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惜柔大步上前,一把推開了冷清雪。
冷清雪因爲沒有防備摔在了地上,而她手中的那個小小的物體也應聲落地,在堅硬的地板上打了好幾個滾。
冷清雪是怎麼沒有料到夏惜柔會有這麼大反應,呆呆的坐在地上忘了起來:“我只是看到那枚戒指很獨特,所以拿起來看看。”
那枚戒指當然特別了,它是靳言繹特地找來意大利的設計師手工製作的,價值昂貴不說,在世界上也僅此一枚。
不過這枚戒指卻有一個小小的不足,那就是分外的脆弱,它就像一份愛情,需要小心翼翼,仔細用心的呵護着。
夏惜柔彷彿沒有聽到冷清雪的話,她趕忙撿起地上的戒指,卻悲哀的發現戒指的內環裏已經出現了一道非常細小的裂痕。
她轉過頭,含淚對冷清雪低吼:“爲什麼隨便動我的東西,爲什麼要碰它”
“夠了夏惜柔你在做什麼”
房門處,傳來一聲呵斥,他極少喚她中文名字,只有他極爲憤怒極爲陰冷的時候纔會叫這三個字。
她們同時轉頭看去,依然坐在地上的冷清雪在見到藍洛的時候眼眶立刻紅了起來,既無辜又可憐的垂淚:“我不知道的,對不起。”
藍洛大步走了過來,小心攬過身體輕顫盈盈哭泣的冷清雪在自己的懷中,如刀劍一樣寒凜冰霜的眸光瞬間射向夏惜柔以及她手中那枚指環,頓時,眸光陰鷙。
好教養,高素質,她現在統統都不要
爲什麼冷清雪私自動她的東西,他卻不問爲什麼冷清雪坐在地上,他就聲嘶力竭,陰鷙可怕的指責她
破戒指哈,多可笑,他們兩人鰜鰈情深,你儂我儂,當然不知道她每天過的是什麼日子他也更加不瞭解,縱使她現在過着公主一樣的生活,財富地位,奢侈華麗,但真正能給予她一絲絲一毫毫溫暖和希冀的東西,也就只有這枚戒指。
至少,它還承載着她對一個人的思念和曾經短暫美好的回憶。
憑什麼,他這樣指責她
此時,夏惜柔渾身發抖,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出去,你們都出去”
藍洛的臉色變得更可怕,就連他懷中的冷清雪都感覺到了,她甚至開始微微發抖。
藍洛凝眸盯着夏惜柔半晌,然後低下頭,對冷清雪說話的語氣中竟然也多了一絲冷凜:“你先回去,我要跟cheryl談談。”說話時,他的眼睛還是盯着前方的夏惜柔。
冷清雪微怔,藍洛很少發怒,其實是他就算髮怒了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但現在她卻明顯的能感覺到男人的怒氣已經勃發,並且,他對她的口氣,第一次這麼冷淡
神色複雜的瞥了一眼夏惜柔,冷清雪還是點點頭,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離開。
門被人開了又關,很快室內便恢復一片寂靜。
“只是一枚戒指而已,你想要多少我派人買給你,至於這樣寶貝嗎”
聞言,夏惜柔倏地擡眸望着男人,他是如此平靜淡然,如此輕佻帶着不屑。
他從不缺少優雅高貴,才智魄力,他高高在上,他是集所有人夢寐以求於一身的神話,所以,他也更不懂得一個平凡人需要的是什麼。
他能如此輕易開口要買戒指給她,但是她要一枚毫無意義,甚至算得上是羞辱的戒指做什麼
突然,她冷笑:“藍洛,你不會不知道送女人戒指代表的是什麼吧它象徵愛情,忠誠,婚姻,這樣你還要送給我嗎好啊,去買給我,我一定收下。”
他眼神一凜,極其陰鷙的開口:“cheryl,你終於說出來了,你一直都想代替冷清雪,然後和我結婚是不是”
她挑眉,好似在挑戰男人的底線,反問:“那你會嗎丟下冷清雪,和我這個玩具結婚”
他嫌棄的挑脣,極其不屑的望着她,藍眸深縮,變得更加陰沉:“說了這麼多,你終於將你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你真的天真的認爲和我上過幾次牀,就能出頭昇天了我就能拋下家世好賢良淑德的清雪,然後和你在一起你這樣想嗎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啊,當然可笑。
所以,她從來沒有希望過他會放棄冷清雪選擇自己,她也從來不認爲他這樣的折磨糾纏是因爲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但就是因爲她能如此清楚地清晰的明白他做不到,所以她就連想都不曾想過,所以才更覺得一切都是悲哀。
她閉上眼睛,不想讓男人看到其中流露出來的痛意。
如果身體和心都不能控制,那就讓她保留一些尊嚴吧。
