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後,沈妙將簾子拉好,打算塌小憩一會兒。沈家的事情已經按照她想的步驟一步一步來了。惠帝會怎麼做,沈妙大約也能猜到。
她剛脫下外頭的披風,忽而發覺有幾分不對,轉頭一看,便見陰影裏,謝景行不知何時來了,正倚在她的榻,一手漫不經心的摸着某個毛絨絨的東西,那東西還一拱一拱的,定睛一看,正是沈妙之前見過的那隻白皮老虎。
那老虎大約是長壯了一圈,連帶着毛皮都油光水滑漂亮的不得了。不過沈妙眼沒有這個,她深深吸了口氣,道:“誰讓你我的塌?”
謝景行果真是蹬鼻子臉了,習慣了他夜裏翻窗進來,眼下敢青天大白日大剌剌的她的塌。再過些日子是不是能從大門裏大搖大擺的進來喝茶,還要整個府人夾道歡迎?
膽大包天到不可理喻。
謝景行道:“特意來恭喜你,你怎麼這個反應?”
“恭喜?”沈妙愣了愣:“什麼喜?”
“沈家如你所願進了大牢。”謝景行鬆開手,那白皮虎“嗷嗚”一聲,歡快的在沈妙的牀榻蹦蹦跳跳,還拿沈妙好的蠶絲被褥磨爪子,磨得讓人心疼。謝景行摸着下巴:“常在青名聲毀了,沈萬後悔了,陳若秋被連累,沈玥也下了獄,怎麼看都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他眼眸一彎,頓生波光粼粼,道:“你不高興麼?”
“那怎麼能表現本王的誠意。”沈妙用了很大的力氣,謝景行卻紋絲不動,他掃了沈妙一眼,似笑非笑道:“況且這一局你還坑了傅修儀,更該可喜可賀。”
沈妙心一跳,手不由自主的鬆了下來,謝景行忽而挑眉,反手握住沈妙的手將她往自己身前一拉。
沈妙猝不及防,又跟前不穩,直直的往前栽去,將將撲倒在謝景行胸前。
那青年眉眼含笑,目光卻銳利如刀鋒,分明語氣溫柔的好似情人間的低語,說的話卻是字字透人寒涼。
他低聲道:“把皇甫灝也攪了進來,老皇帝更不會輕易放過傅修儀了。你這步棋妙是妙,不怕引火身?”
沈妙擡眼朝謝景行看去。
兩年前的少年風流美貌,卻到底有些輕佻,或許是故意這般表現的。兩年後,將自己真正袒露在衆人面前的他,卻更讓人覺得深不可測。分明是玩世不恭的語氣,彷彿世所有的事情都自是付之漫不經心的一笑,可是,那俊美皮囊下藏着的野心,卻纔是最讓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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