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然都已經說出口，沈妙索性將它全部說出來，她道：“既然如今我已經嫁到了大涼，皇必然會對沈家有所隔閡，雖然爹孃現在仍然是武將，可日後皇不見得會重用你們。君主心思向來難猜，若是皇起了別的心思……倒不如現在以不放心我一同去往大涼，兵權不要不要，反正留在明齊，說不定哪一日兵權也被收了回去。”
她話說的婉轉，若是在這之前，聽了沈妙這番話，沈信定然還會有些摸不着頭腦。可那一日謝景行與他說了很久的話，再聽沈妙的暗示，沈信立刻明白過來。他不由得在心苦笑，原來明裏暗裏，自己的女兒已經提醒過自己這麼多次，爲什麼他一次都沒有放在心？是因爲沈家精忠報國的家訓嗎？還是他根本沒有打心底的信任過沈妙說的是真的。
沈信道：“皇家要打壓沈家，忌憚我手的兵權，斷然不會讓沈家輕易離開明齊的。更何況，他們還想用沈家來牽制你。”
沈妙一愣，一直以來，她顧忌着沈信，對於明齊皇室的冷漠無情都不敢說的太明白，倒不是覺得沈信愚忠，而是沈信從小被沈老將軍教誨的是要忠君報國。讓一個人推翻過去幾十年崇敬的東西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有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做到。可是眼下沈信這番話，倒像是看的極爲通透的模樣。
沈信道：“嬌嬌的顧慮，爹都知道，不過，爹還是不能走。”
“如果爹下定決心，便是用些手段，總也能離得開的。”沈妙道：“天家想用沈家來牽制我，或者是用我來牽制沈家，打的算盤是好，倒也不怕賠了夫人又折兵。”說到最後，眉宇間隱隱帶了戾氣，話語都變得鋒利起來。
“日後？”沈妙疑惑：“什麼日後？”
“嬌嬌。”沈信突然開口道：“天家人視沈家如眼釘，算有朝一日明齊強盛，沈家也終有一日會成爲板魚肉任人宰割。”沈信長嘆一口氣：“我沈家人身正不怕影子歪，便是死了也不怕，只是卻不願意你娘、你大哥、還有你也受牽連，更不願沈家世代清明，你祖父祖祖輩輩傳來下的忠賢之名被人侮辱。”
沈妙的一顆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她猜到了沈信將要說什麼，可她有些不敢相信。
下一刻，聽沈信的聲音響起：“這個天家忠僕，我沈信不幹了。”
沈妙猝然擡頭，她道：“爹……”
“嬌嬌不必勸我。”沈信爽朗一笑：“你爹我雖然盡忠，卻也不會效忠狼心狗肺之人。更不會搭全家的性命。正如利索看到的，如果現在我沈家衆人隨着你一道去大涼，若是有朝一日大涼對明齊進攻，天下百姓會罵我們沈家亂臣賊子，會罵你助紂爲虐，莫名其妙的污名，我們可不背。”
/47/4ml更新最快的小說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