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什麼都能看見,但又好像什麼也不叫人察覺。注視這樣的環境久了,難免讓人產生令人慾嘔的暈眩。
蘇也不由再次捉住了杆兒強的手:“我有些頭暈……咱們是到底兒了嗎?”
杆兒強跺跺腳,道:“沒錯,我的根脈可以感覺的到土地……”
“爲什麼看不到呢?”蘇也實在不能理解,“而且這裏也沒有無度琉璃了……不是說,此處的地下氣息過於強烈,無論人還是自然之物都無法承受的嗎?”
“可我們的真氣靈息已經能夠自由使用了,是不是?”杆兒強看着蘇也默然點了點頭,又道,“我猜,咱們已經到了底部,那強烈氣息的出生之地。”
“那樣的話,這個地方的氣息應該更爲強烈,更加容不得人進入纔是啊!”蘇也有些不解。
“可我們還活的好好的,甚至連真氣靈息修爲都已經不受限制了啊!”杆兒強環顧四周道。
“是啊,這是爲什麼呢?”蘇也愈發困惑了。
“因爲自洽與適應性吧。”杆兒強道,“拿我們草木來說吧,雖然對生存的環境各有各的特點與需求,但是如果硬要把草木挪開它們不適應的環境中,仍有許多能頑強地或下來,甚至因爲環境而改變自己的特性……”
“人類更是這樣,”蘇也道,“如果不是適應性的充分發揮,哪兒來的進化呢?”
“所有的生物都是這樣,”杆兒強道,“甚至就連自然之氣亦是如此。”
“怎麼說?”蘇也很感興趣。畢竟杆兒強作爲草木之屬,對自然氣息的把握要比人類要準確且敏感的多。
“自然之氣也會隨着環境進行調整,達到平衡。自然氣息平衡了,我們這些生物身處其中自然也不會感覺到不適。”杆兒強道,“就拿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來說吧,雖然具體原因不明,但此地氣息過於強烈,以至於地氣都要把它們封存起來。因爲地面上的氣息環境自成體系,若要讓這些強烈的氣息泄露到地面上,就會破壞地面之上的氣息平衡,導致地面上的那些生物的損傷。因此……”
“因此從地面到此處地下的通道才這樣難開啓,而且還需要無度琉璃的一路吞噬才能勉強使得爆烈氣息得以平衡,不破壞地面之氣,不對我們這些生物產生影響?”蘇也立馬明白了杆兒強的意思,但她仍有不明之處:
“可是,這樣來說的話,即便咱們到了地底,也應該要藉助無度琉璃,才能處於平衡的環境中啊!”
“不,地面上的環境與此地地底的環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環境,”杆兒強道,“而從地底到地上的通道,則屬於中間過渡,也是與地底環境不盡相同的……生物在這兩種環境中保持的是與地面環境相同的平衡,因此我們在地上感覺自如,走過那條通道也需要無度琉
“就可以適應這個地底的環境,讓自己達到了了與地下環境相同的平衡?”蘇也道。杆兒強點頭表示蘇也猜的沒錯。
雖然猜中了答案,可蘇也仍是難以置信:“我們能這麼快就適應這個氣息暴烈的地下環境?”
“當然,不要低估了我們這些生物的生命潛力,”杆兒強略笑了笑,道,“而且,別忘了在此之前我們走過了那樣長的無度琉璃的通道,隨着那條過渡的通道,我們的身體也在慢慢地適應,慢慢地過渡啊。”
“這可真是太神奇了……”儘管是的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蹟,但蘇也仍舊是不敢相信。
“更神奇的還在後頭呢!”杆兒強這時又道,“這地底下,生着一棵樹。”
“啊?你是怎麼知道的?”蘇也一愣,馬上又瞭然道,“哦,對了,上次在大槐樹燒烤涮遇到貪喫鬼的時候,你也在。”
“不是,”杆兒強卻搖了搖頭,道,“貪喫鬼所見的樹,只不過是那棵真正的樹讓它見到的幻影,真正的樹,還應該在更深的地方。”
蘇也驚訝地望着杆兒強:“貪喫鬼可是真的帶出來了一顆果實啊!那顆果實雖然不太尋常,但也的確是實打實的果實啊!”
“將果實帶出地上,就是那怪樹的意圖啊!說不定那棵樹早就把果實放到了距離地面較近的地方,等着誤入者進入,就用幻影讓他們以爲是從樹上摘了果子,從而替它把果實帶到地上去。”
“你怎麼知道的呢?”蘇也愈發的納悶了,“你好像對地底這處的情況瞭如指掌?”
“瞭如指掌談不上,我只是佔了都是同類的便宜罷了,”杆兒強擺擺手,道,“因爲都是草木之屬,所以我的根脈剛一紮到此地的土地之中,便能感知到有其他樹木的存在。雖然我的確沒辦法說出那是株怎樣的草木,但我能感覺到那樹木與地面之上的草木的與衆不同。”
若樹木能生長在地底深處不見天日的地方,當然會與衆不同了。只是,蘇也實在無法理解地下如何生長樹木……這一趟行來,真的是越來越迷了。
杆兒強略喘口氣,又道:“至於貪喫鬼遇到的是幻影的事兒,那就更簡單了,因爲貪喫鬼所到底的深度遠不及我們……那奇特的樹一定在地底深處的深處、暴烈氣息最濃之處,也就是我們現在深處之處,而絕不是還受地上氣息干擾的上層。而且,我說那樹慣會佈置幻影也不算是單純的猜測,因爲眼前就有證據……”
說着,杆兒強用空着的手一指面前靠左側的什麼地方,道:“你看那裏……”
蘇也順着杆兒強的手看過去,果然發現了一株奇異的樹。雖然在地底這裏空間感和時間感都有些混亂,但蘇也仍可大約估摸那樹的距離,差不多有四五百米,並不算是太遠。
蘇也喫驚道:“剛纔那裏……明明還什麼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