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花潭在大河之上設船擺渡就是爲了賺錢,不搭船都不行。就像周鳳泉所講,不讓嵐花潭宰一次,接下來的路途會是麻煩不斷。
沒人喜歡麻煩,尤其是周鳳泉這些異教徒。嵐花潭真若背後抽冷子,把壬子區神威分殿的爪牙給招來,異教徒就要面臨滅頂之災了。
爲了點小財,得罪當地的地頭蛇,聰明決定的修行之人絕不會幹這種傻事。
周鳳泉主動跟嵐花潭的船伕交涉了,過河費不算多,一個人十塊極品靈石。對修行者而言,不是大數目。可夠普通人家喫十年的。
周鳳泉這些人好像不怎麼有錢,區區三百多塊靈石,居然要大家一塊湊。雲翼還拿了五塊。
在小船晃晃悠悠載着衆人過河時,雲翼看着激盪澎湃的水流,不禁有些惆悵。這些異教徒都是窮哈哈,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真有可能如現在的小船一般,隨着激流,顛沛流離啊。
六條小船把三十餘人送到了對岸。船伕很講究,一人發了一張泛黃的竹片,上面寫着一個潭字。
周鳳泉好像對壬子區很熟悉,他給大家解釋,“這些竹片叫路牌,只要拿着,就能在嵐花潭的地界暢通無阻了。”
雲翼盤算了一下,十塊極品靈石就能暢行百十里,這買賣似乎也挺合算的。
河對岸是一片淺灘,蘆葦枯草足有一人高。在不遠處就是連綿的矮山。
周鳳泉在前面帶路,指引着路徑。他對此地好像很熟,邊走邊給衆人解釋,“嵐花潭是周邊百十里最大的幫派,以打魚爲生。前面的那條河是雍蘭河,從壬醜區匯流後,一直流淌到了壬子區的庫蘭城,長度足有八千餘里。”
“咱們走的這個地方處於壬子區東北郊,地理位置比較偏遠,以山地爲主,住戶相對比較少。幫派也不算多,紛爭不算大,不怎麼受神威殿的重視,要在此地紮根比較容易。”
他的這番話,可算是把前景說清楚了。跟隨的異教徒一個個的面帶喜色,像是已經看到了美麗閒適的家園。
雲翼卻是直撇嘴,他見到的山匪太多了。周鳳泉所描繪的,恰恰是一個山匪窩的雛形。本地人少,想把山寨發展起來何其困難。這就免不了跟本地土著搶奪地盤,到時腥風血雨少不了哦。
就這三十多個人,最後活下來的有幾人都很難說,全軍覆滅的可能性極大。
雲翼悶聲分析着,也悄悄做了打算,等穩定下來,趕緊跑路,絕不跟這些人一塊找死。
興許是有了路牌,前行路上雖說遇到了十幾撥山匪,但卻沒有遭到責難。在天色完全黑了之後,衆人在一片竹林停了下來。
周鳳泉在佈置了簡單的任務後,獨自離開了。
在大家做好了飯,準備祭奠臟腑時,他歡天喜地,像是半大小子,甩着一根樹枝回來了。
他招呼着大家先喫飯,衆人進食時,他說道:“我提前到前面打探了一下,再前行三十里地,有一個風雨鎮,也有一片位置極佳的山林。我打聽過了,山林中沒有幫派,咱們就在那裏紮根了。”
此話一出,衆人神情呆滯了。這決定也太草率了吧就這麼短的時間,能看出個啥紮根之處,可是以後發展壯大的大本營啊。沒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有等於無。
宋靈芳最先開口了,“周師兄,若是落腳點,咱們能隨意些。若是紮根之處,最好慎重點。咱們所爲可不是小事,日後還要招納人手的。太小了,住不開啊。”
書生柳師弟也插話了,“師兄,紮根之處最好便於防守,也便於進攻。咱們初到此地,必然會與其他門派有所糾葛,地利之便很是重要啊。”
其他人也是七嘴八舌的勸說。
周鳳泉沉思着說道:“喫過飯之後,咱們趁夜趕過去,先看看,再做計議如何”
他這算是鬆口了。衆人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下來。
雲翼完全當做聽戲了,嘴裏始終沒停下。飯菜尚算可口,還是現成的,外間的事情,他懶的理會,隨波逐流吧。
衆人的心思早均不再飯菜上了,匆匆的扒拉了兩口,就啓程上路了。雲翼出溜到了最後,邊走邊啃野果,酸酸甜甜的很爽口。那一陣陣咔嚓聲,讓紅月等人不由側目,潛意識中將他歸到了喫貨的行列。
風雨鎮並不大,看房舍的數量,最多也就百十戶,能有五六百人就不錯了。
鎮子周邊是連綿的羣山,夜幕中看去就像是一扇扇天地屏障。
周鳳泉指着鎮子南側的山峯道:“這座山叫做流年峯,山中有條官道,是去往庫蘭城的畢竟之地。村民講,流年峯的山勢很陡峭,以前也有山匪窩。只是財氣不旺,不得已散夥了。”
衆人驚奇的愕然了。能把山匪急的散夥了,這財氣得差到什麼樣
“先上山看看吧。”書生柳師弟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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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去東側山峯。”周鳳泉說道。
流年峯是兩座山頭,山頭中間的低矮之處就是官道。
衆人攀爬東側山峯時,失望的連連嘆息起來。山勢太平緩了,像是一座小斜坡,根本就無險可守。登到山頂,山上出現了一個斷崖式的絕壁,絕壁下面就是官道。
山頂上有一排木屋,早就破爛不堪了。房頂的茅草已經垂落,露出了天窗。
粗略的看完地形,衆人聚在了一塊,都沒吭聲。大家都看明白了,流年峯根本就不適合駐紮,達不到休養生息,繁衍壯大的條件。
山勢也太平緩,根本沒法佈置防禦工事,好像山體的範圍也小了點,不具備藏兵的優勢。若是想掙點外財,斷崖也不適合打埋伏。無論從什麼方面講,此地都不是駐紮的首選。
“咱們先在此地歇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再找駐紮之地。”大家的反應已讓周鳳泉明白了大家的態度,此地不行。他也不再提及紮根之事。
在此地短暫休整沒人有異議,這些年躲避清繳,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神都累壞了,着實需要一個地方好好的歇歇。
木房有限,還是破敗不堪的,衆人讓幾位女子居住了。其他漢子躺在山坡上。
雲翼枕着手臂,觀看着天上的繁星,思緒不由的飄飛了。在德黑帝國,他曾經看過無數的天體推論。德黑人講,天上的星辰能分成好幾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