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尚不知他名姓 >第406章 迷霧(69)明朝散發弄扁舟
    如何在三個問題之內,獲得超越三個問題的信息呢付東流和周遊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傳達室老大爺看着在角落裏嘀嘀咕咕的兩個人,也不催促,只是淡淡一笑,在不驚擾他肚子上小黑老鼠的情況下,欠起身來夠到桌子上的茶缸子,端到手裏抿了一小口茶。

    周遊對付東流提議道:“領導,要不你先問他名字是什麼,再用那個什麼姓名術法,像對待張偉一樣,讓這老先生說什麼他就說什麼”

    付東流搖搖頭,道:“不成的且莫說這老頭兒精的很,我看他壓根就不會上這個當單說那所謂姓名的術法,那實在是一個很高深的術法,我掌握的那一點,我好像跟你說過,只不過相當於是簡易版本中的極小的一招而已,對待這位老奸巨猾的老滑頭,很難奏效你別忘了,他可是風雨橋建築的締造者、基本規則的制定者,那麼在登記冊上先寫下姓名這一條,說不定就是他出于姓名的術法而定,很有可能,他對於姓名術法的掌握比咱們要多的多嗯,不是可能,我覺得肯定是這樣”

    “那我們該問什麼問題呢”周遊捏捏眉心,實在是頭痛。既然傳說這位老大爺是修習一道祕史的掌握者,那麼別說付東流,就連周遊都想出了許多問題要問他:比如那位尚不知名姓的少年,他有沒有遇到過、打過交道比如神農本草經的原始版本到底如何比如那場歷史上迷霧重重的大爆炸,到底是怎麼來的發生了什麼還有,風雨橋裏關押的這些個特殊囚徒,他是否個個都曾去了解過呢

    等等,大爆炸

    周遊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就問那老大爺天啓大爆炸的事兒這件事在當年可謂震動朝野,卻記載的語焉不詳,留給歷史一團深重的迷霧,至今不可解而事關爆炸的關鍵人物,這位老大爺,卻就此給自己建了個監獄,留下幾句籠統的供述,從此把自己關在了地下,當起了囚徒

    怎麼看,周遊都覺得天啓大爆炸這一事絕對是問題的關鍵。也許這一事件裏,就隱藏着這位老大爺的經歷或者姓名,更有可能,憑着這個大爆炸,可以揭開意想不到的謎團呢

    周遊將自己的想法跟付東流一說,付東流拳頭一砸手心,喜道:“好這個問題好看似一個問題,裏面還包裹了諸多的小問題呢”

    當下付東流和周遊兩人又商議了一下,終於確定好了三個問題,才一齊朝老大爺走過去。

    老大爺笑望着他倆,道:“商量好了”

    付東流點頭道:“商量好了。沒辦法,您只接受三個問題的提問,我們必須要慎重選擇。”

    老大爺無所謂道:“沒關係,選好了就問吧”

    “那,我們想問的第一個問題是”付東流說着,眼睛瞟着周遊,看他準備好了記錄,這才繼續說道:“第一個問題,我們想知道天啓大爆炸包括前因後果經歷在內的事實細節。”這句話是付東流斟酌再三才確定下來的,爲的就是不給老頭兒留下可供迴避的任何縫隙。

    “天啓大爆炸這是你們這些後世之人對那件事兒的稱呼吧”老大爺眼睛微微眯縫着,乍一看好像打瞌睡似的:“你們很聰明,居然想到問這件事我本以爲你們會打探我的名字呢”

    “如果我嗎問你名字的話,你會說嗎”付東流不帶任何感情地問道。

    “你覺得呢”老大爺反問一句,又道:“你們第一問題問我大爆炸的事兒,已經說明你們的態度了,不是嗎”

    “那,我們現在能聽您講一講天啓大爆炸的具體經過嗎”周遊忍不住問道。

    “當然”老大爺抿口茶,瞥了周遊一眼,道:“我覺得你的筆記本,準備的少了呢”

    周遊一呆,還沒等他回答,老大爺已經開始了他的講述:

    “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好像很遙遠的樣子了呢不過,那些事那些人,依舊是歷歷在目,恍若昨日”

    一六二六,王恭廠災,若智若愚,愧對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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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623年,天啓三年。那一年剛剛立夏的一天夜晚,司禮太監劉若愚悄悄換上一套跟夜色完美相融的庶人衣服,用自己的腰牌正大光明卻又不惹人注目地出了宮。

    守門的士兵有牌便會放行,不會過多盤問,但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大半夜的出宮,有急事嗎”

    劉若愚不苟言笑,道:“家中急事,探親。”

    士兵把腰牌隨手一丟,就此放行。

    疾步出了皇城,劉若愚回頭望一眼黑黢黢的高大宮牆,一閃身進了一條狹窄的衚衕。在衚衕兩側房檐高牆合圍而成的黑影中,劉若愚雙手一合,兩指伸直,三指蜷回,捻個“行字訣”,口中低聲喝道:“疾”

    語聲落處,劉若愚提腿疾行,眼見的就像一陣風,竟速速而去了

    “住”也不知行過了多少條曲曲折折的小衚衕,劉若愚終於放下手訣,站住了腳步。初夏的夜晚頗有幾分涼意,但他的額角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劉若愚顧不上擦拭,只是左右看了看,眼見着他此時竟處在一處渡口,一隻小小的木舟正系在岸邊,就在夜風漾起的水波里微微晃動着。

    劉若愚嘴角微微一笑,縱身跳上了木舟,解開繫繩,任那小舟隨着風飄離了渡口,他只是站在船頭,卻根本沒有去划槳把握小舟的方向。

    他站在船頭,把帽子摘下,將束着的頭髮披散開來,只留下一隻竹簪子在頭頂挽着,不讓散開的頭髮太過凌亂。

    接着,他把束腰的腰帶也解開來,丟到了水中。夜風一下子鼓脹起他的長衫,揚起他的散發。

    劉若愚深深吸一口混雜這水汽的夜風,這自由自在的感覺,真好

    就在此時,小舟不安地晃了幾晃,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抓住了小舟,故意使它晃動一般。

    劉若愚卻不爲所動,依然穩穩站着,只是對着只有風兒經過的夜空朗聲道:“請人幫忙,就是這種禮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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