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轉過身,一頭烏黑的秀髮就這樣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完美的圓弧,然後如瀑布一般的停在她的身上。
“cheryl。”藍洛此刻,竟然發不出聲音,喉嚨硬邦邦像哽住了什麼,開口滿是嘶啞和低沉。
她醒了
此時,她正站在他的面前,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翦水的美眸疑惑的打量着他,微微偏着頭,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
倏地,她突然揚起一抹微笑,那樣乾淨而且無害,天使一樣善良的笑容她開口輕喚,聲音黃鶯出谷般的清脆而且帶着一絲柔情:“哥哥。”
彷彿,又回到了幾年前。
“哥哥,你看,我穿的是婚紗呢。”她肆意的笑着,發出喜悅的聲音。
然後在窗前托起了她的長裙旋轉了兩圈,長髮和白色的裙襬同時畫出了一道圓弧,白色和黑色的激情碰撞,讓不遠處的男人剎那間迷暈了雙眸,幾乎看得有些癡了。
藍洛的呼吸急促起來,從來沒有這麼的失態過,但是看着這樣美麗快樂的夏惜柔,時間好似定格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眼前也只有這個正在跳舞的美麗精靈。
轉了兩圈,精靈倏地停下了腳步,好像想起什麼,疑惑不解的望着他,問:“可是,我爲什麼要穿婚紗呢潼恩呢,她怎麼不在這裏”
這時,藍洛身體一震,有些驚訝的望着她,即使只是一瞬,但他心中此刻已經起伏不定了。
潼恩是夏惜柔十六歲來到城堡時的貼身侍女,她幾乎到哪都帶着她,可是,自從那次夏惜柔逃跑後,在知道這其中潼恩也摻了一腳之後,他便讓人把潼恩送走,再也不能出現在法國。
可是,她怎麼會突然提到了潼恩。
看着夏惜柔澄清的,那樣迷惑不解的眼神中,絲毫沒有對他的恐懼和恨意,一個想法突然浮現在男人的腦海。
“cheryl,你今年多大了”他遲疑了一下問道。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然後不開心呢的嘟了嘟嘴:“哥哥,你真的忙得連我的生日都忘記了嗎還有兩個月,我就要滿十八歲了呀”
剎那間,他呆愣住。
夏惜柔來到藍洛的面前,微揚起頭,眨動着雙眸不解看着他,問:“哥哥,你怎麼了”
藍洛一陣恍惚,他挺直了背,食指微曲着,忽然伸到她的鼻下,試探了她的氣息。
夏惜柔輕笑出聲,白皙的小手攥住了男人的食指:“哥哥,你怎麼了以爲我是鬼嗎還探我的鼻息。”
“不是鬼,是夢”他神情頗爲複雜的望着她,低喃。
她蹙眉,不解:“什麼”
藍眸有什麼一閃而逝,他一把攬過她,輕嘆:“知道麼,你睡了好久久到讓我以爲你再也不會醒來。”
夏惜柔在男人的懷裏笑了笑,很喜歡男人身上的溫度和味道,她也伸出手像往常一樣的抱住男人的腰際撒嬌:“怪不得我覺得渾身都痠痛痠痛的,尤其是腹部那裏,好像有什麼丟了一樣,感覺特別空”
這時,男人的身體輕微的震動了一下,然後他勾起脣角,用專屬於他的性感嗓音嘲笑她:“那是餓了吧,也難怪你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好好喫一頓飯了。”
“cheryl。”
“嗯”在他的懷裏她仰起頭,等着他的下文。
藍洛垂眸與她相望,大掌撫弄着她柔滑的青絲:“你剛剛不是問我爲什麼穿着婚紗嗎”
她點點頭,用眼神詢問他爲什麼。
男人的脣角勾出完美又魅惑的弧度,然後輕聲道:“那是因爲,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小傻瓜。”
她怔住了:“婚禮”
“是啊,cheryl,想不想嫁給哥哥”他挑眉望着她,罌粟般淬毒的容顏綻放出的笑容,但那湛藍色如琉璃般幽邃的雙瞳中,好似閃過了一次侷促。
很久,她都沒有出聲,只是用那雙黑瞳睇着他。
逐漸的,擁住她腰肢的大掌收緊了力道,彷彿要將她揉碎然後融進骨子裏。
這時,她的雙頰奇異的出現了兩抹潮紅,她垂下眸,長長如兩排小扇子般的睫毛蓋住了月光下她璀璨奪目的眼珠。
“恩。”輕輕的,她點了點頭,輕微的幾乎讓人看不到。
藍洛的身子一窒,顯然他看到了,一抹笑容緩緩漾起,鋒利而震盪,幾乎能震碎所有的心一般的笑容,如鑽石一般的珍貴和稀有。
他從褲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停在她的眼前。
夏惜柔輕輕眨動着雙眸,看着男人緩緩地將錦盒打開,突然,一抹燦光從裏面投射出來,定了定睛,一枚精緻的小巧的鑽戒出現在她的眼前。
驚喜從夏惜柔的眼中掠過,她驚呼:“好漂亮啊。”
