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觀復(14)蛋糕在冰箱放了一週還能不能喫
    周遊對真氣本來就極爲敏感,更不要對牛五方的真氣了。那是他的授業恩師,那真氣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從殘留的真氣情形來推測,周遊認爲,很可能是老師牛五方與蘇千白等人想辦法在通道那邊打出了缺口,進入到這個彷彿大墓的地方,老師他們很可能也是像周遊他們一樣,從耳室出來,剛進入甬道便遭遇了路西馮。

    至於除了路西馮之外還有沒有鍾阿櫻的其他手下,以及老師他們與路西馮經歷了怎樣一番混戰,周遊就無從得知了。他只能看得出,牛五方擊在路西馮胸口的,應該是一記重拳。

    但江月心卻顯然並不完全贊同周遊的推測。聽了周遊的話,這水人搖頭道:“不錯,這伶人胸前是有陌生真氣的痕跡不假,但是那真氣止於胸後骨骼,並不足以洞穿前後。真正致命的傷,是由內而外的。”

    “什麼意思”張小普有點兒聽不明白。

    “意思就是,生長在路西馮身體裏的那些細藤,不論是出於什麼原因,反正是突然反了水,路西馮的心臟也不知是被那些細藤撕碎了還是炸爛了,反正最終的結果是不僅要了他的命,而且現在還在蠶食他的身體。”周遊替江月心給張小普翻譯解釋着。

    不知爲什麼,聽江月心路西馮的致命傷並非牛五方造成的,周遊意外歸意外,但瞬間竟有了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在他的潛意識裏,牛五方雖然是有實力的師長,但絕不是一個心狠手辣一招掏心的狠絕之人。哪怕對手是路西馮這樣的人,周遊也不希望老師牛五方是結束這種人生命的那個。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藤蔓就是鍾阿櫻,可鍾阿櫻操縱細藤殺了自己的干將,到底是爲了什麼呢她瘋了嗎

    而且,周遊忽然想到了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本來就皺着的眉頭幾乎要打成一個死結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們也有必要了解一下。”

    “什麼事兒”江月心道。

    不知怎的,周遊總覺得江月心跟自己話時老是帶着些不耐煩。不過眼下也不管了那麼多了,周遊有更要緊的事兒要:“演唱會上,我們最終是挫敗了鍾阿櫻的計劃,主要是通過攻擊鐘阿櫻用以控制現場的隱藏真氣,給予了她致命一擊。但奇怪的是,那核心真氣被擊潰後,她手底下的幾員大將竟然都受到了波及,那幾人皮肉脫落盡腐。尤其是這個路西馮受傷最重,當時眼瞅着是絕對沒法兒再活的。”

    江月心本來已經往旁邊走了幾步,此時又返了回來,眯起了眼睛:“也就是,按理,這伶人那日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本就不該再出現在這裏與人爭鬥的”

    “可他在這裏又死了一次”張小普也被搞糊塗了,“爲什麼呢”以那慣用藤蔓的怪人的古怪與狠毒來看,張小普不是不能理解怪人可能會把已經死掉的手下再次復活了,再來幫她賣命。可是,既然想讓手下賣命,爲什麼會在復活後又親手再宰掉呢圖什麼呢

    “你們,會不會有這樣一種情況,”周遊看着地上路西馮少了心臟的屍體道,“鍾阿櫻的藤蔓不僅可以賦予她手下這些人以超越本身的特殊能力,而且也有操控身體的作用。這樣一來,即使因爲受這種特殊能力波及反噬,路西馮在演唱會時就已死,但回到老巢後,藤蔓或者是鍾阿櫻的力量增強,那麼她仍然還是可以操控路西馮的身體,當成她阻擊攔截老師他們的武器”

    聽起來倒也符合邏輯,張小普不由點了點頭。可江月心卻似乎有不同意見:“操控身體你的意思是,那樹精把她手下的這些所謂的大將,已經死掉的大將,當成木偶來操控而且在遭遇你師父後,因爲不敵,樹精便果斷放棄了這沒用的木偶,只把他拋在這裏,留給那些毒藤當成肥料喫掉”

    “嗯,我是這樣猜測的,”周遊道,“你覺得如何”

    江月心幽幽道:“如果只是當成木偶來操控,這伶人失去利用價值後,只要丟棄便可,何必多此一舉被取走或毀掉心臟而且,一個已死之人,一個被藤蔓操控的空殼木偶,被殺後怎麼可能有如此多的鮮血”

    鮮血只能屬於活人。

    周遊一愣:“那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分析了半天,竟是又回到了原點,實在是令人氣餒。

    江月心往路西馮屍體旁邊跨了一步,低頭看着他胸前黑乎乎的大洞,道:“心臟被攫走的話,我想是有一種可能”

    周遊正凝神屏息,想聽聽江月心有何高見,卻見江月心話了半截,忽然受驚似的猛然仰起頭來,口中“啊”了一聲,轉身就往甬道北頭跑去,因爲焦急,腳底下竟然還被他自己的裙裾給絆了一下,幾乎摔倒。

    水人那焦灼的樣子,就好像一個人出門後纔想起油鍋架在竈上而他卻忘了關燃氣竈的閥門。

    “出什麼事兒了”周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跟在後頭,追着江月心跑去。張小普更是莫名其妙,但他見同伴都跑了,他自己是絕不願意一個人呆在黑漆漆甬道里的,更何況身邊還有個面色猙獰的屍體。

    張小普急忙舉着手電筒跟上,手電昏黃的光束隨着他氣喘吁吁的腳步散亂地晃動着,打在甬道兩旁的牆壁上,不知照到了什麼,間或會反射出零散而奇異的光芒。

    張小普有些好奇,一邊緊跑着,一邊將手電光晃回去,定在牆壁某一處剛剛閃現出光芒的地方。

    乍看上去,這一處的牆壁和剛纔經過的牆壁沒什麼兩樣,都是平滑巨大的石塊,整整齊齊砌成了高大而平整的牆面,許是甬道里有過激烈的爭鬥,牆上許多地方都被濺上了或多或少的血跡,觸目驚心。

    但張小普定格的那處牆面,難得的沒有沾染到血污,並在昏暗發黃的手電筒光線下,隱隱透出些異光。

    張小普咽口唾沫,放慢了腳步,不由向甬道旁側的牆邊靠近,想要將那異光看的更清楚一些。那光芒在昏暗的光線下若有若無,閃爍着好似金色的微芒。離得近了,張小普發現,這金黃如火花的光,竟像是從牆壁裏頭透出來的

    張小普倒抽一口涼氣,猛然倒退幾步後,撒腿就跑,就好像牆裏頭有什麼怪獸要出來咬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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