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嫗手揮柺杖,“喉頭髮出陣陣怪笑,道;“年輕人不知尊老,非要老身親自動手不可。”舉杖便擊。
三公主一搖花籃,彩光一閃,直射老嫗面門。
那老嫗嚇了一大跳,道:“什麼東西”揮杖攔截,“啪”的一聲“柺杖斷爲兩截。
老嫗大叫一聲,轉身便跑,她感受不到三公主的境界,顯然,這個儀態看起來萬分美麗的年輕女子,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抵擋的。
幾人緊隨老嫗追進谷中。
那老嫗張口叫了一聲似是在求救,不知爲何卻只叫了一聲,便停了下來。
她跌跌撞撞的跑進幽谷深處,叫道:“南霸,這幾個人我給你帶來了。“身形卻爲停歇,橫向一移,轉身往左邊跑去。
李修緣與三公主站定,悟明與田螺姑娘跟在後面。
只見前方有一塊大石,站着一名甚是粗壯的漢子,披散着頭髮,
冷冷的瞪着四人,眼中彷彿能噴出火來。
那壯漢身後的巖壁上佈滿了裂痕,方纔從空中掉落的石塊,便是被他用拳頭轟出來的。
壯漢瞪着悟明,鼻孔直喘粗氣,喝道:“該死的和尚,快過來,讓本大爺一拳砸爛你的腦袋。“
悟明往三公主身後一躲,道:“你下來。“
壯漢嘶聲吼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跳起腳來,一拳砸在巖壁上,登時又有大大小小的石塊揮落如雨,連砸數拳,手上皮開肉破,鮮血淋淋,露出森森白骨,卻恍如未覺。
悟明道:“氣死了最好,省的小僧還要費力超度。“
那壯漢連連跳腳,卻不見他跳下大石。
李修緣看着那老嫗逃跑的方向,忽道:“悟明,他離不開那塊大石。“
悟明道:“真的“彎腰撿起一個拳頭大的石塊,發力拋出。”砰“的一聲正砸在壯漢的頭頂。
壯漢任由腦門鮮血灑落滿臉,道:“我一見和尚就火大,現在算上小子你一個。”
李修緣道:“你就是南霸”
那壯漢道:“老子便是南山一霸,無人不殺,無惡不作。”
轉頭看向三公主,道:“你這小娘子看着倒挺俊俏,八面紗揭下來,大爺看看有沒有我青樓裏的那些婊子生的好看。”
三公主冷聲道:“找死。”她性子再好,也是忍受不了這般的言語。
花籃中彩光一閃。
那壯漢南霸手捂咽喉,發出“吱吱”聲響,嘴角流血,半天之後,忽然“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哈哈笑道:“再來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花籃中彩光再一閃,一片薄如利刃的花瓣,插在南霸的咽喉之上。“
南霸縱聲狂笑,道:“小娘子,無論你使出怎生手段,也是殺不死我的。“
悟明道:”這是爲何“
南霸破口大罵道:”爲何老子還想問一句爲何,我南霸家財萬貫,城中店鋪無數,青樓就開了三家,不就是殺了幾個人嗎有天一個和尚找上門來,非說我是什麼九世惡人。“
九世惡人
代代爲惡,天下惡人之首,死後不入地獄,直接輪迴,再爲惡人,如此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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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羅天界的鐵鷹,仙人漫步,凡塵不近。
九世惡人所到,厲鬼躲之不及。
南霸道:“惡你祖宗的九世,老子若真有九世,生生世世,殺盡全天下的和尚。”
李修緣道:“那和尚呢”
南霸大笑道:“早死了,這賊禿沒有老子命久,不到六十便一命歸西了。”
跟着恨天恨地一般,恨聲說道:“可惜不是老子親手殺死的。”
粗壯的身形一讓,身後露出一具屍首,瘦若干柴,光頭戒疤,身上的袈裟早已破爛不堪,佈滿了灰塵,難以辨別宗門所在。
悟明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大師有無量功德。”
李修緣道:“大師既然已圓寂而去,你爲何還留在南山”
南霸道:“老子喜歡這裏不行嗎”
李修緣笑道:“我看你是出不去,那位大師所結的手印乃是來自西域一脈的苦行僧,所修苦禪,有金剛般若之力,難怪可以鎮壓你這九世惡人。”
南霸鼻孔冒火,道:“那禿驢說捨棄一身般若,要把我困在南山谷中,什麼時候醒悟了,什麼時候方可出去,醒悟我南霸需要醒悟什麼,哈哈,結果不等老子醒悟,賊禿驢自己倒先死了。”
西域苦禪法門,視自身爲一切罪惡之源,因此修行苦禪,三伏九寒,經受風吹雨打,那無名僧人捨棄了一身的修爲,用來鎮壓那九世惡人,身體支撐不住,就此圓寂。
田螺姑娘不禁道:“那你下不來大石喫什麼”
南霸仰天大喝一聲,天空中一隻飛鳥被嚇得心膽俱裂,摔落到南霸腳下。
南霸撿起落鳥,張嘴就吞了下去,道:“我南霸一聲吼,飛禽走獸自動送上門來。”
九世惡人,累積九世惡果,這股力量邪惡無比,常人無法抵禦,便是仙人也不願輕易粘身。
南霸道:“禿驢死了以後我本想把他吃了,不曾想賊禿骨瘦如柴,身子堅硬如鐵,怎麼也咬不動。”
田螺姑娘道:“那白髮婆婆i不來給你送喫的麼”
南霸道:“那個死老太婆可敢靠近我身邊三尺”
那老嫗若靠近他身邊三尺,便會被九世的惡氣衝破心扉。
這時,三公主問道:“那你爲何怎麼都殺不死”
南霸道:“那老禿驢說我是九世惡人,老子既然九世都做惡人,便只有我殺他人的份,除非比老子更惡,誰能殺得了我”
悟明忽道:“小師叔,那位大師不會就是你的金身吧”
能鎮壓住九世惡人,想來便是降龍十三世輪迴的金身,十三大於九,這算法簡單之極。
李修緣搖頭道:“不是。“
他成就羅漢果位時,向來除惡即是揚善,眼見九世惡人,當即便會打入輪迴,何來鎮壓一說
便在這時,那無名僧人的屍骨之上,忽然金光閃耀。
悟明不由叫道:“金身。“
李修緣笑道:“都說了不是,有金光未必就是金身。“
悟明道:“那爲何金光閃耀“
那無名僧人圓寂已久,當此時身放金光,必有啓示。
李修緣腦中靈光一閃,道:“我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