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顧淼轉過頭,正好看着一個男人推門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小男孩,顧淼想起牆上的全家福,這個男人和孩子都在照片上,看來應該是那個婦人的丈夫和兒子。
“我路過的。”話一出口,顧淼也覺得有那麼一些不對勁,一個路過的男人,光着上半身,在一個只有女主人在家的院子裏劈柴,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可疑啊。
不過一時半會兒,他也想不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
屋裏的婦人聽見動靜,迎出來:“這麼早就回來了咋沒留你們喫飯”
要不是辛月和沙蓓蓓也跟在婦人後面,這話聽着就更覺得有那麼一點綠光燦爛的意思了。
看見兩個姑娘和自家的婆姨在屋裏,男人的神色明顯緩和了許多,呲着黃牙:“家裏來了這麼多客人”
剛剛不見李墨一,到了喫飯的時候,他及時坐在飯桌旁。
“你幹嘛去了”辛月對他不幫着準備飯菜,到了飯點就冒出來有些不滿。
李墨一打開手中的素描本:“剛在村子邊上看見一個西式鐘樓,忍不住把它畫下來,耽誤了時間,不好意思。”
不得不說,李墨一畫的挺不錯,寥寥數筆,一個尖頂哥特式風格的鐘樓躍然紙上,背景是蜿蜒長城,中西結合,看起來倒也挺和諧。
“怎麼只畫了一個鐘樓,其他的呢”辛月不解。
“沒了。”
辛月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又是毀於那個特殊年代”
顧淼接話:“這倒不是,這個叫庚子教堂,本來是意大利神父修的,後來1900年的時候被義和團拆掉,然後又來了一個德國神父重建,再然後,就是抗日戰爭時期,又毀了。”
“那會兒周圍一定很漂亮,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獨苗。”辛月搖頭,好看的東西被損毀,曾經的熱鬧歸於寂靜,總是讓人嘆息的事情。
“也不用太替它操心,別看就剩一個鐘樓,它可是在梵帝岡教廷的檔案註冊過的正經教堂,李墨一畫的這個叫“大單巴”,與澳門的大三巴齊名。呃”
顧淼話說到一半,下半句卡在嘴裏,坐在一旁的沙蓓蓓發現他忽然沒聲了,轉過頭,發現顧淼眼睛發直,面部表情僵硬,整個人好像傻了。
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顧淼還沒來得及反思自己到底什麼時候得罪沙蓓蓓,始作俑者一臉驚慌的看着他:“怎麼樣,喉嚨裏的東西下去了嗎好點了沒有要不要喝點水”
“我”顧淼無語。
敢情她是以爲自己被噎住了,面對一臉關心的沙蓓蓓,顧淼還能說什麼呢,當然是表示感謝啦。
“好多了好多了,謝謝啊。”
見顧淼能說話了,沙蓓蓓這才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慢慢喫。”
李墨一向顧淼投來了同情的目光,顯然他對那一聲巨響代表着什麼,心裏是有數的。
顧淼衝他笑笑,又捧起了碗,他看着碗裏的麪條,心思卻根本就不在吃麪上,此時他的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在海嘯山崩。
庚子教堂所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是d縣的廣武城,而是在zy縣的八臺子村
發生什麼事了
顧淼壓住心裏的恐慌,腦子裏飛快的過了一遍今天的事情,沒錯,早上的確是看到了雁門關,有門票和照片爲證。
轉了一圈之後就從雁門關下來了,進入的肯定也是廣武城沒錯,然後,看見了一個賣醬油的,被村民揀回家喫飯
現在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廣武城還是八臺子村
想要確定位置很簡單,顧淼悄悄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查看當前位置。
藍色箭頭明晃晃的掛在dt市zy縣八臺子村。
距離d縣一百五十多公里。
距離nwlcb市一公里。
顧淼冷靜下來,一百五十多公里的距離,開車還要開兩三個小時,從確定自己是在廣武城到走進這戶農家,最多隻有十五分鐘,那麼絕不可能是自己意外走錯路導致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自稱來自阿爾法星的系統搞的鬼
面對氣勢洶洶投訴的顧淼,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