她緩緩開口,聲音充滿了疲憊和倦意:“藍洛,那就放了我吧,你不是和清雪姐都說好了,你們一結婚就放了我。”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大掌緊緊掌控握牢,來不得任何抗拒,鑽心的疼痛從那裏傳來,男人的指甲已經陷進了她的皮膚。
她皺眉睜開眼睛,猛然撞進男人醞釀着風暴的藍眸。
可是男人的臉上,卻是漾着笑容,極其的妖媚魅惑,極其的危險。
他緩緩啓開薄脣:“那天的話你都聽到了所以,你要離開我”
她斂眸,沉默,咬着脣瓣壓抑住痛呼。
男人的手指彷彿是跳舞般的,從她的胸前緩緩上移,來到她的脖子,然後握住。
他低喃:“你又想離開我了呢”
夏惜柔纖細的頸項在男人的大掌中,彷彿隨時都會被掐折,而她,也從不懷疑藍洛有這個能力。
可是,她卻絲毫沒有退縮,直直的望着他,美豔如初的小臉上滿是堅定和決絕。
忽然,男人的眼神一黯,冷冷道:“也許,我該做些事讓你更累些,這樣你就不會總想着要離開我。”
夏惜柔還來不及反應,他倏地一把橫抱起她,將她狠狠仍在大牀上,然後男人的身體緊接着就覆了上來。
“藍洛,放開我”她嚇住了,反射性的抗拒,卻被他壓得死死的。
看着夏惜柔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恐懼,男人壞心一笑:“沒錯,這倒是個好方法。”
他的手野蠻地扯碎她的衣裳,他毫不留情的進入她彷彿是在印證着什麼。
那天,他和她沒完沒了的做.愛,直到她筋疲力盡,幾次昏厥過去。
隱隱的,她好像聽到他粗啞的說:“別想要逃開我,cheryl,一輩子都別想”
是麼
她苦笑,藍洛,但願你一輩子都能栓得住我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了兩個月,藍洛的爺爺從島上回到城堡,冷清雪的家世和禮節顯然都讓老伯爵很滿意,稱得上是一家團聚。
而夏惜柔,卻反而極少走出房門了。
兩個月,藍洛幾乎每天都會留在她的房間過夜,她每次都想問他,爲什麼不去找冷清雪,而每次,都來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男人的狂野打斷。
也許,他心裏也是知道的,在他和冷清雪結婚以後,就算他可以困住夏惜柔,但還是有一些事情會變得不一樣了
鏡子裏映出的,是一張精緻的,極其美豔絕倫的小臉,經過妝點,更加迷人誘惑人心。
細細的彎眉,小巧直挺的鼻子,長睫如蝶翼輕輕扇動,一眨一眨,尤其是那一雙楚楚秀眸,似妖嬈嫵媚,更似清秀純情,彷彿將天上最亮麗炫目的星辰也摘下,一併放進了眸中,完美璀璨無可挑剔,只消一看,便不能忘記它們的美。
而此刻,那裏平添的一絲淡淡的憂鬱,更是增加了一絲令人難以忘懷的魅惑而且深深爲之着迷。
房門被人推開,夏惜柔的視線從鏡子裏移到門邊忽然出現的高大身影。
今天的他,更加的俊美無儔了,在這樣近距離看他再難如隔岸關火,賞心悅目的他像致命病毒一樣,他比鑽石耀眼,比星辰燦爛,今晚一定又會有不少女人心碎而死,傳言有許多女人爲他自殺尋死,現在看來一定不只是傳言。
他平靜的站在那裏,手指轉動着黑蛇之心,他只有在思考的時候,纔會下意識的轉動着手指間的黑鑽。
他在想什麼,躊躇什麼
她卻已經不再看他,又將視線移到了鏡子中。
過了很久,直到她以爲他已經離開,藍洛才淡淡的開口:“下樓吧,宴會就要開始了。”
她點點頭,詭異的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
夜晚輝煌,星光熠熠,卻怎麼也不及格麗華德的城堡來得熱鬧喧譁,燈光璀璨。
今晚,是格麗華德家族當屆掌權人藍洛.斐克斯.格麗華德,和adckeovhg集團的大千金冷清雪訂婚的日子,自然不能太寒酸,一定要盛況空前。
城堡外的鎂光燈不停閃爍,卻沒有記者敢進來打擾,人聲鼎沸,賓客雲集。
大廳裏站着不下幾百號許多聲名大噪卻又行蹤神祕的富豪總裁們,一場訂婚宴宛如商業翹楚精英的聚會,達官顯貴絡繹不絕,他們,今晚都是來見證藍洛和冷清雪之間的幸福甜蜜。
夏惜柔穿着一身黑色的晚禮服,高叉開的裙襬將她一雙修長纖細的美腿和女性優美玲瓏的曲線展露無疑,一頭墨髮狀似隨意卻很有美感的被綰在頭上,偶爾會有幾縷流瀉下來,然後隨着動作輕輕搖擺在她的耳側。
夏惜柔站在一處角落,而她也習慣站在角落黑暗的地方。
今晚的一切光彩和閃耀,只屬於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