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衝那些族老喊了一句，然後飛入了遠方的一處大殿。
那是如今靈族的一處主殿，裏面供奉着始祖聖位，也有靈族諸多結界和陣法的機關。
當然，那些機關都很繁瑣，一人之力是很難啓動或者關閉的，必須數十名族老聯手纔行。
衆族老稍微遲疑，也不敢不從，跟着冰凝衝入大殿。
“哼，豈能如你們所願！”
乍然，一道冷幽沉悶的話語炸響，大殿爆散出陣陣奪目金光。
轟！
一聲巨響，數十名族老當場被古老而神祕的力量鎮殺，他們的血氣和肉沫飆升，匯聚到蒼穹之上。
那裏，一道本該消散了的虛影顯現，露出猙獰面容。
“族長？”靈族衆人驚駭。
大殿之內，略顯狼狽的冰凝飛出。
她雖然沒有像那些族老一樣爆體而亡，但也受到不小衝擊，受了輕傷。
這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
除去三大聖王，居然還有力量能夠傷到她？
“是你，牧承州？”
她擡頭望着天穹，望着那道明明被她抹殺了的虛影。
“你爲何還能出現？”
冰凝疑惑不解。
牧承州距離聖王尚差一步，沒道理能從她的殺招中存活。
“不對，你的氣息……”冰凝很快像是發現了什麼，盯着牧承州虛影，沉聲道，“你身上有始祖的氣息？”
“冰凝，始祖確實不在了，但你能夠轉世輪迴，始祖又豈能一點手段都沒有？”牧承州冷笑道，“之所以一直沒有動你，只因我的計劃還沒有完成，你主動挑事，確實是明智之舉，但這不代表你今天能贏！”
“憑你現在的狀態，加上一縷始祖殘魂，又能做得了什麼？”冰凝很快鎮定，她並不懼現在的牧承州。
“呵，那你就睜大眼睛看清楚，我能做什麼！”
牧承州立於高空，雙手伸展，神色時而虔誠，時而瘋狂，口中念喝有詞，似在喚醒某種儀式。
冰凝心中疑惑，不敢大意，直接運使天道之力，一劍斬出。
嘶啦！
粗長劍芒貫穿天空，也貫穿了牧承州軀體。
縱然牧承州是虛影狀態，遭受這一劍，似乎也受創十分嚴重，虛影黯淡了不少。
“能傷我至此，確實不錯，但……無用！”
牧承州冷笑，猛然吸了一口氣。
這一吸，好似吸到了靈界的大動脈，竟是令整個靈界地動山搖，一座巨大的藍色法陣從地心深處升起，覆蓋靈界至少百萬裏地域。
“這是什麼？”
身處藍色法陣之中的靈族民衆盡皆感受莫名，腦袋昏昏沉沉，在搖晃了片刻後，終是抵擋不住，昏厥在地。
“來吧，我的族民們，你們的奉獻，將重現靈族輝煌！”
牧承州的虛影好像在這一刻分化爲了兩重，有兩種人格。
但這兩種人格極爲相似，都是野心勃勃，都是不折手斷。
藍色法陣之上昏睡的靈族民衆，血氣不斷被抽出，向牧承州匯聚而去。
牧承州兩種
虛影遭受龐大血氣匯聚，有逐漸化爲實體的趨勢，一個可怕的人物正在復甦。
“非也，只是汲取一些養分，並不會致命！”牧承州道，“相信爲了靈族大業，他們甘願奉獻！”
“若真是甘願奉獻，你就用不着讓他們昏厥了！”冰凝冷冷道，“已死之人，還想用這種背離天道的手段復活，我不會讓你如願！”
“可惜，你阻止不了我！”牧承州手一揚，祭出一座小塔。
小塔騰空，迅速放大，巍峨如山嶽。
“這是……”
冰凝望着高塔，體內氣血莫名翻涌。
轟！
高塔鎮壓而下，將冰凝震在塔底。
冰凝下意識催動天道之力，卻驚覺處處受限。
彭！
一道黑色影子從冰凝身上彈開，好似被高塔的力量強行剝離。
而失去黑色影子庇護，冰凝更是無法承受高塔那血脈相連的壓制力，痛苦不堪。
“冰凝，你過得了始祖爲你精心設計的這一關嗎？”
牧承州冷笑地瞟了冰凝一眼，便不再關注，安心吸食靈族衆人的血氣，以求儘快復生。
……
黑色影子被迫脫離冰凝，無法靠近高塔，只能暫時退到慕遠、葉雨菲這邊。
她依舊只是一道影子狀態，沒有實體，沒有樣貌，只有大概的輪廓。
“前輩！”葉雨菲迎上前，問道，“冰凝情況如何，你怎麼跟她分開了？”
“我暫時幫不了她，必須要她從塔裏面出來纔行！”黑色影子道。
“爲何？”
“因爲那座塔是靈族的血脈禁器，唯有靈族血脈之人才能接近。我不是靈族之人，無法靠近它。想必牧承州早已經知曉了這一點，故而有所針對！”
“前輩不是靈族之人？”葉雨菲驚訝。
“不是！”黑色影子搖頭道，“嚴格來說，我並不算生靈，只是一道命格！”
“一道命格？”葉雨菲微微一怔，似乎不太能理解。
“你不是認識那個夏詩韻嗎？”黑色影子道，“她所擁有的天道玲瓏心也算一種命格，我是與玲瓏心類似的存在！”
“這……”葉雨菲感覺匪夷所思，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
“你是想問，爲何我能擁有自己的意識，獨立行動嗎？”黑色影子看出葉雨菲困惑，解釋道，“其實我的意識是冰凝賦予的，我和她就是同一人，不分彼此！”
“前輩，你說的有些深奧，我不太懂！”葉雨菲依舊暈乎乎的。
“簡單來說，夏詩韻能與玲瓏心完美契合，因爲她身世並不複雜，沒有阻礙。但冰凝不一樣，冰凝本身就是遠古靈聖轉世，擁有很強的潛能，我若加入進去，遠古靈聖的力量與我的存在會相互剋制衝突。在下界的時候，冰凝一直是受到抑制狀態。”
“到了靈界，她意識到這一點，便將我分離出來。等她完全覺醒遠古靈聖的力量，再與我融合，便能將兩種力量發揮到極致！”
這一次，葉雨菲終於弄明白了，恍然大悟：“原來冰凝身世這麼複雜？”
“嗯，她確實是天選之女！”黑色影子說着，語氣中又有一絲憂慮道，“但潛能再大，也要能成長才行。眼下這一關，沒有人能幫她，只能靠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