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觀復(399)靜謐的雨夜總讓人心裏癢酥酥
    少年輕輕一笑,雙眸紅焰如血“你瞧,我不想讓你知道的,你就算融合了,也還是無法從我心裏挖出來,是不是”

    “你這算是承認了”樹精很是氣惱,也有些不安,“就是你吧是你對承慶做了些什麼”

    “做倒沒做什麼,”少年倒也坦誠,“只不過跟他聊了聊天罷了。”

    “聊天”樹精被少年給氣笑了,“別開玩笑了,承慶成爲兩通者的代價,就是蹇於言語,他跟你聊天你扯謊也得找個像樣的吧”

    “你難道忘了嗎”少年依舊不疾不徐道,“這一路上,你讓承慶當我的馱夫,我們兩個親密接觸了一路,難道還找不到機會聊天嗎”

    少年又補充了一句“而且,任何人在任何時候的任何交流,最要緊的信息也就是一兩句話而已,無需囉嗦。更何況,我對承慶說的話,只需要他聽着就好。”

    “你對他說了什麼”樹精緊緊追問。

    少年將目光從樹精臉上移開,慢慢轉向斷層之下承慶消失的地方“他的身世。”

    樹精迷惑不解“你又不認識承慶,怎麼會知道他的身世”

    “我雖然不認識他,但是,”少年悠悠道,“巧的很,我認識他的先祖。”

    樹精聞言一怔,隨即卻又笑了“原來如此,我差點兒忘了你是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你認識他的先祖又怎樣難道你跟他攀了關係,承慶就答應會放你的朋友一馬我不信。承慶是我最忠實的屬下,斷絕了七情六慾,絕不會因爲什麼熟人什麼關係就會動搖你說實話,你到底對承慶做了什麼你是不是還藏了什麼法寶印符”

    少年搖搖頭,似乎對於樹精的粗淺認識很是遺憾似的“我沒有什麼法寶你搜身搜的那麼徹底,我怎麼還可能藏東西對承慶,我用不着什麼法寶,也不用跟他攀關係求情,這些都用不着我只不過給他傳個口信罷了。”

    “什麼口信”樹精仍是一臉的不信,“承慶先祖的口信他先祖還能未卜先知,知道今日之事不成再說了,你說是人家先祖的口信兒,人家就嘚信誰知道你是不是空口白牙的騙人玩兒呢算了吧,你一定是留了什麼招數,迷惑了承慶。”

    “你這反應很有趣,”少年笑道,“你寧願相信我有法寶,也不願相信我只是憑言語說服了承慶。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是一個極度自卑的傢伙,比起內心的信念和精神,你更希望依賴有形質的外物法寶,你根本不相信自己,或者說,你在內心的最深處,是一直在否定着你自己的”

    “我沒時間也沒心情聽你做心理分析”樹精有些着惱的樣子,“你乾脆點兒說,你到底對承慶做了什麼”

    承慶是樹精唯一成功的兩通者,也是最爲忠實於他的屬下。樹精可以將自己最重要的任務絲毫不帶猶豫地交給承慶去做,一點兒都不擔心承慶會出什麼岔子。可是,如今在這最關鍵的最後關頭,承慶卻違背了自己的命令,擅自行動,這不能不令樹精

    恐懼。

    如果真如那少年自己所說的,只不過是三言兩語便說動了承慶,令他變了心思,那麼,這少年的威脅也太超乎想象了吧

    再往深裏想,少年如果能用言語做爲武器解決掉承慶,那他說不定也會在融合的最後關頭,給自己來個出其不意,那樣的話

    樹精打個冷顫。這一次,樹精已經如此接近了最終目標,他絕不容許少年搞出任何的亂子

    所以,他必須要知道少年到底做了什麼,到底留了什麼後招

    但是,少年又說他即使在現在的融合階段,也還是能遮掩部分心思如果他刻意掩蓋的話,樹精還是不會知道真正的原因

    少年望着面目猙獰的樹精,又是輕輕一笑“你在用怒意掩蓋內心的膽怯與恐懼罷了,不逗你了。如你所說,我們都已經融合了,還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必要呢”

    說着,少年聲音略一頓,眼睛對着樹精眨了眨。

    樹精頓時只覺伸展在少年氣脈中的根脈,似乎猛然推開了一扇以前從未注意到的門,心之眼所能看到的地方,視野頓時明亮開闊了許多。

    少年向樹精敞開的心思,彷彿是一隻無形的手,在無垠與無形之中,像是柔韌的藤蔓,順着樹精的根脈,輕輕纏繞其上。只聽少年的聲音略帶了些他一貫的慵懶,在樹精的心田間悠悠響起

    “來時的路上,你簡單跟我說過承慶的身世。他的身世,聽起來的確算是坎坷傳奇,可是放在這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卻也不算太奇,和他有着相同遭遇的人們,數不勝數。我本來也沒太往心裏去。可是這一路行來,實在太過無聊,我閒來無事,便將承慶這名字用呼名之術推演了一番,這才推演出承慶的先祖竟然是我的一位故人”

    “呼名之術”樹精很是訝異,“這個術法還能用來算命”

    “呼名之術術法高深,用處廣博,就連我研究至今,也不敢說掌握了此術的全部精髓。”少年的思緒娓娓道來,“呼名之術其中一個很棒的作用,就是可以根據其人姓名推算出他的身世,來歷,以及他的家族歷史。聽起來像是算命吧尋常人大概都會這樣想,其實,你們只是沒想到,名字裏所蘊含的信息有多大。而呼名之術,就是最大限度的從姓名中挖掘出這些隱藏的信息。”

    “好了好了,”樹精沒心思陪着少年研究呼名之術,“你就說承慶的先祖,你的故人,給他的後代留了什麼要緊的口信”

    “別煩我。”少年幽幽道。

    “我怎麼煩你了”樹精暴跳如雷,“我好好問着話,怎麼就嗯”脾氣發了一半,樹精才猛然間有些明白了

    “承慶先祖的口信,就是別煩我”

    “不錯。”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他懷念的悠悠往事。

    這口信也值得留樹精晃晃頭,問道“這話怎麼說我覺得,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並不足以撼動承慶的心智。”

    “話不在多,說在點兒上便是。”少年道,“我且問你,承慶爲何能成爲你唯一的兩通者爲什麼你廣撒網下去,巴不得把滿世界的人都變成聽你指揮供你驅使的兩通者,可是你費了恁多的氣力,爲何全都不成,單單隻一個承慶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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