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夏惜柔的臉更加的紅暈,彷彿熟透的櫻桃般的誘人,男人的藍眸猝然加深,變得更加晦暗。
看着停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夏惜柔的臉上出現甜美的笑容,她擡眸問:“這個鑽石好眼熟呀,是什麼”
視線不曾從她的臉上移開,藍洛聲音嘶啞:“黑蛇之心。”
“什麼”她驚呼一聲。
“那是歷屆格麗華德家族族長的地位的象徵,傳承了幾百年了,哥哥,你怎麼能將它交給我不行,這麼貴重,我不能要。”說着,她便想將戒指拔下來。
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大掌包裹住她欲作祟的小手:“不准你摘下來”
聞言,她果然停了下來,有些爲難的看着他。
藍洛輕嘆:“cheryl,以後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所有便都是你的。而且,這黑蛇之心我只是讓人割去了一小塊,不用擔心。”說着,他揚了揚手,黑色之心彷彿毒蛇吐着毒信般的微微閃耀着。
除了比原來小了一點之外,幾乎沒什麼變化,這她才放下心來。
忽然,男人環住她的腰,微一使力,她整個人都捱上了男人健碩的胸膛,她下意識用小手擋在他的身上,雙眼羞澀的不知該停在哪裏。
“cheryl,收了我的戒指,是不是也要將這個儀式進行下去”他含住她小巧紅透的耳垂,輕喃。
她倒吸了一口氣:“別別這樣,公正要在牧師面前舉行儀式才能算數。”
他蹙了蹙眉,顯然不將那些繁雜的儀式放在眼裏。
鬱卒間,忽然一雙小手繞上了他的脖頸。
她擡頭望着他,一雙黑眸閃爍着無比璀璨的光華:“哥哥,我真的要成爲你的妻子了嗎”
藍洛微抿着脣角,點點頭。
突然,她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的啄吻了一下男人的薄脣,然後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他微怔,但很快,禁錮在她腰間的手卻愈發的緊了,像是要把她刻入骨子裏一般。
他沙啞的說:“你在勾引我嗎,cheryl”
她依然垂眸不語,但紅透的耳垂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藍洛低吼了一聲,然後抱起她往牀邊走去。
穿着婚紗躺在大牀上,她美極了,藍洛覆在她的身上,晦暗莫測的雙瞳此刻閃爍着駭人的,那樣的哧裸裸毫不掩飾。
低下頭,他首先噙住了她的耳垂,那裏是她的敏感帶,果不其然,一聲曖昧的低吟同一時間如玉珠般的從她的口中流瀉出來。
她雙眸氤氳,雙頰潮紅,剎那間,男人的小腹間一陣滾燙的熱流迅速的流竄到了全身。
他的吻來到她的頸項,溼熱如火一樣的舌舔食着她的甜美,一點點的掠入口中,很快,那裏白皙得彷彿能看到血管的肌膚上瞬間就形成了許多的吻痕,格外煽情。
忽然,夏惜柔一個翻身坐在男人的腰間,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
藍洛優雅的挑起眉,嘴角噙着一絲玩味:“怎麼想反攻”
她倏然嫵媚一笑:“沒錯。”
然後,低下頭,她便吻上了男人的薄脣,如此柔軟如此極品,一個男人的脣也能這麼,她試着伸出舌尖鑽進他的口中。
他抱着夏惜柔的身體,使她穩穩的坐在自己的身上,黑髮順着她的臉頰流瀉到他的身上,糾纏着、纏綿着,而他的舌頭則感受着與她甜美共舞的滋味。
男人的粗喘越發的強烈,小腹就像要炸開來,周圍氣溫不斷升高
突然間,藍洛原本緊閉的藍眸倏地迅速張開,眼中閃過一抹錯愕。
“你給我喫的什麼”苦澀從他的舌尖散開。
夏惜柔緩緩起身,眸底已經全然不見剛纔的清澈和純淨。
她勾脣,黑髮垂在肩膀一側,彷彿墮落的天使的張開巨大的黑色羽翼。
“毒、藥”
一抹錯愕從藍洛的眼底飛速的掠過,已經很鎮定了,這樣毫無主動權的被人壓在身下,聽到自己食用了毒藥,還能這麼面不改色,也就只有他才能做到。
夏惜柔絲毫不訝異他會如此平靜和穩重,因爲她知道他向來如此。
沒有什麼事情或者人,能撕破他虛僞的面具。
覆在他的耳邊,她勾脣,又補充了一句:“無色無味的毒藥,幾個小時後你就會變成一具腐臭難看的屍體,面目全非,全身腐爛而死,誰也認不出你。”
真是無趣,聽到這些,藍眸仍舊平靜無波。
他眯着雙眸,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至少大腦還是靈活的,只要稍微思考一下,他便明白這一整晚,她都是在演戲。
又或者很久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在演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