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我沒事”周遊還沒緩過神來,一時有些愣怔,直到就着蘇也的手站了起來,他才一驚,道:“小小也,你怎麼過來了不用維持那黃鐘大呂陣了嗎”
蘇也擡手一指那大陣,道:“這位大歌星作繭自縛,用不着咱們再費力了。”
“什麼意思”周遊疑惑地掉頭看向路西馮的方向。只見路西馮努力想要起身,卻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巨石壓着一樣,別說起身,他幾乎已經被完全壓倒趴在了地上,口鼻、眼耳等處還不斷地滲出血來。
而在路西馮身外大約半米的範圍,則肉眼可見一隻赤色牢籠一般的真氣之陣籠罩着他。
“這陣現在爲什麼會如此之強”周遊被這個能直接看到的陣給震驚了。
“路西馮破釜沉舟,想要用他的真氣從你那裏找到突破口,哪知被你的真氣給阻擊了,他的真氣直接給卸掉了,但也沒有浪費,全都轉移到了黃鐘大呂陣上面,再加上你引來的自然之氣也開始了自行運轉,所以這個陣就不用我們再操心了”說到這裏,蘇也看了周遊一眼,似乎有些不解道:“小遊,你的修爲什麼時候進步到這種程度了”
不僅能對抗路西馮的強大力量,還能不着痕跡的,順勢而爲轉嫁真氣,化敵人爲我所用,這是修爲極高的修習者才能做到的,別說初學者周遊,就連修習了這些年的蘇也亦是無法做到的。因此,蘇也難免對此感到驚訝。
“不是我做的。”周遊搖了搖頭,道:“是他是他的真氣完全不受我控制的”
“哦”蘇也隨便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那個人的真氣,不光修復了周遊的氣脈,而且簡直成了周遊的救命毫毛,今天已經救了他多少次了
蘇也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麼味道。
“小也,就讓路西馮一直在這陣裏面呆下去嗎”周遊看蘇也不說話,不知怎的,心裏就有些發虛,於是便自己找話說。
蘇也看了看黃鐘大呂陣,道:“陣法當然不會一直持續着,但是,看這樣子,到收陣的時候,路西馮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們直接綁了他扔進風雨橋好了現在”
蘇也往四周掃視着,問道:“周遊,咱們是先救陳導,還是先帶迪迪去和牛叔他們匯合還是咦”
聽蘇也突然不說話了,周遊忙問道:“怎麼了”
蘇也擡手一指斷牆那裏,道:“那個什麼專家不見了。”
周遊順着蘇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剛纔還癱在那兒的程松陽,竟不見了蹤影。
“不應該啊”周遊不覺皺起了眉頭:“他的氣脈斷了,按說不可能恢復到能自己走動的地步啊”
“過去看看”蘇也說着,從地上撿起了藥火,往斷牆邊走過去。藥火的光照亮了一片空間,只見斷牆旁只是殘磚斷瓦的,根本沒有人待過的
痕跡。
“他怎麼可能消失的這樣徹底”周遊不信,轉身往休息室裏打量着,想要發現些許的蛛絲馬跡。
“剛纔路西馮把那張符放在了程松陽的手腕上”周遊想了起來:“會不會,那張符幫助程松陽修復了氣脈”
“有可能但僅僅如此嗎”蘇也心中慢慢爬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她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在藥火照亮的區域裏巡視着,忽然被什麼吸引了目光,急忙俯身伸手,從地上撿起了什麼東西。
“有什麼發現嗎”周遊湊過來一看,見蘇也手心裏託着一片葉子。那葉子好像是春天剛剛抽芽長成的新葉,即使在黑暗中藥火的昏暗光線下,也能看得出這葉片嬌嫩且旺盛的綠色。
葉子周遊和蘇也兩人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想到了什麼。
就在此時,只聽他們倆身後發出一陣陣“喀啦、喀啦”的刺耳聲音,好像什麼東西要碎裂崩解掉的聲音一樣。
周遊和蘇也忙回身看去,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那黃鐘大呂陣彷彿牢籠一般的外廓上,緊緊密密地纏繞了一圈圈結實的藤蔓,在赤色陣形的映襯下,藤蔓彷彿浸染透了毒液的黑。藤蔓的黑色,以及蔓上稀稀落落的葉片的綠色,在黃鐘大呂陣的赤色光芒下,顯現出一種詭異陰暗的美來。
這突然出現的藤蔓顯然在持續收緊,黃鐘大呂陣在藤蔓的擠壓下,正一路朝着崩解的方向而去。
雖然還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藤蔓從何而來,但蘇也豈能容人在自己眼前把陣破掉更何況,裏面的路西馮本來已經是沒跑了,但若是此時破了陣,豈不是又給了這傢伙苟延殘喘的機會
蘇也想也沒想,一擡手便射出一道赤焰:“赤壁火”火光從她手上一出去,便在空中化爲一條龐大的火龍,吟嘯着令人膽顫的音聲,頓時吞沒了黑色藤蔓
正在周遊擔心這“赤壁火”會不會殃及池魚把陳導和路西馮燒成焦炭的時候,卻見被火光包圍的黃鐘大呂陣猛然間紫光一熾,瞬息之間,之前還雄壯無比的火龍竟好像被肢解掉了一樣,鬼氣森森的藍紫色光芒從火龍的這裏或那裏射將出來,再下一秒,紫光從無數的縫隙裏涌出、合流,赤焰熊熊的火龍登時失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毫髮無損的黑色藤蔓重新佔領了視野
而且,藤蔓上除了那些綠色葉片,更多了些幽藍的花朵。花朵大多合攏成花苞狀,有零星的幾朵盛開來,竟從裏面迸射出些許的火星,火星落在地面上,隨即燒灼出大大小小的焦黑痕跡來。
“這這算是什麼”蘇也眼看着自己的赤壁火反而被藤蔓給“喫”掉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小也,咱們再試試飛雷洪靂之咒”周遊提議道:“雖然不知道這藤蔓是怎麼發生的,但我想擾亂氣息的根本,應該可以剋制這些藤蔓吧”
“是個法子,可是”蘇也咽口唾沫,道:“可是,恐怕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