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起來,這是邏輯鏈出現了問題,中間缺少了重要的鏈條,導致最後無法形成完整的邏輯圈。
對此,蘇閒決定大膽假設,再小心求證。
“首先,假設鍾楚楚現在確實是鬼。”
因爲事實上並沒有見過真的鬼,所以蘇閒也並不能直接斷定鍾楚楚就是鬼,他只是根據自己對鬼的想象,覺得鍾楚楚現在是鬼。
但如果一直糾結於此,那麼之後的推理也就不可能再繼續下去,所以必須大膽假設。
“其次,假設鍾楚楚的妹妹確實已經死了。”
這也是蘇閒目前無法確認的信息,但如果硬要求證的話,其實是有辦法的,而且辦法很簡單。
只要拿起鍾楚楚放在沙發上的那隻噴血的手機,再找到她父母的手機號碼,然後撥通之所以沒這麼做,大概是出於一種思維定勢吧。
獲得特殊能力的人,總是會不知不覺把自己歸類爲一個特殊的羣體,由此將自己與一般人類區分開來,以至於在遇到神祕事件時會下意識地不想將一般人牽扯進來個屁啊
這一瞬間,蘇閒的腦門上彷彿亮起了一個發光的燈泡,他陡然間意識到還有一個忽略已久的線索就擺在自己的面前
“讓假設見鬼去吧”
將雙手化爲三維狀態後,蘇閒立刻從紙巾盒裏抽出一疊紙,分別裹住左右手,然後伸出左手抓向了沙發上的那隻噴血手機。
這隻手機一直在沙發上蹦躂個不停,還在不停冒血,若是扔到外面前,肯定能把人嚇個半死。
但蘇閒此前已經收拾過一隻噴血老人機,可以說是經驗非常豐富了。
儘管這隻高端智能手機並沒有可以拆卸的電池板,但此前的經驗告訴他,手機終究只是手機,翻不起大浪。
所以他稍微一用力,就將那隻手機抓在了手裏。
手機在手中瘋狂掙扎,但力度並不大。
受限於機能的限制,它的掙扎程度大抵上也就是比來電震動要強上一點。
因此,蘇閒抓的很穩。
之後他把手機對準了鍾楚楚的臉,幾次修正位置之後,成功觸發了面容解鎖功能這個功能是真的跨時代。
打開手機之後,他直接找到了通訊錄,然後從第一條開始往下翻看。
在這一過程中,手機的縫隙中依然在不停冒血,但只要是習慣之後,這些血液除了會不時擋住屏幕之外,絲毫不會造成其它阻礙。
與蘇閒預料中的不同,這手機通訊錄裏的號碼非常之多,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擁有很多朋友的人的手機,而不是一個略顯陰沉,不太合羣的人的手機。
好在和一般人的習慣一樣,通訊錄裏的重要號碼都有備註,或者一開始就沒有使用名字,而是使用的稱呼。
就比如爸爸媽媽叔叔阿姨爺爺奶奶之類的稱呼。
“爸爸”和“媽媽”的號碼非常顯眼,蘇閒沒用多久就找到了,但他要找的並不僅僅是這兩個號碼。
因此,他繼續在通訊錄裏翻找。
“除了爸爸媽媽,還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小阿姨、姑姑但從通話記錄中看,她和那些人的聯繫應該不多。最早的一條通話記錄是去年十二月份,前面的記錄應該是被刪除了。從去年十二月份到現在,她基本上沒有和父母之外的親戚通過電話。當然現在是微信時代,很多中老年人也都已經習慣了使用微信來代替電話。”
“問題是在這裏”
血液逐漸滲透衛生紙,潤溼了指尖。
蘇閒用大拇指摩挲着手機的屏幕,反覆看着通訊錄裏的兩個號碼備註名,心中疑竇叢生。
這兩個備註名,一個是“妹妹”,另一個,則是“姐姐”
很不湊巧,“姐姐”的號碼正是他手中這隻手機的自身號碼。
“妹妹”的存在,說明這個家確實有一個可能已經沒了的妹妹。
那“姐姐”呢
有誰會在自己的手機通訊錄裏,將自己的號碼標註成“姐姐”
除非,這隻手機原本是屬於妹妹的
“妹妹,姐姐”
集合先前蒐集到的線索,蘇閒感覺到自己似乎隱隱抓到了些什麼,但依然不能清晰表達出來。
“打電話吧”
事情都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沒有理由再隱瞞父母。
但在那之前,蘇閒依然是打開鍾楚楚的微信看了一眼。
這微信就像是蘇閒自己的翻版,裏面基本沒有發過朋友圈,通訊錄裏也只有幾個同學老師和父母,和手機通訊錄裏有那麼多的號碼完全不同。
給人的感覺,這個微信就像是她轉學來後重新註冊的。
微信上還有她和父母的聊天記錄,但蘇閒沒有點進去看。
他劃掉微信,先是排出衣物,再整個恢復三維狀態,穿上衣服,然後確實撥打了鍾楚楚父親的號碼。
正如他之前所想,手機有信號,能撥通。
而且也沒有發生撥痛之後無人接聽的情況。
事實上,對方在發現來電顯示是自己的女兒之後,立刻就接起了電話。
“楚楚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爸爸現在正在開會,如果有要緊事的話,我這邊可以先停一下。”
很有磁性的中年嗓音。
但說話的語氣略有不對。
以正常的父親來看,這時候不是應該回復孩子,自己現在正在開會,忙,等會再打過去嗎
又或者乾脆就不接電話,改短信回覆
這在開會途中光明正大接女兒電話,而且直接說出以女兒優先的話來,真的沒問題嗎
你開的難道是一人會議
又或者會議主題很無關緊要
總之蘇閒略感不對,但又說不清哪裏不對,他乾脆直接說道“您好,我是鍾楚楚的同學,我叫蘇閒。”
“同學”鍾父明顯愣了幾秒,而後便沉聲道“你到底是誰我女兒的手機怎麼在你的手裏”
蘇閒繼續說道“我說過,我叫蘇閒,是您女兒的同學。另外,我現在在你的家裏。”
鍾父“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