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白義背,隱藏在高空的雲層之後,周遊又小心地摸了摸懷裏的塑料袋子,發現那片也許有問題的蘭花葉子還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對身後的“小哥哥”道:“葉片殺人的先例,你見過麼?”
“別說見過,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小哥哥苦笑着搖搖頭,道:“如果兇器果真是葉片的話,那也太匪夷所思了……還有是,如果這是事實的話,說明這個兇手肯定也是修習者,而且修爲絕對不會低於老牛。”
“是啊……”周遊和“小哥哥”是同樣的心思。普普通通的葉片,即便有一定的韌性,那也是柔軟無的東西啊,怎麼能用作兇器?能化葉片爲利刃,一定是用了現在還不太明瞭的術法。
“對了,”小哥哥忽然向周遊問道:“你剛纔說,之前傳達室老人遇害時,在殺害他的葉片發現了指紋?是誰的知道嗎?”
周遊搖頭道:“我領導付東流不肯說。他只說是一個大人物的……但是看他的意思,對於指紋的出現,他很懷疑其真實性,他似乎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他在這件事給我的感覺更像是……”
“更像是不敢、甚至不願意相信?”小哥哥一語的。
“是的,是這樣!”周遊嘆口氣道:“真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樣的大人物……其實我想,算是他自己不願意相信,也可以說出來啊,我們大家一起分析分析,看看到底有沒有合理性,這樣不是更好嗎?”
“小哥哥”似乎暗自一笑,道:“爲尊者諱罷了。”
“哦,爲了替尊者遮羞,可以任由事態發展,一個接一個的死人?”周遊不滿道:“到底是尊者的面子重要,還是事實和人命重要?”
“你呀,不在老付的位子,自然學不會老付的思維方式……”小哥哥笑道:“這在老付那裏都不是問題,當然是尊者的面子重要。所以,他一定要找到能砸實的鐵證,纔敢說出來,否則,不等他爲尊者造成什麼麻煩,自己早已經被尊者神不知鬼不覺地滅掉了呢。”
周遊聳聳肩:“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一種可能罷了……我還是無法苟同。”
“小哥哥”道:“我也不強迫你同意……事實這樣正好,付東流可以從他的角度、依照他目前所掌握的線索,暗調查;而我們則從我們的已知證據和合理推測出發,走我們自己的路,兩條路齊頭並進,沒準兒效率會更高呢。”
周遊哼了一聲道:“我覺得互通有無,大家消息溝通一下,沒準兒會從裏面發現有更有價值的線索呢……”
“小哥哥”笑道:“無論怎樣選擇,都對。”
周遊剛想說他“搗糨糊”,卻發覺身下的白義突然急速下降起來,箭一般筆直地穿過厚厚雲層,向地面一處灰撲撲的小樓撲過去。
那座樓正是周遊的“單位”特別調查科的所在地。“到了……哎……”周遊原本準備好了白義穩穩落地,自己和“小哥哥”從容走下馬來,讓扎眼的白義像次離開土耗子家一樣迅速消失。然而,這一次,眼看着白義要撞到小樓的牆面了,白義卻仍沒有要停下來降落的意思!
“小哥哥”卻似乎一點也不喫驚,還有空擡手拍了拍周遊的肩膀,示意他不要驚慌。
眼看着自己要與牆體親密接觸的一剎那,白義竟在空一個急轉彎,猝不及防之間,周遊差點被甩出去,幸虧“小哥哥”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還沒等周遊喘口氣、坐正身子,剛剛急轉彎的白義又是一個急剎車,竟停在了半空,一動不動了。
“啊!”周遊又是一個趔趄,要不是自己還算反應快抱住了白義脖子,這回指定要摔到地面去。
“這……這是幹什麼……”周遊欲哭無淚:“你不是時候白義是神獸嗎……不是說堪私人飛機嗎……”
“小哥哥”笑嘻嘻地拍拍周遊的後背,道:“這不是趕時間麼……白義知道我着急,炫了個技嘛……你看,到了,這多方便……”
“到哪兒了?咱們還在半空啊!樓門……”周遊低頭看了看,簡直要哭出來:“……樓門在大約十三層之下……”
“也是說,我們現在停在了十三層啊!”小哥哥似乎很樂觀。
“算停在十三層有什麼用?對,我們科的確是在十三層,可我們還在樓牆之外啊!”周遊扭頭瞪着“小哥哥”,心裏只想在他的無恥的笑臉揍一拳!
“小哥哥”嬉皮笑臉地看着周遊,道:“要突破慣性思維,不要總走尋常路嘛……”說着,他用彎曲起來的指關節輕輕敲了敲窗玻璃,聲音清脆悅耳。
周遊這才發現,白義正好停在了特別調查科的窗戶外面。再往裏面一看,只見付東流付主任坐在座位,端着他那個正冒着熱氣的紫砂茶杯在脣邊,卻忘了喝水,只目瞪口呆地看着窗外的二人一馬。
“怎麼不動彈?好歹也是特別調查科的嘛,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那個“小哥哥”不滿地咕噥了兩句,又帶着微笑敲了敲窗玻璃,提高了聲調,道:“麻煩開下窗,好嗎,領導?”
付東流呆了呆,這才放下手茶杯,繞過幾個辦公格子,一晃一晃地走到窗前,隔着玻璃,衝周遊吼道:“周遊你小子這是幹什麼?咱們可是保密單位,一定要這樣照搖過市嗎?”
周遊有苦難言,只是咂吧咂吧嘴,苦笑笑。
“小哥哥”耐性幾乎被磨光,又將聲音提高了八度,道:“你趕緊開窗,讓我們進去不完了?有什麼話進去再說!”
付東流一臉古怪地看看他,再看看周遊,目光在兩人臉遊走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道:“這裏安的只是固定的玻璃,不是能打開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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