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昊一邊感應追蹤,一邊低聲說着。
“我上週剛剛歸隊,之後就有專門查看過近段時間的案件記錄。你們都是東城人,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前段時間發生在那條老街上的慘案吧”
蘇閒也不知餘昊爲何突然提到那起案件,但那起碎屍案撲朔迷離,至今懸而未決,他倒也好奇,於是便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不過那起案件和今日之日有所關聯嗎”
比利也道:“你說的是老街上發生的那起碎屍案吧我有專門調查過,聽說案件兇手至今未被抓住”
餘昊低笑一聲:“豈止沒被抓住。說出來你們可別笑,他們到現在連兇手具體是誰都還不知道不過也罷,不是他們無能,只能說是對方藏的太好,連個尾巴尖都沒有露出。”..
蘇閒略微明白,便接口道:“但如何今日這事和那起案件有所關聯,也就等於是終於找到了破案的線索具體情況我就不問了。你認爲這兩件事有所關聯的概率有多高”
餘昊尋思片刻,說了一個概率:“五成。”
五成
那不就是五五開嗎
有關聯和沒關聯各居一半
等於什麼都說。
蘇閒微微搖頭,不再詢問。
這有些東西不能多問,而且問多了的話,反而容易暴露自己。
老街那起碎屍案慘絕人寰,且異常詭異。
屍體碎片中充斥着各種不似人類的肢體部件,那顆碩大的豬頭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蘇閒當時對此無法理解,但以他現在的信息量,再重新回頭去想,就能很容易地想到,那些屍體部件很明顯是屬於異界生命的,那顆豬頭很顯然是屬於“豬頭人”一類的種族。
死的人裏面有很多異界生命,而殺人者既然不是特事局這種專門處理這類生物的部門組織,那麼他們同樣是異界生命的概率就很高了。
或者說,死的人並非全是受害者,很可能就是多方廝殺導致的結果。
如果真是如此,就說明製造那起案件的並非只是“一批人”。
如果再以此作爲後續推導,就能很簡單地推導出,那老街地下深處的洞窟大概率上與“異界”有關。
而那些異界生命互相廝殺的目的,該不會就是爲了爭奪那地下洞窟吧
“異界,異界,其本義就是與本世界不同的另一個世界。這山中世界往大了說,可不就也是一個小異界嗎莫非這餘昊就是由此推論出的兩者相關”
蘇閒仔細尋思。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有沒有挖通地道。如果已經挖通,又調查出了什麼如果那地下洞窟真的和異界相關,那麼它是異界文明的遺蹟,還是某種擁有特殊用途的功能型建築畢竟那地方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大型陣圖。”
“老街現在在大張旗鼓地搞建築,只要對方不是眼瞎,肯定就能知道。但目前絲毫沒有訊息傳來,可見根本沒有人去那裏鬧事。這可以說是老街建築工事的防禦做的好,也可以說是對方單純不想和國家對抗,或者他們是已經找到了另闢蹊徑的途經所以纔沒有搞事情”
“該不會,這個地方就是另闢蹊徑之地吧”
蘇閒靈光一閃,突然感覺自己好想揭露出了什麼。
但他心裏門清,嘴上絕不多說一個字。
長途追蹤半小時,當蘇閒等人幾乎懷疑餘昊跟丟了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了金正義的背影。
這是因爲金正義已經停下,不再飛奔,他們自然也就是追上了。
依然是開闊平坦的荒地,周圍幾乎找不到幾個地標,完全不能分辨東西。
但金正義卻似目的清晰,他手掌八卦鐘盤,腳踩北斗七星步,口中唸唸有詞,彷彿在跳大神。
餘昊悄然頓步,擡手示意蘇閒等人不要再繼續往前走。
越是厲害的人,對氣息感應越是敏銳,更何況看這金正義熟練的樣子,明顯是感應極強的法師型人物。
蘇閒仔細看了一會兒,側身問道:“他在幹什麼”
他身旁的鐘楚楚也是眉頭緊皺,低語:“看不懂。”
當然看不懂,她又沒有經過圈內的正統教育,不可能憑空猜出對方的手段。
但經過正統教育的餘昊卻也是尷尬搖頭:“知識盲區,知識盲區。”
他也沒看懂
好在金正義很快停下,只見他往地上一指,腳下七星便被點亮。
如此,大風突起,陰雲遮光,衣角飛揚,風沙迷眼。
待這一陣大風過去,前方不遠之地便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座木頭搭起的小屋。
金正義面露喜色,便往前疾走,轉眼間鑽入了小屋門內。
“走”
餘昊揮手示意,衆人悄然跟上。
蘇閒皺了皺眉,總覺得那小屋看着眼熟。
沒走幾步,一道黑影突然掠過,兩點綠光在空中劃線。
衆人復又停下。
“是什麼”
黑影在幾步之外停下,身影顯露,竟是一隻通體黑色的貓
那貓體型纖瘦,兩隻眸子彷彿鑲嵌而上的綠寶石,在陰影中散發着幽森冷光。
“哇。”
黑貓細細叫了一聲,卻如嬰孩啼哭。
看着這貓,蘇閒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自己是從何處看到過那座木製小屋
“這不是那副掛畫上的黑貓嗎”
鍾楚楚突然低語,顯然與蘇閒想到了一塊兒去。
“什麼掛畫”
餘昊和比利卻似乎沒注意過,兩人中一人謹慎地盯着那貓,一人則扭頭詢問。
鍾楚楚輕聲解釋:“前面走廊的牆壁上有掛着四幅畫,其一幅中就畫着這貓,一模一樣。還有前面那座小屋,在另一幅畫的背景中隱隱有出現過。”
“畫裏的”
餘昊眉頭緊皺,連忙問道。
“除此之外還有些什麼畫這新出現的東西,或許和那幾幅畫有關”
鍾楚楚道:“我記得一共就四幅畫,其中一副就畫着這黑貓,第二幅”
正說話間。
“啊”
屋裏突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隨後聲息再無。
“哇。”
黑貓又叫了一聲。
這一聲貓叫嘶啞澀幹,森然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