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道：“好的。”
永樂帝盯着顯德皇后沒說話，屋裏靜妃的呼喚聲倒是越來越嬌氣了，顯德皇后道：“陛下還是早些進去看看吧，如今累着的不是靜妃，而是靜妃肚裏的孩子。”說罷倒也不顧永樂帝是什麼神色，徑自拉了沈妙走了。
一出靜華宮，外頭的空氣似乎都要清爽許多。隴鄴的苦夏要過去了，再過不了多久，天氣要漸漸轉涼，進而初秋。如今夏日看着花開的越是好，過些日子，凋零的也越是冷清。
沈妙垂着頭，想着方纔永樂帝和顯德皇后古怪的氣氛，她覺得今日的顯德皇后顯出幾分疲憊，甚至在靜華宮的時候，和永樂帝有些針鋒相對的對峙。這對顯德皇后這樣沉穩的性子不大一樣，或許是因爲靜妃的孩子？
對了，顯德皇后是沒有孩子的。沈妙自第一次進宮的時候發現了，永樂帝如今正值壯年，卻沒有自己的子嗣。這朝廷裏盧葉兩家之所以能有一大批跟隨者，除了本身先皇留下的力量外，沒有子嗣也是一個原因。一個沒有自己子嗣的帝王，怎麼看都不長久。
可是現在靜妃有了？若是靜妃生了個兒子，莫非只有立爲未來的儲君麼？那這天下江山，最後豈不是還是和盧家綁在一塊兒，外戚專權，是永樂帝最不想看到的，難怪永樂帝聽到靜妃懷孕，一點兒也不高興。不過顯德皇后不高興，大約不僅僅是因爲皇后的位置，而是作爲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吧。
她到底也只是個女人罷了。
“親王妃？”耳邊傳來顯德皇后的聲音。沈妙回過神來，顯德皇后已看着她，有些寬容的笑笑：“你想得出神，本宮說話都未曾聽見。”
沈妙連忙歉意道：“得罪娘娘。”
“不必如此，”顯德皇后並未放在心，道：“這麼晚了，人因睏乏而走神是很自然的事情，親王妃也不必自責。”
沈妙走着走着，卻是忍不住問：“娘娘，臣婦想問您一件事情？”
“請問。”
“靜妃娘娘真的是您推下水的麼？”
顯德皇后微微頓住，隨即含笑看向她道：“親王妃怎麼覺得？”
“皇后娘娘定然不會這麼做的。靜妃不是方入宮，娘娘與她相安無事了多年，犯不着在眼下這個節骨眼兒對付她。”沈妙道：“所以臣婦很怪，娘娘爲何要認下這個罪名呢？”
顯德皇后停下腳步，看着沈妙笑了，道：“你倒是很相信本宮。其實說來也怪，本宮第一次見到你，覺得你和本宮很像，不過你的性子更烈一些，大約因爲你父親是武將的緣故。本宮聽過你很多事情，雖然也是極有手段，也很有心機，做事卻有將門豪氣，乾脆利落。本宮不行，臣家講究迂迴，本宮便是要做絕，卻也是綿柔着纏到最後，所以你和本宮總歸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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