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自己生存的這個世界,還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瞭解了。
或者說,對於某些區域,人們根本就是拒絕去了解。他們拒絕去認識一切他們不能想象的。
就比如某個初夏的白晝,在地面上忙忙碌碌奔奔的人們,怎麼能夠想象就在這個城市的地底,會有兩個人看似正常的人,跟着一隻小老鼠深一腳淺一腳地摸索前行
聽起來很荒謬,但身處其中的人卻絲毫不會覺得自己成了異類。
付東流和周遊一前一後,緊緊地跟隨着小黑老鼠的匆匆步履,一路前行,毫不停歇。看着在自己前面不停擦汗的付東流,周遊忍不住問道:“領導,咱們這麼走,可就走出去了呀您確定就是要跟着這耗子走路嗎”
跟着小黑老鼠,周遊和付東流又走上了回頭路。他們正在原路返回,目前已經快要走出囚室區外面的那條通道了。再走下去,他們就會走出石縫,又轉回到傳達室那裏去了。
付東流聽了周遊的話,卻連頭也沒回,道:“跟着它走就是了靈物不會騙我們的”
“靈物”說起這個,周遊不由好奇道:“這會是誰的靈物呢爲什麼會在這地底下游蕩它的真氣在風雨橋不會受到干擾嗎”
“不會,”付東流道:“說白了,風雨橋的各種設置,都是爲了限制人的真氣而做,對於動物或者靈物來說,卻是絲毫不受影響的。”
“單單針對人”周遊想起風雨橋的締造者就是那位神祕的o1662bz,不由猜測道:“會不會是咱們要找的那位囚徒設計師,和孫重一樣,心裏或多或少懷着一些對人類社會的仇恨”不然,怎麼會這樣跟人過不去
“也許是這樣,也許還有另外的解釋”付東流頓了頓,又道:“或許,他認爲人類的權利在這個世界上自己賦予自己的任意揮霍的權利應該得到些節制了”
“嗯”周遊聽了一愣,道:“領導,您什麼時候變哲學家了”在周遊印象中,付東流只是個一心要完成上級佈置任務的公務員而已,以至於連領導修習者的身份,很多時候根本讓人想不起來,此時聽他說出這樣一番“深刻”的話語,周遊不由刮目相看。
付東流回頭對着周遊一笑,道:“這話不是我說的,這還是幾年前你老師老牛說過的當時也沒在意,但是現在走在這種地方,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這句話了”
“哦”周遊聽付東流提起老師,又想起老師替自己出門尋那本神農本草經去了,也有些日子了,不知道他老人家那邊怎樣了呢傳說中原始版本的神農本草經,到底有什麼神祕的地方呢
回過神來的周遊忙答道:“啊,沒想什麼,可能是有些累了,有點走神您剛纔說什麼來着”
“我是說啊,”付東流倒也沒追問,仍將自己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隻靈物老鼠,它的氣息有一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感覺”
“哪裏見過”周遊仔細感受了一下,對付東流道:“在我們辦公室見過吧”
“啊辦公室你是說真的”付東流突然站定,害的周遊一頭撞上了他。
“領導你這是幹嘛怎麼突然停下來,也不打個招呼”周遊揉着腦袋抱怨道:“我現在可是差不多修爲盡失啊,要是受傷了可得算工傷啊”
“行了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付東流打斷周遊,道:“你現在怎麼變的跟那個不知名姓的少年一樣了,油嘴滑舌的我就問你,你剛纔說在辦公室見過這個靈物你確定”
周遊看着付東流的眼睛,也是無比認真地回答道:“我確定以及肯定見過老鼠您忘了嗎,那隻耗子不知道從哪兒鑽進來的,把您珍藏的餅乾全都吃了,是領導您親自撥款讓我去買的老鼠夾子啊”
“啊你這小子”付東流臉上的表情從充滿希望瞬間滑落,掉成了黑臉:“我跟你認真探討靈物,你跟我說什麼逮耗子”
周遊一臉的無辜,道:“是您問我見過沒有的老鼠我當然見到過啊但是這一隻,能稱爲靈物的老鼠,我也是今天頭一次看見,從我之前的反應,您就應該能看的出來吧”
付東流無奈嘆口氣,道:“我看的出來,當然看的出來我也是今天頭一次見它,這還用說嗎可是,周遊,你別忘了你除了是一個長眼睛的人,還是一個修習多年的修習者,除了眼睛看到的,你是不是用真氣還能看到皮囊之下的東西呢”
付東流說的不錯,這是身爲一個修習者最基本的素質。哪怕不能識別眼前所見之物的真氣程度,也要能看出它的與衆不同之處。可即便是這個最低限度的要求,對於目前的周遊來說,也是極難完成的任務。
周遊對着付東流搖搖頭,道:“領導,不開玩笑的說,我真看不出來別說看不出這隻靈物的真氣,現在我就是這樣跟你走着,說着話,就已經很疲累了”
付東流一拍腦門,道:“我差點忘了你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真氣算了,放過你了這趟回去,我放你個長假,行不”
聽見向來不肯放假的領導親口允諾自己放長假,周遊登時喜形於色,他正準備好好感謝一番領導的大恩大德,卻見一直在前頭帶路的靈物小黑鼠,不知何時竟爬上了通道旁邊的石壁,站在高處,衝着他們兩個人吱吱叫着,那聲音,竟分外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