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嫺站在劉俊輝身邊,緊緊地抿着嘴脣,無聲無息的抹着眼淚兒。
黑猴子沒有停頓,接着往下說去。
“他給了我們一千塊錢,說是讓我們幫他綁架仝小姐,幫他勒索仝小姐一萬塊錢。我當時覺得這單生意很可笑,當即就想把他趕出去,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提起了我的興趣。”
“他說,仝小姐的姐姐,是萬錦地產的老總。我心想啊,地產公司的老總,那該多有錢啊,乾脆趁着這次機會,幹一票大的。”
“然後,我們就約定好了時間、地點,守株待兔,等着綁人。贖金也被我和白胖子自作主張的一漲再漲,從一萬漲到五十萬,再到一百萬,直至最後的五百萬。”
劉俊輝聽到這裏,突然用拳頭捶胸,嚎啕大哭道:“我真不是東西,就爲了一萬塊錢,害的四個同學被送去醫院急救,還險些害的我最好的朋友丟掉性命,我該死我真該死”
孟小嫺哭着去抓劉俊輝的手,阻止他繼續捶打自己的胸口。
“俊輝,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都是因爲我太愛亂花錢,你爲了滿足我,所以纔會幹出這種事情,都怪我,怪我”
“不,小嫺,跟你沒關係。都是我的錯”
“行了都別說了”永琦突然開口道。
劉俊輝和孟小嫺同時沉默下來,都低着頭,不敢看永琦的眼睛。
永琦平靜道:“都別自責了,我原諒你們。只要你們倆記住今天的教訓,保證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咱們就還是朋友。”
“真的嗎永琦你還願意跟我做朋友嗎”劉俊輝聲淚俱下。
永琦道:“誰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犯錯呢知錯能改,就值得被原諒。”
“謝謝謝謝你,永琦”劉俊輝激動的說道。
這時,吳乾插嘴道:“行了,你們這些都只不過是小打小鬧,就不用繼續自我感動了。”
說完,他望着李鐵和黑猴子,催促問道:“言歸正傳。之後,你們又是怎麼跟煉傀宗和蠱宗的人攪和到一起的”
李鐵急忙道:“接下來,我說。”
他嚥了口唾沫道:“第一,煉傀宗和苗疆蠱宗威名赫赫,我這麼個華夏四線小城市裏,三流幫派的幫主,絕對得罪不起;”
“第二,除了煉傀宗和苗疆蠱宗之外,今夜,信中市還突然出現了許多來自於其他好幾個隱世大宗門的不速之客;”
“第三,我並不知道他們突然聚到同一座城市裏來的目的;”
“第四,我是在監視白氏中藥堂的時候,跟煉傀宗豫南分宗少宗主段驛勃以及苗疆蠱宗的苗人傅和烏柯傑碰到一起的。他們點名要綁白永琦,可人已經被我們綁了,所以,我只好把他們帶到了這裏;”
“第五,至於他們爲什麼要綁白永琦,我真的不知道原因;”
“第六”
“閉嘴。”吳乾淡淡的瞥了李鐵一眼。
李鐵立刻聽話的閉上了嘴巴。
“你說話倒是挺有條理,還給我分了一二三四五。”
吳乾道,“照你這樣說下去,我是不是得聽到九十九、一百”
李鐵聞言,面露窘色,搖頭道:“不不,不會的,我也是怕不小心說錯話,惹先生您不高興,所以就在腦子裏把事情脈絡梳理清楚之後,纔敢告訴先生。”
“先生英明”
李鐵是溜鬚拍馬的一把能手,“什麼事都瞞不過先生。不過,我縱使對別人說過一千句一萬句謊話,也是萬萬不敢對先生您講一句的。”
“能說會道。你這個幫主的位子,該不會是靠嘴坐上的吧。”
吳乾隨口打趣了一句,遂又道,“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基本上已經都明白了。”
“先生的理解力超凡,遠非我等凡人能比”李鐵張嘴便道。
吳乾白了他一眼,反問道:“我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幫我辦,你可願意”
李鐵立馬對着吳乾鞠躬作揖,態度恭敬道:“別說是一件事,就算是一百件事,一千件事,李某人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先生您辦成”
“好,我也給你個承諾,事成之後,今晚你得罪我這事兒,就一筆勾銷了。另外,我還會給你一份兒好處。”吳乾道。
“謝先生”
李鐵再鞠躬道,“先生請吩咐。”
“嗯。”吳乾點頭道,“你去儘快幫我查清楚,這麼多來自於各大隱世宗門的不速之客,突然在信中市聚頭的目的是什麼。查清之後,立刻來報。”
“好的,先生。”
李鐵第三次鞠躬道,“我這就去查。”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還沒邁開腳步,卻又轉回過身來,望着吳乾,主動問道:“先生,可還有其他吩咐”
吳乾想了想,道:“暫時沒有了。”
李鐵掃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的衆人,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他們”
不等他把話說完,就被吳乾打斷道:“趕緊去辦我交代給你的事,哪兒來那麼多廢話。”
“是,是”李鐵不敢再多說,點頭哈腰的退出了酒吧。
黑猴子跟在他後邊,也退了出去。
李鐵和黑猴子走後,酒吧大廳裏,除了地上躺着的衆人之外,就只剩下吳乾、仝佳、白永琦、劉俊輝、孟小嫺五人,以及小崩豆。
吳乾望向劉俊輝,直截了當的說道:“你耳朵都掉了一隻,還不趕緊去醫院嗎”
劉俊輝敢怒不敢言。
孟小嫺道:“走吧,俊輝,我陪你去。”
劉俊輝沉默着點了點頭。
仝佳的氣還沒消,鼓着腮幫子,不吭一聲。
反倒是白永琦,擡起手,拍了拍劉俊輝的肩膀,安慰道:“俊輝,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什麼都不要多想了。好好養傷,我明天得空就去醫院看你。”
“嗯,謝謝你,永琦。”劉俊輝真誠道。
說完,他跟孟小嫺一起離開了老狼酒吧。
“呼”
白永琦看着劉俊輝和孟曉嫺離開的背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淡笑道,“不知爲什麼,我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就好像,無形中壓在我身上十六年的重擔,突然消失掉了一樣。”
說着,他還刻意擡起雙手,隨意活動了幾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