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你要幹嘛咱們兩個雖然關係不錯,但也是授受不親的啊”藤蔓雖然結實,但畢竟是有韌勁和彈性的,牛五方一掛上來,少年身子登時被他墜的一歪。少年正要繼續抗議,卻忽然像意識了什麼,一臉出乎意料的驚詫,向牛五方問道:“老牛,你的手爲什麼沒有被纏上”
“這才發現”牛五方大大方方的衝他翻個白眼,道:“有時候,你這關注點真是不走尋常路”
“少廢話,到底怎麼回事兒”少年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牛五方的話,道:“你怎麼能確定這些藤蔓不會攻擊你”
“這很簡單啊,”牛五方仍舊在自己身上摸索着,道:“老劉不是鍾阿櫻,當然不會操縱藤蔓。”
“可是”少年剛要不服氣地說什麼,卻見牛五方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你聽我說我們已經知道鍾阿櫻的本體就是草木之屬,所以她操縱藤蔓那是很自然的事兒,她的手下,那個老大也能使用藤蔓樹木,那是因爲他是兩通者。可是老劉呢,他既不是兩通者,又不是草木之屬,所以,他要是能操縱藤蔓,那就只能是通過一定的術法實現的只要他用術法,就需要真氣,你看他現在,除了分出來一部分真氣捆着你,剩下的真氣全都忙着鼓搗他那條蠢笨的大蛇去了,哪裏還有多餘的來照顧我所以啊,我只稍微一分析,便知道沒事。按說這一點你應該能想到的啊,怎麼,難道身體被這藤條捆上後,智力也被人家給束縛住了”
少年“啊”了一聲,道:“是啊,這一點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雖然嘴裏一直說着話,但牛五方手下動作卻一點沒在停的。他從腰間摸出一柄銀亮的匕首,匕首手柄花紋繁複,仔細看的話,能看出那紋飾並非只是裝飾的花色線條,而是排列講究的道道咒術。
牛五方揮起匕首,手起刀落,一道銀色的光弧閃過,緊緊束着少年胸口的幾條藤蔓就此崩開,竟有黑臭的腐水從藤蔓斷裂處迸出,染了少年和牛五方一身。
牛五方毫不在意,仍揮起匕首,繼續往其他的藤蔓上砍伐着。
粗壯的藤蔓漸次崩解,少年和牛五方的身體失去了支撐,遂重重往下墜去。牛五方估算着他們兩人和地面的距離,當身子墜到距地面半米的地方,他才揮起匕首,將最後一根藤蔓割斷。
“撲通”一聲,少年和牛五方兩人雙雙摔倒在地上,索性有了緩衝,兩人摔的倒並不太疼。
少年沒急着起身,只是躺倒在地上,扯開自己身上的斷藤,長長舒了一口氣,這纔對牛五方道:“老牛,我剛纔又想,老劉能用藤蔓這事兒,總歸是有些蹊蹺”
“蹊蹺不蹊蹺的,直接問問老劉不就成了”牛五方已經從地上跳了起來,攔在那少年身前,全身都緊繃着,處於高度戒
“怎麼了”少年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也趕忙從地上起身,也許是起的太急,他眼前竟是一黑。
那少年閉起眼睛穩了穩,這才慢慢站定了,越過牛五方的肩膀往前看去。
只見老劉雙手仍在結着印,不過這手印跟剛纔的那些似乎頗有些不同。他眼睛雖然在惡狠狠地瞪着牛五方和那少年,但身子卻和他們保持着距離,並未走上前來。甚至,他持着手印,正在一步步的往後退去。
但絕不是因爲害怕所導致的那種知難而退。
他只是在讓路。給九虺。
老劉隱入黑暗,剛纔還在自相殘殺的九虺卻扭動着身子,朝牛五方和周遊的方向蹭了過來。
看着九虺巨大身體上到處都是的血痕和殘缺之處,就可以想見剛纔那番廝殺有多慘烈。更不要說九虺那兩個腦袋了。兩隻巨大的腦袋俱已不再完全,一邊的頭少了半邊臉,另一邊的頭則失去了整個的頭頂。
真對自己下的去手啊。
但是,九虺的雙頭,都留着巨嘴。那滿是尖利且毒液充沛的獠牙,在大張着的、怎麼也合不攏的巨嘴裏,充滿了恐嚇與威脅。
這樣的一條九虺,正用它滿是硬鐵般的鱗甲覆蓋着的肚皮,一點點往前蹭着,將已經被拆的不成樣子的座椅設施等碾成一地碎屑。
當然,對於九虺的體量身形來說,所謂的一點點,那簡直就相當於躥出去十來米遠了。
牛五方抓着那少年亦往後退去,急道:“這蠢蛇難道眼睛瞎了還能追着人咬嗎”
“蛇類追獵物的時候,好像本來就不太依賴眼睛吧”那少年好不容易讓身子保持了平衡,道:“而且,我看這條九虺有問題。”
“這還用你說”牛五方沒好氣道:“這一看就有問題啊”
“啊”
像是要配合牛五方的話似的,從他們身後驟然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大合唱。
牛五方和那少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有二三十個觀衆從會場入口處又折了回來,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這樣一條好像恐怖電影裏纔有的驚悚怪蛇,自然就只能用尖叫來表達自己的內心感覺了。
“觀衆他們怎麼又回來了”少年皺起眉頭,道:“而且,聽外邊那動靜,似乎整場的觀衆都還沒用離開體育場”
演唱會的會場只用了這體育場的一個場地,出了會場,還要經過一個環形的走廊才能通向體育場外離開。適才觀衆的吵嚷聲雖然一直沒消停,但始終都是在演唱會的會場之外的。少年判斷,觀衆們很可能是一直滯留在那條環形走廊裏,未得離開。
可是,現在,他們爲什麼又要返回會場呢
又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只能滯留在這裏,不能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