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聳聳肩,一臉的不可理解,道:“那麼好了,你這個迫切要解決的問題,我替你解決了,你不應該如釋重負嗎?爲什麼還要對我橫眉立目的?我做錯了嗎?”
“我是要解決蝽蛭沒錯,”劉若明終於反駁那少年道:“可是,我並不希望因爲這個目的,對無辜的人造成傷害!”
白衣少年喫喫笑道:“蝽蛭被那個小姑娘豢養在鍾夫人體內,除非它自己出來,否則不管咱們用什麼法子,只要是將蝽蛭強行帶出,一定會傷及那個鍾夫人,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吧?”
“所以我才遲遲沒有采取措施啊!”劉若明不愛聽那少年的話,言語間不由便帶了些火氣。
“所以你纔會差點丟了自己的意識和真氣,乃至肉身!”白衣少年也提高了嗓門,道:“兩難境地,只能是選擇對自己來說利益最大的一邊,怎麼可能兩全其美?你想的倒美!”
“哼,功利主義!”劉若明冷冷道。
“功利主義卻可以救你的命!”白衣少年不甘示弱。
“呃……”黑子站在劉若明肩頭,試圖用自己的話爲兩個人,尤其是劉若明的火氣降降溫:“那個……仙人,你剛纔不清醒的時候,沒有見到當時的情景,所以可能會有些誤會……”
“什麼誤會?”劉若明仍然氣咻咻的。
“那個……蝽蛭原本是躲在鍾夫人肚子裏的……”黑子斟酌着語句說道。劉若明不耐煩地打斷了它,道:“這個我知道的啊!”
雖然尚不能確定蝽蛭爲什麼一定要寄居在人的身體之內,但劉若明相信這一定對蝽蛭的成長有極爲重要的作用,不然,那個阿櫻怎麼會費盡心思,讓蝽蛭進入鍾夫人的身體?而且,即使在蝽蛭試圖捕捉吞喫自己的時候,也只是從鍾夫人口冒出,最下面的尾端仍是藏在鍾夫人身內不肯完全脫離的。也是後來劉若明用天羅地將蝽蛭強行住,蝽蛭喫痛纔在掙扎的時候稍稍離開了鍾夫人身體的一點點。本來,這是殺滅蝽蛭最好的時機,無奈被阿櫻操縱的根脈生生打斷了……
蝽蛭自己可以主動離開寄居的人體,可是,要是用外力強行把它拉出來,卻會傷及到它所寄居的人。劉若明只記得師父說過,蝽蛭會吸乾喫淨它所寄居的主體,最後生生耗死主體。更可怕的是,蝽蛭的寄居是完全將主體當成是它自己的,會在進入主體的那一刻起,將自己的血脈和主體的血脈連接在一起!因此,如果要強行把蝽蛭從寄居的主體內拉出、分離,這相當於強制扯斷了主體的血脈,自然生命不保!
蝽蛭可以寄居在許多動物的身體內,這是修習者們觀察到的情況,至於能不能寄居於人身,劉若明的師父陸澄蒙推測應該也是可以的,但是實際被蝽蛭寄居的人卻始終未有見聞,所以這一直也只是推測。而且陸澄蒙認爲,從蝽蛭寄生在其他生命的情景來看,如果蝽蛭寄居在人身,那麼處境應該也是相同的,也是說,躲在人身的蝽蛭,也是不能被用強力分離的,否則,會導致被寄居的人的血脈斷裂。
劉若明不知道黑子會說出什麼話來,但看它的意思,竟是要替那少年辯解似的。可是,人命被傷了是傷了,無論找什麼藉口,這個結果還是不會改變的!
只聽黑子輕聲道:“仙人,蝽蛭原本是躲在鍾夫人肚的,但在我和這位少年郎趕到這裏時,我們看到的情景是,蝽蛭已經完全從鍾夫人身體裏出來了,盤在阿櫻的胳膊,馬要對着你下嘴……而鍾夫人,已經成了現在你看到的那個模樣,變成了一團皮,胡亂堆在地……”
劉若明一愣。他扭過頭,儘量看到自己肩的黑子,疑道:“你說的……是真的?”
黑子點點頭:“千真萬確!”
劉若明看向那白衣少年,道:“這種事兒,你爲何不早說清楚?”
白衣少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有必要嗎?”
劉若明張了張嘴,把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算了,在這個問題再繼續糾纏,恐怕得是沒完沒了,而且還是沒個結論。
他換了個問題,問道:“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在你們來之前,蝽蛭也曾經被我從鍾夫人身體裏逼出過來一次,可是,那個時候,鍾夫人並沒有變成一團皮啊!”
白衣少年眨眨眼,道:“你對蝽蛭瞭解多少?”沒等劉若明回答,少年自問自答道:“看起來知之甚少啊……是這樣的,蝽蛭嗜血,它們的食物通常是掠食活的生物,包括人在內。而且它們胃口也大,一般來說,只要見到活物,它們會立馬吞喫進它們的肚子裏,不會留活口。但有一種情況例外,當它們想要休眠時,是會選擇一個較可靠的生物,寄居其,當成它們的避風港,給它們提供休整的時機……”
不得不承認的是,修習一道對蝽蛭的認識,遠遠沒有那個阿櫻瞭解的多。看眼下的情形,似乎他們掌握的有關蝽蛭的信息,也是遠不及這個白衣少年的。
聽白衣少年這麼一說,劉若明立馬想到了黑子所說的,阿櫻從錦鯉頭扯出蝽蛭的事情。那個時候,蝽蛭應該是寄居在錦鯉頭休眠的了。可是鍾夫人……
劉若明不由發問道:“可是,如果寄居是爲了休眠的話,鍾夫人體內的這條蝽蛭,也應該進入休眠狀態纔對,可是它怎麼會攻擊人呢?”
“事有一般,也有例外,”白衣少年微笑道:“這條蝽蛭是條不一般的蝽蛭,我想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吧?”
劉若明不由想起這條蝽蛭出強大的攻擊力,以及阿櫻的話。
“這條蝽蛭,喫的都是修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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