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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別的地方。沈家是定京大戶，從前同沈家有來往的同僚也不少，便是衝着沈信的威名，也有許多想趕着巴結的官兒。可是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猻散，人走茶涼，沈信這一次明顯算是貶職離京，過去門庭若市的沈家門口，來送行的除了與沈信極爲交好的幾家，倒是一個都沒有。
沈妙自己去了趟廣堂。
要離開定京城，廣堂自然是不成了。前段日子因爲沈妙轉了性子，廣堂的學生都有些怕她，可是瞧着沈家兵權被沒收，便又有肆無忌憚的嘲諷她的嘴臉出現。只是沈妙頭也不回的走過去，像是沒聽見似的，反倒讓那些貴族子女覺得無趣。
馮安寧一看她哭了，抓着她的袖子道：“怎麼辦啊，沈妙，你這一去，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啊？”
沈妙被馮安寧的眼淚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平心而論，前生因爲她的蠢笨，定京城的貴女們都不願意與她爲伍，今生她自己冷了心腸，也沒有刻意想要去招誰喜歡。這馮安寧誤打誤撞的，倒是能成爲她的一個朋友。雖然脾性驕縱了些，到底沒什麼壞心眼，有時候看着她這般年紀，竟也會讓沈妙想到婉瑜。
她安慰道：“不多久會回來的。”
“騙人。”馮安寧抽抽搭搭的哭：“我聽爹說沈將軍這回惹怒了陛下，陛下生氣了，哪能那麼快回來……沈妙，你要給我寫信，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不會已經嫁人了啊？”
沈妙差點笑出來，看着面前馮安寧哭紅的眼睛，卻又笑不出來了。馮家前世的結局，馮安寧的結局她誰都清楚。雖然兩年後馮家還不至於倒臺，可是……她拍了拍馮安寧的肩：“無事的，我總能見着你嫁人的那日。”
若是沈妙離開廣堂，同裴琅這個先生辭行也是應該的。衆人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馮安寧不情不願的鬆開沈妙的袖子，任沈妙跟裴琅出去學堂。
裴琅帶沈妙來了廣堂的三角院子裏，廣堂的先生們都是住在學堂內的宅子，這一處是裴琅自己的宅子，沒有別的人可以進來。推門走進最近的書房，沈妙跟了進去，適時的將門掩。
“你要走了？”這一回，裴琅沒有如往常一般迂迴，直截了當的問。
沈妙點頭。
裴琅的神情變了變，躊躇了一下，才道：“流螢的事……。”
“流螢姑娘已經安置妥了，”沈妙打斷他的話：“她在綉莊過的很好，她的雙面繡本出色，日後做個靠手藝喫飯的繡娘，倒是不錯的。也許還能收幾個徒弟。”
裴琅的神情漸漸放鬆下來，沈信一家要離京了，他怕的是這之前流螢的事情還未處理好。
他是放鬆了下來，卻見沈妙盯着他的眼睛，道：“那裴先生考慮的事情如何了？”
裴琅一怔。
沈妙說的考慮的事情，自然是要他在傅修宜身邊做個探子的事。當日在快活樓裴琅已經表明態度，只是到底要如何行事，卻要進一步想想。聞言，裴琅便皺眉道：“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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