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衝傻笑了好一會兒，回敬道：“爛人，你果然也在這裏瞎混呀！是啊！你要不要跟連長說說，把我再送回高原邊防哨卡去！我深表感謝！以後我保證不再叫你爛人，怎麼樣？”
“去去去！別扯淡了，我敢說麼！我要是說了，連長還不把我當拆骨肉給拆了。”孟浪滿臉泥濘地嬉笑着，不時用他那藏污納垢的爪子向成衝抹去。
“幹什麼呀！別想把我弄得跟你一樣同流合污。對了，我問你，這參加集訓隊都是些什麼人？好像很多人都沒有見過，不全像是猛虎團的。”成衝一邊反抗一邊問道。
好不容易，孟浪才停止攻擊，昂着頭說道：“那當然啦！這是整個西北軍區偵察兵骨幹集訓，又不是猛虎團偵察兵骨幹集訓。集訓隊屬於臨時單位，剛纔連長說的班長葉曉川原本是我們一班的班副，現在臨時擔任集訓隊三班的班長，咱們尖刀偵察連來參加集訓的骨幹，幾乎全分在三班，現在連長把你也分進三班，可見連長還是把你當自己的兵。”
“嗯——”成衝嗯了一聲，他感謝連長這樣安排，知道連長一直還記掛他，要不然他受傷住院，連長也不會專門派孟浪去看他，可是這些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咱新兵連班長肖勇來了麼？”
“他沒來！這次集訓參加的都是義務兵和一期士官，他一個老二期士官，沒這資格嘍！”這話兒，孟浪說得和他此刻的步伐一樣，輕飄飄的。
說話間，兩人拐進了一棟粗陋的建築樓裏，隨即進了三班。
“葉班！這是成衝，連長說將他安排在我們班！”孟浪隨即向班長葉曉川介紹成衝，說明事由。
“成衝？哪個成衝？”葉曉川一臉迷惑地問道。
“我新兵連戰友！我們都是班長肖勇新兵連時帶的兵。”孟浪解釋道。
“哦——，原來是你呀！新兵連跟肖班發生過沖突的那個鳥兵哇！大名鼎鼎，你們這批兵的裏一個傳人物哇！不是聽說你了高原了，咋又回來了？”葉曉川舊事重提，一臉的誇張，話裏字字帶刺。
刺頭新兵在部隊裏並不怎麼受歡迎，尤其不受老兵們的歡迎，想你一個鳥新兵，牛什麼牛，嘚瑟個毬，都是他媽欠收拾的料。
成衝一時答是也不是，答不是也不是，一臉的尷尬，一時竟僵在那裏。
“別呀！葉班！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你還提它做什麼？”孟浪一見情況不對，連忙從一旁勸解。
“什麼叫過去那麼長時間了，這事兒壓根還沒過去，想那麼容易過去了，門兒都沒有，你知道不知道？爲了你這個鳥兵，肖班軍事素質那麼好並且是那麼要強的一個老兵，居然被你這個鳥新兵挫傷了銳氣，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憑什麼呀？憑你他媽這個鳥兵？”葉曉川語氣開始強硬，目光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然而這是部隊，不是地方，不能想怎麼樣怎麼樣，用部隊裏的話兒來說，不能犯自由主義。連長說把自己安排在三班，自己必須老老實實地待在三班，說葉曉川是自己的班長，必定是自己的班長，沒的選擇。
“葉班！要不算了吧！那些事情要不以後再說！成衝早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是不是？成衝！”機靈的孟浪還在一旁打圓場，一邊勸說葉曉川，一邊給成衝擠眉弄眼。
“孟浪，你他媽的死一邊去！這兒沒你什麼事兒！”葉曉川一把推開了在兩人間周旋的孟浪，轉而對這成衝罵道：“鳥兵，孬兵！”
成衝頓時大怒，鼓着嘴巴反駁道：“我不是孬兵！”
“不是孬兵！不是孬兵那你表現出來給大夥看看！光說誰不會呀！誰知道你這幾個月在高原都幹了些什麼？呵——”葉曉川一時彷彿打開了什麼缺口似的，繼而道：“我們的三班都是猛虎團尖刀偵察連出來的精英，不是什麼孬兵熊兵都收的，三班可不是垃圾回收站，更不是廢物收容所。”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孬兵，我不是垃圾，更不是廢物！”成衝對於這些侮辱性的名詞簡直不能容忍，他雙眼瞪圓，臉色鐵青，說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哈！說誰不會，說自己不是不是啦！笨蛋哪一個承認自己是笨蛋的？既然你能來參加偵察兵骨幹集訓，連長還把你安排在我們班，那麼你一定有過人的本領啦！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先來個五千米熱熱身，敢不敢來。”葉曉川說話間，幾乎用輕蔑的眼神向成衝挑釁。
別的倒還可！唯獨這挑釁的眼神讓成衝極度地難受，都他媽的兩條胳膊兩條腿，誰他媽怕誰呀！你敢難道老子不敢嘛？不是個多當了幾年兵的老偵察兵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多當了幾年兵成超人了？
切！嚇唬誰呢？
“五千米太短，要一萬米，輕裝還是全副武裝悉聽尊便！”成衝從嘴角邊吹出一口涼氣，冷冷地回敬道。
“呀哈！有種，果然是個名不虛傳的鳥兵哈！好！一萬米一萬米！誰輸了誰他媽是孫子！甭全副武裝了，直接徒手，免得麻煩！”葉曉川萬沒想到這個新兵蛋子居然這麼輕易答應了，而且一開口居然是一萬米。對於成衝這個鳥兵，他早有所耳聞，知道這小子體能超強，馬虎不得！
媽的！，老子難道還能被一個新兵蛋子下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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