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逢樓下,有人騎馬至酒家門前,將馬匹交給外頭的夥計拴好。自己走了進去,待走到掌櫃面前,輕車熟路的給了一錠銀子,便自行向走去。倒是那位夥計瞧見他,喊了一聲:“公子!”
那人回過頭來,不是別人,正是沈垣。
“何事?”沈垣問。
夥計連忙搖了搖頭,肩頭搭着毛巾“蹬蹬蹬”的往樓下跑,錯身而過的瞬間,沈垣清晰地聽到夥計小聲道了一句:“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戴了綠帽子,真可憐。”
沈垣腳步一頓,往下一看,卻見坐在樓下的食客們目光都若有若無的落在他身,似乎在指指點點什麼。沈垣的神情漸漸陰鶩起來。
這個酒家是他常來的酒家,他偶爾和傅修宜的人傳消息,都是在此處進行。定京城一共有九個皇子,其關係錯綜複雜,定王作爲隱藏的最深的一個,他的手下也必須萬事小心。沈垣每次來的時候都很小心,偶爾也會換身衣裳,此處不會有人認識他,可是爲何現在情況有些怪。
他搖了搖頭,卻是徑自了二樓,那個他每次和傅修宜的人接應的地方。可是來到最末間的客房時候,卻是破天荒的瞧見一名熟人。
桃源看見他,嚇了一跳,沈垣心下一沉,桃源是荊楚楚的丫鬟,怎麼會在此處?莫非……他擡腳要往裏走去,桃源躲閃不及,卻被沈垣一腳踹開客房的大門。
只見寬敞的客房內,此刻軟榻正交疊着兩人,伴隨着滿地衣裳,要多旖旎有多旖旎。桃源驚叫一生:“小姐,二少爺來了!”
那牀的人一下子坐起身來,半個雪白的身子裸露在外,正是荊楚楚。她不知所措的看向沈垣,道:“二、二表哥!”
沈垣冷眼瞧着他,牀榻的另一人,孫才南也慢慢的清醒過來,坐起身來,他本是被人捧着長大的,與荊楚楚正是纏綿時候被人打斷,心惱怒的很,道:“你是何人?”
“二表哥!”荊楚楚一下子回過神來,指着孫才南道:“二表哥,都是他強迫我的,我、我不是自願的!”
“孫公子!”卻是桃源義憤填膺的衝過來:“你怎麼能如此待小姐?你爲什麼要對小姐這樣?難道是爲了給我家二少爺戴綠帽?你非要如此和二少爺作對!”
一片混亂,竟沒有人留意到桃源這番話的不對。孫才南冷笑:“二少爺?”他下下打量着沈垣,傲慢的一笑:“不錯,我是給你家二少爺戴了綠帽子,如何?沈垣,你還沒嘗過你這位未婚妻的滋味吧,處子的味道,還是挺不錯的。”
“你、你胡說!”桃源一愣:“我家小姐……。”
“你們還不知道?”孫才南誇張的看了沈垣一眼:“難怪了,被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可是沈二少爺,你是在朝廷有天大的本事,你的女人還是被我睡了。而且你還得娶她,撿破鞋的感覺如何?”
沈垣額青筋暴動,終於兩步前,一拳將孫才南打翻在地。
“你敢打我?”孫才南也是被嬌生慣養慣了,二話不說爬起來往沈垣身撲去。他二人本都不是武將出身,只能憑藉着直接想法,你一拳我一拳的對着幹。孫才南沈垣高壯一些,沈垣漸漸位於下風,卻是被孫才南壓着打了。
“混蛋!”桃源衝過去,幫着沈垣從後面將孫才南抱住,沈垣瞅準空隙,好容易騰出手,卻感覺手被塞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他被打得很了,想也沒想的將那東西往面前一推。
“嗤”的一聲。
那一聲格外漫長,周圍似乎都靜止,直到桃源長長的尖叫和荊楚楚慌亂的臉映入眼前。
沈垣低頭看,他的手,此刻握着銀質的刀柄,只有刀柄,剩下的刀刃,在孫才南的小腹,什麼都看不見。
大片大片的血花綻放開來。
孫才南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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