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衣老者喝道:“妖女你殺我門派多人,今日竟還有膽子,敢來這裏送死”
未央淡淡一哼,不屑道:“我既有膽量上來,便不懼一死,只是諸位既然自詡名門正道,卻一會兒說是他殺了人,一會兒又說是我殺了人,見風便是雨,莫非,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名門正派今日姑娘算是見識了。”
此刻柳玄殷手裏仍然拿着茶杯,眼神淡淡,道:“不知姑娘這句話的意思,是如何”
未央冷冷一笑:“沒錯,你藏鋒谷的人是我所殺,玄青門的人,也是我所殺,青虹門的人,玉虛觀的人皆是我花未央所殺,那個傻子,他什麼也不知道。”話到最後,向一塵指了去。
“怎麼你們不信”
見所有人皆懷疑不語,未央冷冷一笑,忽然擡起衣袖將臉一遮,下一刻,待將衣袖放下去時,竟一下就變成了蕭一塵的樣子。
“這”
衆人不禁皆是一怔,這,這絕非簡單的幻化之術
“呵”
未央冷冷一笑,忽然又擡起衣袖,下一刻又變回了自己的模樣,顯然她在來之前,便已做好了兩層易容術,否則焉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猶如變戲法一般連變兩次
這一下,在場之人無不驚駭,原來,各門各派的人真是她所殺,蕭一塵當真什麼也不知嗎
非但別的門派個個震驚,玄青門衆人這一刻也感到極是震撼,眉間意和江南柳等人更是疑惑不已,她她爲何
此刻,凌音也遠遠看着這個白衣如雪的少女,這便是塵兒寧死也要回護的人嗎她絕不是什麼魔教妖女,她身上的氣息不對她身上的氣息爲何與當年那人,隱隱有些相似
旁邊亦還真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臉上一閃即逝的變化,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見過這個宛若冰山的師妹,何時有過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小聲問道:“師妹,你看出什麼來了”
凌音沒有回答,目光依舊落在花未央身上,輕輕搖了搖頭,她甘爲一塵赴死,一塵寧死迴護於她,兩人的命局相生相剋,原來她,就是亦還真當初所說的第二個因果之人。
連峯臺中間,一塵也怔怔看着那個越走越近的少女,心中只反覆念着一句話,她爲什麼要來她爲什麼要來她明知是死,她爲什麼還要來
未央也看向了他,這一剎那,兩人眼神交匯的一剎那,像是彼此在崑崙仙谷,模模糊糊看見的那個人,千年,萬年,前世今生,彷彿都不曾變過,是他,也是她。
“既然姑娘承認了,那麼想來,已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忽然間,一股寒冷的殺氣瀰漫了出來,那殺氣,是來自藏鋒谷的柳玄殷,一瞬間,幾乎快如閃電,沒有人看清,柳玄殷已如鬼魅般出現在了花未央身前,一掌向她打了去。
這一瞬間,不少人皆是一驚,好快的速度藏鋒谷主果然深藏不露
“砰”
一聲疾響,掌力激盪出去,登時震得附近的人氣息一窒,氣血翻涌不止,卻是花未央拿玉憐花抵擋住了柳玄殷這一掌。
“未央”
眼見柳玄殷向花未央殺去,一塵猛運功力,然而一身修爲仍是被銷骨鏈鎖得死死的,這銷骨鏈不開,他便出不去,但是他這些天也並非完全甘願引頸受戮,故而夜裏無人時,便在想辦法如何破開這銷骨鏈,只是眼下尚差了一點,偏偏未央在這時候來了。
整座連峯臺狂風不止,柳玄殷的掌力,將他和花未央兩人全部籠罩在了裏面,這一刻,未央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此人修爲遠在自己之上,他剛剛那一掌,若真要殺自己,不該只有五成功力。
“姑娘心思果然敏銳。”
就在這時,她腦海裏忽然響起了柳玄殷的聲音,不禁令她微微一怔,此人竟以神念傳與自己,他想做什麼思忖之際,傳回神念道:“柳谷主,乃是何意。”
柳玄殷傳以神念道:“明人不說暗話,我要姑娘的一樣東西,則柳某今日,可設法保你二人性命。”
未央心思何其敏銳,冷冷一笑:“柳谷主機關算盡,千方百計逼我上來,原來,也是爲了那本天書。”
柳玄殷道:“姑娘是聰明人,只要說出天書所在,從此便可與你那心上人遠走高飛。”
未央心裏一陣苦澀襲來,今日自己獨身上玄青,又怎是爲了與那呆子遠走高飛,不過既然眼下這姓柳的在自己意料之外,不如暫且將計就計,以神念道:“我如何相信谷主谷主又如何相信我不會隨便編個地方”
柳玄殷道:“姑娘是聰明人,柳某何須多言。”
未央心念漸定,然而卻在這時,遠處忽然又有十幾個人持劍飛了過來:“妖女你殺我師兄,納命來”
那十幾人來勢滔滔,柳玄殷眼神一凝,忽然內息一震,一股大力自他體內涌出,看似攻向花未央,實則卻將後面飛上來的那十幾人震退了出去,他的修爲,已然是深不可測的境界
這一震,自然也將花未央震得不斷往後退了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體內氣血更是翻涌不止,顯然這一震,柳玄殷也是在警告她,現在要取她性命,可謂易如反掌。
“未央”
一塵卻哪裏洞曉此中玄機,只看見柳玄殷在步步緊逼,要取花未央性命,若不是花未央還有玉憐花護身,豈非便被他一掌震死了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亂,心中細細凝思昨夜想到的方法,強提真元一震,破開了銷骨鏈的幾道禁制,一下掙脫開來,施以凌仙步,瞬間移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只見他一掌打向柳玄殷,但憑他目前修爲,卻是難傷柳玄殷分毫,只是藉着這反震之力,抱着花未央往後面躍開了一段距離。
“將二人攔下”
乾元長老一聲令下,外面忽然來了無數天門的人,瞬間便將兩人團團圍住了,這回便是插翅也難飛,哪怕蕭一塵身懷瞬步乾坤,但這連峯臺上的四十九根通天柱,豈是說說而已
“未央姑娘”
一塵心知今日難以離開,向她看去,見她臉色有些微微泛白,問道:“你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