祕書室的氣氛格外的詭異,總有許多視線不停的在她的身上徘徊,或鄙夷,或嫉妒,猶如芒刺在背。
夏惜柔苦笑了一下,默默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桌上的資料收拾起來。
“繹他還好吧”
簡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她身後,看着夏惜柔收拾東西,微微皺眉:“夏惜柔,你在做什麼”
將最後一打文件放進盒子裏,夏惜柔轉過身擡眸看向簡凡:“我的遠房親戚在鄉下開了一個公司,要我去幫忙,所以”
“你在說謊,之前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根本沒有什麼親戚。”
“夏惜柔,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爲繹,你纔想到要辭職”
夏惜柔垂下眸:“不是。”
“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天”
簡凡看了看周圍不停向這邊瞟來的視線,他咽回下面的話,轉而說到:“走,我們外面談談。”
夏惜柔還沒有回過神,就已經被簡凡拉着向電梯走去。
“簡大哥,我和總裁之間真的沒什麼”
倏然,簡凡停下了腳步,夏惜柔不解的擡起頭,順着他有些驚訝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突然出現的男人。
靳言繹站在電梯門口,冷凝着臉,一雙黑眸散發着寒凜之氣。
此刻,他的視線停在簡凡拉着夏惜柔的手上,沒有什麼表情,卻讓簡凡的心一沉。
他慌忙解釋:“繹,我們正要”
“與我無關。”
又是這句話,簡凡卻聽出了與上次不同的情緒,上次也許是賭氣,但這次也許真的與他無關了。
靳言繹不再說什麼,甚至連看他們一眼都不曾,毫無表情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回到總裁辦公室。
自始至終,在看到男人一切安好後,夏惜柔都是低垂着頭,不知道,她剛剛的話,男人聽去了多少。
感覺到他從她身邊走過的決然,她苦澀的閉上了眼睛。
“簡大哥,請你別再問了。”
夏惜柔懇求的說:“我和總裁之間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會有。如果你真的爲我好,就請讓我離開,求你。”
簡凡看了她許久,眼中複雜的神色讓人看不清摸不透。
良久,他才放下她的手,沉默的離開。
拿着早就準備好的辭職信,夏惜柔深吸一口氣,敲響了總裁室的大門。
靳言繹沒有擡頭,輕蹙着劍眉,奮筆疾書,認真的批改文件,微垂的碎髮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搖擺,偶爾遮擋他精緻英挺的五官。
夏惜柔將辭職信推到他的面前,男人依然沒有看她,只是冷聲問:“這是什麼”
“總裁,這是我的辭職信,希望您可以批准。”
也許只有一剎那,男人握着筆的手頓了一頓,但又或許沒有。
他冷靜而又淡漠的開口:“我想夏小姐不會不知道公司的規矩,你籤的是三年的合同,除非公司解僱,你還有兩年可呆。”
此時,男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筆,緩緩擡起頭,一雙黑眸如寒潭深不見底,多少女人會爲了這雙眼睛甘願去死,他的一個眼神足以謀殺掉所有女人的心。
可是,此刻的它們卻只有一派的冷漠。
薄削的脣微微扇動,說出的話語卻如冰渣子一般的冰透了她的心。
“你真的就這麼想辭職夏惜柔,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
夏惜柔垂眸不語,如果他這麼想可以好一點,被他認爲無心又有什麼關係
但很快,男人很快就恢復了往常淡漠的模樣,雙手優雅的交叉在桌上,他公事公辦的說:“好,既然你一定要辭職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付清一百萬的違約金,你馬上就可以離開。”
夏惜柔倏地擡起頭,驚訝的道:“一百萬”不是三十萬麼
彷彿知道夏惜柔在想什麼,靳言繹有條不紊的說:“如今你已經不是總務處的小文員,而是靳氏集團的機要祕書,工資上調了三倍,福利增加了兩項,你要付的違約金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況且”
他的身子微微向前傾,一雙深邃黑眸微眯起來:“況且,aekonc的計劃書一直都是你在跟。”
“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想辭職,但是夏小姐,我認爲你不應該這麼不負責任將公司的利益棄於不顧。”
靳言繹的話讓夏惜柔也猶豫起來,aekonc的計劃書的確一直都只有她在接觸,aekon公司方面也沒有誰比她更瞭解。
看了看已經低下頭開始批改文件的男人,夏惜柔低喃:“我知道了,我會先把這個案子跟完的。”
靳言繹沒有擡頭,聲音清冷,送客的意味明顯:“出去後請把門關好。”
夏惜柔無奈的點點頭,剛走到門邊,忽然大門就被人推開,一股嗆鼻的香水味立刻瀰漫四周。
“繹,我來看你的。”尹沛瑗穿着一身粉紅色的洋裝,她好像異常的喜歡這個顏色。
彷彿沒有注意到門邊的夏惜柔,尹沛瑗開心的走到靳言繹的面前,圈住男人的脖子,甜膩膩的問道:“繹,有沒有想我”
靳言繹寵溺的一笑,剎那間光華乍現,離他最近的尹沛瑗眼中立刻浮現出深深地癡迷。
男人伸出手,一把攬過尹沛瑗玲瓏有致的身體,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薄脣微勾:“當然,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不是要和嚴小姐去購物”
尹沛瑗簡直受寵若驚,甜蜜的窩進男人寬廣的胸膛:“購物有什麼好的,有時間再去就行了。還不是因爲人家想你了。”
靳言繹漾着淡淡的笑容,視線忽然看向怔怔站在門邊的夏惜柔,頓時眼神一凝,聲音冰冷了許多:“夏祕書,你還有事”
夏惜柔迅速回過神:“額,對不起,我馬上出去。”說完,夏惜柔迅速的從辦公室離開,有些狼狽。
只是她沒有注意到,身後拿道微帶着慍怒的黑眸,一直緊緊跟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