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疑問一直纏繞着他,幾乎讓他寢食難安,然而這個疑問又不便託於玥去打聽,要不然,免不了要被她打趣一番。
這天午,藉着自己傷口慢慢癒合,逐漸可以下地活動之便。成衝騙過了門口的哨兵,腿腳還有些瘸拐地爬到了醫院三樓,鼓氣勇氣,心情懷忐忑地敲開了303病房的門。
可是進門一看,讓他失望了,病房裏空空如也,哪裏還有什麼病人呀!成衝連忙問在三樓值班的護士,結果都說不認識什麼閔婕,她們也懶得查記錄,只是三言兩語打發了成衝。
成衝隨即想到,閔婕是因爲給自己輸血過量而住了幾天院的,只要血液得到補充,應該很快會出院的,怎麼還會繼續待在醫院裏呢?
他怨自己早幾天怎麼不來打聽,偏偏等到她出院了纔來。繼而她又想起於玥說她原本來醫院的目的,說是來自己病房隔壁看望戰友的。
成衝忍住腿腳不適,連忙下了樓,一時沒注意禮節禮貌,竟有點冒失地直接闖了進去,可是病房裏面的一幕卻讓他有點喫不準。
但見病房內的病牀,斜坐着一個黝黑精瘦的男性病人,理着平展的短髮,極端精幹的模樣兒,手裏正捧着一個軍事雜誌,看得津津有味。單外觀看來,看不出他哪裏有傷,或者哪裏有病。因穿着條紋的病號服,成衝一時無法確定對方的軍銜和職務。
“你誰呀!進來幹什麼?”見成衝闖進了他的病房,黑瘦的病人反應極速地放下了放下雜誌,雙眼精光閃動,直直地盯着成衝問道。
成衝被他那足以殺人的目光盯得極其不自在,心裏原本也生出老大一個疑團,閔婕說來看戰友,自己還以爲她的戰友應該也是個女性纔對,可是病房裏居然會是這麼個黑瘦的漢子。
然而自己已經進門了,怎麼着也得問一句再走,要不然豈不更讓人覺得怪。
“班長!你好!”成衝估摸不出對方的軍銜,但看他的操行應該是個老兵,而在部隊裏,新兵籠統地叫老兵爲班長應該不會出錯。
誰知成衝的話纔出口,那黑瘦的男子隨手從身邊衣架取下自己的常服來,然後特意指了指他那一槓一星的肩章。
“啊!對不起!排長!請問一下,你認識一個叫閔婕的女學員嗎?”成衝連忙糾正稱呼,繼而問道。
“你是誰?你找她有什麼事兒嗎?”黑瘦的少尉立馬警惕起來,雙眼依舊不依不饒地盯着成衝不放,似乎要將成衝看穿一般。
尼瑪!用得着這麼誇張麼?用得着麼?不是向你打聽個人而已,用得着把老子當成敵人甚至間諜來防備麼?成衝被對方盯得極端不自在,眼睛偏向一邊,不跟他對視,同時心生老大一個鬱悶。
“排長!是我先問你的!”成衝畢竟是個倔強要強的傢伙,他纔沒把眼前這個很把自己軍銜很當一回事兒的少尉放在眼裏。心想,一個鳥少尉有什麼了不起的,算是個尉尉又能把老子怎麼樣,老子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隨即眼光一凝,提醒對方道。
“這也有先有後嗎?你不應該先回答軍官的問題嗎?”黑瘦的少尉臉色一緊,有板有眼地反問道。
“站住!”黑瘦少尉在成衝後面喝了一聲。
成衝強壓住心頭的不快,緩緩地轉過頭來,用略略帶點挑釁的口吻問道:“還有事兒嗎?排長!”
“你還沒說你打聽她,是有什麼事情嗎?”黑瘦少尉不管不顧,依舊用那種可以殺人的眼神盯着成衝問道。
“哧!”成衝冷笑一聲,接着逐字逐字地說道:“她輸血救了我的命!”
“原來他輸血救的是你這鳥兵,你知不知道?她爲了輸血救你都暈了過去。你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訓練量有多大?這樣大量輸血,對她以後的身體有多大的影響,多大的傷害,你知不知道?你倒不管不問,挺自在的哈。”黑瘦少尉連環緊密地發問,根本不給成衝辯解的機會,眼光更是咄咄逼人地盯着成衝。
成衝更是心生不快,見對方叫自己爲鳥兵,乾脆擺出一副鳥兵的架勢兒來,要不然還名不副實呢!但見他緩緩搖晃着腦袋,慢慢走了過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對方的病牀。
然後拉了拉衣角,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這不是來管來問了嗎?可是問了也等於白問呀!是不是!排長?”
“你給我站起來!誰讓你坐在我牀的?”黑瘦少尉指着成衝簡直用命令的口氣說道。
“不好意思!排長!醫生說了,說我的右大腿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不能長時間站立!要我說,你告訴我她到底是哪個單位的不完了麼?何必這麼麻煩?”成衝纔不管對方如何生氣如何動怒,如果對方能跟他好說好話,他也一定以禮相待,如果對方把他當成敵人來防備,自己沒必要把對方當成親密的戰友來對待。
再說,對方雖然一副彷彿要喫人的模樣兒,可是又能把自己怎麼着?當老子是嚇大的不成?算是真動手,老子奉陪是。打架對成衝來說,輕車熟路,從來沒怕過,當年一羣流氓混混手持鋼刀把他一個人圍在牆角,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從容應戰,還怕你個赤手空拳的少尉。
“你這樣的態度,是來向我請教麼?”黑瘦少尉居然也感受到了不那麼和善的態度帶給他的不爽了。
可成衝一聽,尼瑪!敢情老子忍着腿腳不適,站立了半天,咬了好些舌角,費了半天口舌,居然是陪這個鳥少尉扯淡不成?不問了!浪費口水浪費精力浪費表情,而浪費是可恥的,這可是當年主席的原話兒。
成衝騰地站了起來,不再顧及黑瘦少尉的斥責與呼喝,置若罔聞地果斷地往門外走去,差當面踢正步了,只是病房畢竟太小,沒走幾步,他那偉岸的身影不復被那少尉瞻仰了。
成衝毫無所謂的表情,分明已經惹怒了黑瘦少尉。
很久以後,成衝才知道這個黑瘦少尉的真實身份。心想如果自己早知道他的身份,那麼此刻的自己一定不會用這種態度去對待他。
然而,世事沒有也許,每天都在現場直播,人生沒有早知道,人生最難買的是早知道!
否則!那些個賣彩票的,豈不賠得要典當褲子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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