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緣記 >九十、西湖斷橋柳如煙
    這章不是白娘子。

    西湖邊上游人如織,這一天整座臨安城的人,彷彿都來到了西湖,整個江南的人似乎都齊聚在了臨安,大小客棧里人滿爲患,就連大街兩邊的民居,也是住滿了人。

    各行各業,各色人等,紛紛走上街頭,大街上吆喝聲此起彼伏,人潮如雷。

    李修緣三公主帶着悟明與小公主,好不容易在人從中擠出一線出路,已是滿身大汗。

    悟明與小公主渾身掛滿了各種零碎玩意。

    小公主手提一個小小的竹籠,裏面是兩隻蟋蟀,一手拿着兩串糖葫蘆。

    悟明卻是一個雞腿,啃的滿嘴流油。

    小公主道:“悟明哪裏像個出家人。”

    悟明含糊不清的道:“不喫好喫飽,哪有力氣唸經打坐倒是你買蟋蟀做什麼。”

    小公主道:我給大哥買的,趙習文公子正是遛鳥逗蟋蟀的做派。“

    三公主性子喜靜,擠了半天之後,有些疲倦,道:“我們大家去那邊歇息片刻。”

    小公主道:“三姐你和小李公子先去,我與悟明再誑一下。”

    微風輕拂,垂柳擺動,柳絮如煙,湖水碧波,如在仙境。

    長堤邊有一座小橋,垂柳遮應下,看起來似斷非斷,正是西湖斷橋,站在橋頭,遠山近水,盡收眼底。

    三公主道:“小李公子,你是菩薩真身轉世,在九天之上的天門呆過,你覺得天上與人間有何不同

    李修緣道:“仙字其實便是人上山,修煉得道,因此仙道的根本還是人。”

    三公主道:“我知道修煉的最終都是未來飛昇,可是我還是覺得這個人間很好。”

    李修緣轉頭望去,卻見遠處山腳下有一處青煙嫋嫋,這個人間正因爲煙火,所以才值得留戀。

    人間煙火,這四個字正是人間真諦。

    小公主拖着悟明鑽進人羣之中,道:“悟明我們去看看那邊的雜耍。“

    不遠處人頭擁擠,兩人奮力擠開,只見人羣中有兩人正在有說有唱。

    前面一人滿面鬍鬚,發出的聲音卻吐字如蘭,聲若鶯啼。

    他身後藏有一個俊俏女子,那聲音正是她所發。

    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令人人莫辯真假。

    小公主道:“悟明,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悟明道:“不知。“

    小公主正要說話,忽聽得身邊有人說道;祝兄弟,你可知這是什麼“

    跟着另一人道:“這當是西域的幻術之一。”

    先前那人道:“祝兄弟果然博學多才,這正是西域幻術的雙簧口技。“

    那人笑道;“其實以祝兄弟的這等相貌,倘若好生裝扮,堪比戲臺上的花旦。“

    另一人一言不發,掉頭便走。

    那人急忙道:“祝兄弟,我只是說笑而已。“

    小公主扭頭一瞧,但見那兩人年齡相仿,都是身穿白色的書院服飾,走開那人的身材修長,身邊這人濃眉大眼,一望便是出身窮苦人家,但久讀詩書,身上自有一股儒雅之氣。

    那人道:“祝兄弟,你生氣了“便要追過去。

    小公主低聲道:“笨死了,你那個祝兄弟,分明是個女子。“

    那人道:“在下早知祝兄弟乃是女兒之身。“

    小公主道:“你知道那爲何還故作不知“

    那人道:“祝兄弟臉皮薄害羞,倘若在下拆穿了她乃是個女兒身,便必然無法在相處下去,甚至三年同窗之誼,都會失去。“

    小公主道:“你們是書院是同窗“

    那人一指身上的白色院服道:“在下樑山伯,與祝英臺祝兄都是天心書院的學生,英臺第一天來到書院,我就發現她是個姑娘,可是英臺自己卻不知道,我知曉了這個祕密,每天在我面前裝的很是辛苦。“

    小公主道:“你竟然能忍了三年而不點破,想必也是很辛苦。“

    梁山伯苦笑道:“誰說不是呢,眼看學業即將結束,在下想也就不忍了,因此方纔暗地裏點了一句,誰知祝兄竟生氣離去。”

    他叫慣了祝英臺爲兄弟,一時改不過口來。

    小公主道:“你是不是喜歡那祝英臺”

    梁山伯大方承認道:“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何況我與祝兄三年來彼此心意相通,在下已決心這次科舉過後,就會到英臺家中提親,只是還不知道祝兄的心意。”

    小公主笑道:“恭喜梁公子,恐怕你那位祝兄早就早等着這天了。”

    梁山伯大喜道:“真的敢問姑娘如何得知”

    小公主道:“我也是女兒家,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

    梁山伯躬身一禮,道:“多謝姑娘指點,倘若在下真的有一天與祝兄結爲百年之好,必會親自來請姑娘去喝杯喜酒。”

    小公主道:“等到了那一天再說,你還不去追那位祝兄,當心她被人搶了去。”

    梁山伯匆匆告辭,快步向祝英臺追去,口中叫道:“祝兄,祝兄,等等我。”

    悟明道:“小公主,你是怎生看出那祝英臺是個女子的”

    小公主道:“她身上有一股味道,與我身上一樣。”

    悟明嗅了嗅,道:“什麼味道,我怎麼就沒聞出來”

    小公主道:“你能聞出來纔怪呢,小和尚懂得什麼,若是小李公子,一眼便能認出。”

    悟明不信道:“我去問問小師叔。”

    跑到斷橋邊,指着梁山伯與祝英臺的背影,道:“小師叔,方纔過去那兩人,可曾認出其中一名乃是女子”

    李修緣道:“走在前面那個就是女子。“

    悟明道小師叔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修緣道:“她經過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有一股香氣,與三公主身上的差不多。”

    悟明道:“剛剛小公主也是這麼說的。“

    三公主道:“看她走路腰胯扭動便能知道了,這位姑娘雖然在在極力掩飾,但生來的習慣總會有一些端倪的,而且她“

    忽然躊躇了一下,道:小李公子你看出來了嗎,他們兩個是不是“

    李修緣道:“他們兩人頭頂有黑氣縈繞,此乃大難臨頭之兆。”

    小公主道:“他們兩個頭頂有黑氣縈繞,我怎麼看不到,悟明你能看見嗎”

    悟明道:“好像能看見一點。”

    他靈隱寺的佛家修煉,尚未登堂入室,但在陰無極的陰魔幻境裏經歷過陰魔境五十相,真真假假,究竟在陰魔境走了有多深,便是連李修緣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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