三個門就是,快去好好陪陪她吧。”
對方咧嘴一笑,指了指不遠處通往地下的旋梯,隨口道:“那丫頭的個性雖然不是很好相處,但還是挺招人心疼的。”
墨檀微微一愣:“啊?”
“行了行了,別傻愣着了。”
至少一米八打底的獸人小姐姐站起身來,用力拍了兩下墨檀的肩膀,衝旋梯的方向努了努嘴:“還不趕緊去,記住啊,下樓之後往左手邊走第三個門。”
“啊……好的好的,謝謝您了。”
被硬生生拍掉了2%生命值的墨檀連忙點頭,捂着肩膀就快步下樓了,他覺得這位小姐姐在鍊金師這個身份之外應該還有個中階狂暴戰之類的職稱,那手勁兒可真是賊大。
……
三分鐘後
鑑於那位小姐姐的指路段位非常高,所以就算是墨檀之流也沒好意思在得到‘下樓後往左手邊走第三個門’這種信息後迷路,所以他十分順利地找到了那扇寫着個【6】的大門,在上面輕輕叩了叩。
“是誰?”
漫長的延遲後,熟悉的嗓音從裏面傳來,正是盧娜那極具標誌性的空靈聲線。
“我,黑梵,來看看你。”
墨檀摸了摸鼻尖,有些虧心地回答道。
“哦。”
盧娜隨口應了一聲,從裏面打開了門,淡淡地瞥了墨檀一眼後便側開了身子,對面色忽然沉了下去的後者輕聲道:“進來吧,要喝咖啡麼?我之前用福隆戴爾分會長給的錢買了點好豆子,挺提神的。”
“咖啡什麼的先不說,你這是什麼情況!”
墨檀深深地蹙着眉頭,走進這間面積頗大,環境姑且還算整潔(也可以說是還沒來得及被盧娜徹底破壞)的小工坊,快走了兩步攔在似乎正打算去準備咖啡的盧娜面前,十分嚴肅地問道:“你出什麼事了?”
“你說什麼事……”
看着少女額頭上那沾有暗紅色血跡的亞麻布繃帶,墨檀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擡起右手在盧娜眉心前數釐米的地方虛點了一下:“愈。”
【律令·愈】隨言而出——
一道有如晚霞般的昏黃朧光在盧娜額頭處閃過,緊接着便化作點點溫暖的星芒融入了她的體內,讓少女在這間溫度稍微有些偏低的地下工坊中感到渾身一暖。
“你在幹什麼?”
盧娜有些困惑地看着墨檀,並無情緒起伏地向後者提問。
“我在對你使用治療神術。”
墨檀乾笑着扯了扯嘴角,指着纏在盧娜頭上的繃帶問道:“你這傷到底是怎麼來的?”
“傷?”
盧娜皺了皺眉,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指着自己腦袋上的繃帶問道:“你是說這個?”
墨檀沒好氣地點了點頭:“不然呢?”
“之前不小心摔倒了,磕到了腦袋。”
盧娜緩步從墨檀身側走過,一邊走一邊解開自己頭上的繃帶:“這個是當時用來包紮的,不過傷口早就好了,只是我忘記把它解下來而已,嗯,謝謝提醒,黑梵。”
駐足在寬敞的木質實驗臺前,盧娜背對着上面那些瓶瓶罐罐,轉身向墨檀展示着手中那條之前忘記摘下的繃帶,而原本被包裹住的額頭光潔而白皙,髮際線也一如既往的健康,雖然上面確實留有一些暗紅色的血跡,卻是沒有半點傷口。
“早就好了?”
墨檀一愣。
“嗯,好像當時摔倒時旁邊有很多人幫忙。”
盧娜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聽說在被包紮過後很快就有一位德魯伊阿姨幫我治癒了傷口。”
儘管她說的十分隨意,語氣中滿是漫不經心,但墨檀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盧娜無意間透露出的重點信息。
“好像?聽說?”
他雙手抱胸,面色凝重地問道:“所以說你不光是摔倒了,而且之後還昏迷了一段時間?”
盧娜隨手把繃帶扔進實驗臺下專門處理垃圾的簍子裏,然後慢條斯理地從堆放在一角的大量雜物中拿出了一袋咖啡豆,一邊用天知道消沒消過毒的試管與燒杯煮着咖啡,一邊淡淡地說道:“我也不確定算不算是昏迷,也有可能是睡着了也說不定,前些日子我好像都忘記睡覺了。”
“你倒是好好睡覺啊……”
墨檀很是無力地捂住了額頭,然後走到實驗臺旁的其中一張木椅前坐下,幹聲道:“我和忘語之前都有說過吧,你總是這樣沒日沒夜地瞎忙活很容易出事的,要是身體出了大問題的話,就算是用神術也未必能很快痊癒。”
盧娜不以爲意地搖了搖頭:“沒關係,還有鍊金術。”
“鍊金術也不是萬能的!”
墨檀沒好氣地拍了拍椅背,正色道:“在米莎郡跟那些怪物拼死拼活的時候也就罷了,畢竟當時是生死關頭,壓榨一下自己的潛力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平時就別把自己弄到走個路都會摔倒把頭磕破的程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