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並非沒有例外的情況。在漫長的歷史歲月,也曾發生過幾起屍蟲害人的事件,但那幾起事件都是發生在戰爭以及大疫流行的年代,往往是因爲死人較多,而且屍體來不及及時處理才造成的。
然而,像眼前這種異象,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因此,付東流判斷,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結合院長嚴淼臨死前提到了“太平間”,以及之前所遇到的蛞蝸、瞌睡蟲等等一系列有目的地操縱蟲子的事件,周遊覺得付東流的判斷八九不離十。
“難道,這些屍蟲是之前嚴淼跟您提前過的,醫院那些怪事的源頭?”周遊還沒來得及瞭解第一醫院發生了什麼,但看見這無數的屍蟲,卻大致可以想象嚴淼遇到了怎樣的問題。
“是啊,我也這麼想,”付東流對周遊的猜測也表示認可:“那個時候嚴淼也沒跟我說的太詳細,只說是醫院鬧鬼。他說,本來是已經宣判了死亡、推到太平間的患者,到了晚會跑出來,甚至傷到了一名醫生……我當時還以爲只是一具屍體出了問題,哪裏知道會有如此之多……”
“領導,您說這控制屍蟲的人,會不會和之前驅動蛞蝸、孵化瞌睡蟲的怪人是一夥的?或者,乾脆還是那人?”周遊說出了自己最擔心的事兒。
“也許吧,都有可能……”付東流看着越逼越近的屍蟲,擔心道:“咱們現在最需要操心的,是怎麼把這些屍蟲退掉,不然,咱們可跟這個張立民沒什麼兩樣了!”
趴在地的張立民,現在被他自己身的屍蟲已經啃食的幾乎只剩下了白骨,僅僅殘餘着零星的幾塊碎肉還掛在骨頭,看起來恐怖至極。他身的屍蟲喫光了屍體,轉而又向周遊蠕動爬行而來,虧得他還能控制真氣,一直化生以小量的生氣,將這些爬到近前的屍蟲一條條化成了污穢的膿水。
但是,外圍的那些屍蟲勢頭更猛,而且蠕行的速度很快,如果不加以制止,周遊和付東流只怕張立民更慘,甚至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吧?
“或者,咱們也會成爲那個幕後操控屍蟲的人的,新的培養基……”付東流對後果的補充描述令周遊更加毛骨悚然!他不能想象,屍蟲在自己的身體肆意橫行、甚至代替自己的頭腦操縱自己的身體殘害別人的情景!
必須動手了。
“我記得老師說過,對付屍蟲,用真氣化生生氣,可以了,”周遊對付東流道:“像對付張立民的這些屍蟲一樣……咱們兩個一起發出真氣的話,我想應該會……”
“爲什麼?”周遊想不通:“爬到我腿的這些屍蟲,不是用真氣所化的生氣使之消散的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屍蟲爲何單單隻對着你攻擊?我又爲何讓你只能放出微量的真氣?”付東流眼睛緊盯着逼近的屍蟲,嘴裏卻跟屬下說着話。
這正是周遊所疑惑的地方。“是啊,爲什麼呢?”周遊皺緊了眉頭。
“你現在的內心,是怎樣的?說老實話。”付東流答非所問。
周遊雖然認爲自己的領導說話有些着三不着兩,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我覺得是焦慮,不安,甚至……猜忌……”
在付東流手指的白光照耀下,周遊看見付東流竟笑了一笑。只聽這位領導說道:“果然老實……你自己說,你現在的內心,是不是都被這些負面情緒給塞滿了?”
“負面情緒……”周遊剛要吐槽領導是不是要給自己熬雞湯了,突然腦跳出一個念頭,這讓他自己不寒而慄:“這……這是死氣!”
死氣不光是指死亡腐爛之氣,凡是能對人的生命活力造成損耗影響的氣息、情緒等等,都能成爲死氣源源不斷的供給來源。這麼來看的話,屍蟲們集攻擊散發着因焦慮恐懼不安而生的死氣的周遊,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周遊不得不向自己的領導投以敬佩的目光,看着他從容不迫地也用少許真氣化了生氣,驅散了最近前的幾條屍蟲,又問道:“可是,領導,不管屍蟲怎樣攻擊,我們用生氣消散它們,並沒有錯啊?”
“用生氣是沒有錯,但是驟然放出大量的生氣,壞了。”付東流對周遊道:“你想想看,這些屍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活躍起來的?”
什麼時候?大概,是燈滅後、自己準備去門口查看開關的時候,張立民被屍蟲驅使跟了自己;而周圍響起細碎聲響的時候,也是這些潮水般屍蟲涌來之時,自己則因爲懷疑付東流被逮了個正着……
“難道,”周遊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推出的結論:“難道是因爲氣息的波動,讓它們活躍了起來?”
“正是。”付東流言簡意賅。
“可是,可是屍蟲是喫死氣的,正常的氣息波動怎麼會擾動它們?”周遊依然不解。
“首先,我提醒你,這些已經不是普通的屍蟲了……”付東流嘆息道:“其次,死氣也是氣的一種,屍蟲對氣息的波動本來十分敏感,只要我們一有波動,它們會立馬豎起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分辨着,等待着死氣的產生,再一擁而飽餐一頓……更何況,現在它們如此之多、如此之大,我們有一旦有稍大些的動作,會引起它們的全面攻擊,到時候咱們會全線潰敗……”
付東流咽口唾沫,又道:“更可怕的是……想必你也料到了,咱們自己身的屍蟲,也在這些同伴的呼喚下,正在漸漸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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