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腳剛剛站定在底層會場的瓦礫之上,周遊師徒二人便登時聽到蘇也和杆兒強,與陸澄蒙等人爭鬥呼喝之聲。沒想到陸澄蒙都傷成了那個樣子,此時竟然還有戰鬥力。
而且,聽那動靜,竟像是陸澄蒙以一敵二,一個人應付着蘇也和杆兒強。路西馮仍然在撕心裂肺的嚎叫着,顯然他從樓上墜落下來時並沒有摔成泥,極有可能仍是因爲陸澄蒙及時出手,暫時搭救了他和程松陽。但程松陽此時毫無動靜,一時也不知是死是活。
“怎麼不見老劉的影子”牛五方眉頭一皺,就要往前奔去,加入戰局。跑了幾步,猛然回頭,卻見徒弟周遊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牛五方不由有些急躁道:“周遊你還愣着幹什麼你不想趕快救下那個人嗎”話出了口,牛五方又跺了跺腳,彷彿剛想起來似的,道:“也罷,你傷的重,就留在原地別動了,其他的交給我們”
“老師,我們已經來晚了”周遊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遊離在遙遠的空間,顯得格外的空蕩蕩。
牛五方剛要離去,一時聽見這話,不由得又停下了腳步,轉回身看着周遊問道:“剛纔白義究竟與你說了些什麼”
“那張封門的蠖網被改造過,被屍蟲控制的人能夠從中穿行但只要是從這網中走過去的人,便會變吸了生氣成徹底死透的死人,成了被屍蟲驅役的,完完全全的殭屍”周遊這話還沒說完,牛五方頓時心中瞭然,不由接着周遊的話往下說了去:
“那些觀衆即使被屍蟲控制了,卻仍然還一息尚存,只待迪迪的歌聲穩定了屍蟲,他們的生命便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可是,若被這蠖網收了性命,那他們就再無生還之機了所以”
所以,那個人才拼了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身體堵住了蠖網,不叫那些被屍蟲控制了的觀衆們糊里糊塗的便送了命
“所以,直到迪迪用歌聲喚醒了衆人,墨龍又因混沌通竅而自爆轟塌了樓,失了圍牆阻隔,這些觀衆們才得以安全逃生”周遊接了牛五方的口,繼續說道:“在此之前白義被那人支了出去,要它去追獵溜出去的屍蟲樓塌之時白義正在體育場之外,因此它便急急處置剿滅了那些屍蟲,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尋找那個人”
“如何”牛五方忙問道。
周遊將目光投進前方無限的黑暗之中,道:“白義回來後,那個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不在了”牛五方失聲叫了出來:“不對啊,杆兒強明明說他剛纔還見到了呀怎麼就這麼個功夫,就這麼個功夫便不見了”
就像是爲了印證周遊的說法似的,牛五方話音未落,便聽見杆兒強在亂瓦廢墟里驚叫起來:“人呢人呢”
牛五方往杆兒強那邊走了幾步,卻還是霍的轉回了身,對着周遊問道:“白義是那個人的神獸,不管
“白義說”
周遊這話沒說完,卻見平地裏一排排黑牆拔然而起,彷彿疾風驟雨般,竟從四面八方,迅疾非常的往他們跟前推了過來,滔滔滾滾,排山倒海似的要往他們頭頂壓將下來
周遊一眼望見,卻立馬驚叫了出來:“鬼水”
就在不久前,周遊和付東流在風雨橋便曾遭遇過一次鬼水,沒想到,此時竟會再一次相遇
周遊記得清楚,當時那堵逼着他那領導差點使出能引出旱災的禁術的黑水牆,終究是被黑子用衝盈葫蘆裝了進去,解了他們的危困。
而那隻衝盈葫蘆,最終卻又被陸澄蒙收了回去
此時鬼水又出現在這裏,難道說,這又是被陸澄蒙給放出來的
“還愣着等着被這臭水給捲到下水道啊”牛五方一個箭步跳了過來,摟住周遊的脖子,就要把他扯到一旁。
當時在風雨橋外,陸澄蒙使出的鬼水,只是攔在唯一的道路前頭,用作路障的,因此,那時候的鬼水雖然壯盛,但也不過一道水牆而已,可眼下這些鬼水,卻是從各個方向的四周外圍,向着中心的牛五方周遊諸人擁了過來,顯然是要形成合圍之勢,將他們這幾個人給淹死在這裏
因此牛五方即使把周遊從一道水牆前頭扯了開來,他們也仍然是避不開周遭山崩也似壓將過來的鬼水
牛五方雖然心內也急,但手法身形卻還是沉穩的住的。他將周遊往自己身後一推,雙手手印早已結起,對着眼前最近的一道鬼水,喝道:“住”
隨着這聲“住”的聲音喊出了口,一張金色巨網將前頭黑浪兜了個嚴嚴實實
這一招倒是和付東流使到了一塊兒,不愧是老朋友啊。
但是,這張網的作用周遊從牛五方身後探出頭來,道:“老師,這一招好像”
“好像沒啥用,你是不是想說這個”牛五方沒好氣道:“我還用你教可是,這種以水爲術法的,最是難對付,我也就只能是用這一招暫時拖延拖延,如果想要真正阻攔,恐怕”
“恐怕得用后土之咒”周遊應道。
牛五方側過頭,看着自己的徒弟:“你怎麼知道的”話剛問出口,他又自己搖了搖頭,道:“算了,知道不知道的都是不打緊后土之咒這種禁術,本就不能用的”
說到這裏,牛五方低了頭,不知對着地下的什麼地方喊道:“杆兒強你有沒有招兒”
杆兒強嗖的一下子從地底下躥了出來,毫無徵兆的,把周遊差點唬個跟頭。杆兒強急的直結巴:“沒沒沒沒有我們草木之屬的術法沒有能對付水的”
“慌什麼”
一聲高喝在衆人頭頂上響起,清亮又高傲。周遊聽見這一聲喊,登時感覺有了救星:“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