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一把將醫生遞來的紙和筆推開,叫嚷道,“我丈夫和我兒子都不會死的,我不籤,我不籤”
醫生見柳姨的情緒不穩定,就暫時先收回了紙和筆,勸道: “這位女士,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爲什麼要配合我就是不配合”
柳姨扯着嗓子尖叫道,“我丈夫和我兩個兒子,就是在你們醫院裏被打成這樣的,你們必須把他們仨治好,否則的話,我就去法院裏告你們我告你們醫院草菅人命”
“這位女士,請你搞清楚,我是醫生,不是強盜土匪,更不是神仙。我只負責治病救人,不負責起死回生”
“他們死了嗎你告訴我,他們死了嗎你憑什麼這麼說”
“抱歉,這位女士,我承認,剛纔是我的口誤。但是,你必須認清一個現實,他們最多還能再活兩三天,所以,你如果真是爲了他們好,就要提前準備給他們料理後事,讓他們體體面面的離開”
“我去。你這個醫生,說出來的話,怎麼聽着那麼不順耳呢”孟婉娘不忿道。
醫生連看都懶得看孟婉娘一眼,趾高氣昂的說道:“治病救人是我身爲醫生的天職。我不接受任何一個外行人的批評指責。”
“醫生了不起啊醫生就可以這麼蠻橫無理的跟病患家屬說話嗎”孟婉娘據理力爭。
那男醫生眼神不屑的瞟了孟婉娘一眼,輕蔑道:“我是專業的。我沒功夫陪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人胡攪蠻纏。”
“胡攪蠻纏嘿嘿”
孟婉娘更來勁兒了,雙手往腰間一插,眯眼盯着那男醫生,說道,“今天,我還就要跟你胡攪蠻纏到底了,我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一個女護士皺眉呵斥道。
孟婉娘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反斥道:“小丫頭,姐姐我一直都是這樣,你看不慣的話,咬我啊”
“無賴。”女護士小聲嘀咕着罵了一句。
這時,南宮綺晴向身旁的吳乾問道:“吳先生,麻煩您看一看,他們還有救嗎”
孟婉娘聽到南宮綺晴詢問吳乾,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吭聲,而是豎起了耳朵,等着聽吳乾回答。
結果,還沒等吳乾開口,那個態度極爲傲慢的男醫生就又冷哼一聲道:“哼,真是可笑。醫院裏的病危通知書,是會隨便下的嗎如果人還有救,我們怎麼可能會下病危通知書”
“也許是因爲你們無能呢”吳乾突然輕飄飄的反問了一句,打斷了男醫生的話。
男醫生聽到這話,立時火冒三丈。
他擡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吳乾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個臭小子,你這是在故意鬧事”
“鬧事何以見得”吳乾的目光,平淡的掃向男醫生。
男醫生只覺渾身一沉,有種被重壓包裹的錯覺。
他奮力的搖了搖頭,試圖趕走這種錯覺,但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臭小子,竟敢懷疑我們醫院的判定。不是故意鬧事,是什麼”男醫生費力的質問出聲。
“哼”
男醫生再次冷哼一聲道,“以你現在的年紀”
“奧,我明白了。”
吳乾直截了當的打斷男醫生的話道,“原來你是通過我的年紀來判斷的。”
說到這裏,吳乾頓了頓,而後,雙眼直視男醫生,笑着反問道:“不如,咱們來打個賭,如何”
“打什麼賭我爲什麼要跟你打賭”
“怎麼你不敢”
“胡說我一個從醫幾十年的老醫生,會害怕你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既然你不怕,那咱們就來賭一賭,躺在病牀上的這三個人,最終,能活下來幾個。”吳乾一本正經的說道。
男醫生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吳乾,嘲諷道:“白癡,這個還用打賭嗎我現在就能告訴你,他們三個,一個也活不成”
“你閉嘴”南宮綺晴衝着男醫生冷喝一聲。
而後,她才望着吳乾,問道:“吳先生,您需要我提前準備些什麼嗎”
吳乾擺擺手道:“不用。”
說完,他眼含戲謔的盯向那男醫生,淡笑道:“巧了,我跟你的想法,剛好相反。我賭他們三個,一個也死不了。”
“癡人說夢”男醫生罵咧咧道。
其他幾個醫生和護士則是都把吳乾當成了跳樑小醜,認爲他是在譁衆取寵。
吳乾也不多做解釋,他直接邁開雙腿,先後從那三張移動病牀前走過,並且,隨手掀開了鐵昊森、鐵昌平和鐵昌新父子三人身上蓋着的白布。
只見,父子三人的身上纏滿了白色的繃帶,鮮血幾乎將所有繃帶浸透,紅的刺眼。
“啊老鐵昌平昌新”
柳姨撲向病牀,嚎啕大哭,“是誰到底是誰把你們折磨成這個樣子的”
南宮綺晴握緊雙拳,狠狠地咬住下嘴脣,纔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扭頭望向吳乾,一臉悲憤的說道:“吳先生,拜託您了”
吳乾點了點頭,望向前方的5號急診室,開口道:“我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把他們都推進去吧。”
“啊哈哈哈”
男醫生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嘲諷道,“你該不會是準備同時給他們三個做手術吧”
吳乾挑眉望向男醫生,不答反問道:“不行嗎”
“行,當然行。”
男醫生壞笑道,“不過,既然是打賭,總得有賭資纔像話。”
“沒問題。”
吳乾淡笑道,“你想賭什麼,儘管說。”
男醫生顯然已經認出了南宮綺晴,餘光掃了她一眼之後,說道:“跟南宮家的人打賭,當然得賭錢。畢竟,南宮家最不缺的就是錢。”
“可以。”
吳乾點頭道,“你說個數吧。”
男醫生聞言,眼中露出異常興奮的光芒。
他先是伸出了一根手指,然後又猶豫着接連伸出了第二根和第三根,咧嘴道:“三條人命,那就賭三百萬現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