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一股神力籠罩之下,蒼鸞劍來勢終於慢了一些,但劍勢猶然未減,蕭塵也不多做猶豫,指尖一凝,一下搭在了“宮弦”上面。
這一剎那,一股磅礴上古神力激盪出去,令所有人深深一顫,只見蕭塵手裏那張瑤琴光芒大盛,十里雲層頓時翻涌不止,彷彿這一瞬間,整個天地的元氣都被聚引了過來,將他映得宛若天神一般。
“錚”
隨着一聲琴音響起,蕭塵終於鬆開了琴絃,只見那道琴音瞬間化作一道百丈深褐色長芒橫斬了出去,將這一路的地面大片大片掀翻,氣勢不可阻擋
“轟隆”
一聲巨響,琴音與蒼鸞劍相撞在一起,頓時震得方圓十里劇烈一顫,連那些在自己洞府裏修煉的弟子都一下被驚醒了過來。
而這一瞬間,蒼鸞劍一下往後面倒飛了回去,蒼鸞劍靈也發出一聲嘯鳴,化作一縷青煙回到了劍中。
“錚”
一聲疾響,蒼鸞劍插在了秦娥面前,而秦娥卻似身受重挫一般,不斷往後面退了去,直退出好幾丈遠,方纔停下站穩。
蕭塵眼神冷淡,一下又將伏羲琴收回了衣袖裏,遠處衆人這時才如夢方醒,剛剛那張瑤琴究竟是什麼法寶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你”
秦娥頭髮散亂,臉上汗如雨下,眼神竟比剛剛更要恐怖了,忽然間,只見她手一擡,又將蒼鸞劍御了起來,然而卻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個鏗鏘有力的老者聲音:“還不住手”
只見遠處一個青衣老者飄然而來,三兩步便已來到這附近,衆弟子見了,都紛紛恭聲問候:“青木長老”
青衣老者走到秦娥身邊,向她看了一眼:“秦娥,你不好好修煉,來這裏做什麼”
“我”
秦娥緊緊捏着手指,又向蕭塵狠狠瞪了一眼,這纔將衣袖一拂,瞬間化作一道紅芒往遠處去了。
青衣老者皺着眉頭,又向蕭塵看了去:“了無塵,你明早辰時,來天極塔。”說完,又向附近的弟子看了看:“好了,此處沒有你們的事,都回去修煉吧。”
“是,長老”
衆弟子拱了拱手,這才紛紛往遠處離去了。
靈鸞慢慢走到蕭塵身邊,向不遠處那座被秦娥毀去的庭院看了看,不知爲何,這一刻竟感到有些難受,了無塵一個人孤孤單單住在這裏,現在連住的地方也被那瘋女人毀了
她擡起頭來,看着蕭塵小聲道:“了無塵,你這裏不能住了,要不然今晚先去我們那邊吧。”
“不必了。”
蕭塵聲音淡淡,說完,轉身往遠處一座幽谷走了去。
就在谷中隨意找了間山洞,靜修一夜,次日天亮時,他才往天極塔那邊過去。到了天極塔,有兩位長老已在此等候,見他來了,立即帶他往一座祕殿裏去了。
到了祕殿之中,兩位長老打開天極塔玄境入口,說道:“孤燈前輩就在玄境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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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所謂玄境,並非幻境,而是一方真實的天地,要麼是天地之力自然形成,要麼是修爲高深之人以元嬰神通凝鍊而成,但不管是哪種,玄境都是隱於世間的,若沒有特殊手段,在外面是看不見的,也無法輕易找到。
“無塵小友來了。”
聽見後面的腳步聲,白鬚老者緩緩轉過了身來,只見此人眼神明朗,身上仙氣凜然,與外面那些天極塔的長老完全不一樣,使人一走近,便能感受到一股古韻悠然的仙氣。
此人,正是天極塔四大長老之一的孤燈真人。
另外三位長老,則是太武真人、枯木真人、青陽真人,四大長老,每一位都有着自己的神通本領,而孤燈真人耗盡一生心血所鑽研,便是元嬰一道。
蕭塵走上前,對着面前的老者拱了拱手:“見過孤燈前輩。”
“恩”
孤燈真人微微頷首,看着眼前這個很不一樣的年輕人,從剛剛蕭塵進來時,他便已經感受到了。
只是此刻,他聽見蕭塵稱呼他爲“孤燈前輩”,而不是“孤燈長老”,他胸中便已有所瞭然。
倘若是天極塔的弟子,見了他必定稱呼“長老”,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稱呼他爲“前輩”,雖兩字之差,含義一樣,卻可見蕭塵並未將自己當做天極塔的弟子。
“小友找我,可是爲元嬰一事”
“前輩瞭然,正是如此。”
“恩”
孤燈真人微微頷首,凝視他片刻,問道:“你的元嬰”
蕭塵道:“不瞞前輩,晚輩的元嬰,在兩年多前毀了,此次來天極塔,正是爲了見前輩一面,素聞前輩精通元嬰一道,所以想請前輩看看,晚輩的元嬰是否還能重凝。”
“原來如此”
孤燈真人微微捋須頷首,心想這個年輕人倒也坦誠,直接說明了他來天極塔並非是爲修煉,而是爲了找自己替他恢復元嬰,說道:“一花一葉一飄零小友且看看,這窗外有何不同。”
蕭塵依言走了過去,卻見窗外景象,花開花落,葉長葉飛,竟比外面更像是一個春秋交替的流轉,這裏是一個自成的小世界。
他閉上眼用心去感應,然而卻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感應到春生秋殺的天地法則,過了許久,孤燈真人才問道:“小友,可是能夠感應出什麼來”
蕭塵睜開眼,搖了搖頭,自從元嬰毀去後,他便已經無法感應到那種玄妙之境了。
“恩”
孤燈真人微微點頭,引他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說道:“我先替你內觀一番。”
蕭塵慢慢將手臂伸出,孤燈真人兩指按在了他手腕上,施展起了“內觀之術”,所謂內觀,乃是道家極其高深的一門神通,非道行高深者莫能辦到。
堪堪半個時辰後,孤燈真人終於睜開了眼,緩緩將手收了回去,蕭塵皺眉問道:“前輩可看出一二”
孤燈真人捻指微微一笑,搖頭道:“小友的元嬰,並未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