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剛到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向她宣示主權的嗎
汐兒倏地一笑,嬌嫩的脣瓣勾出一抹譏諷的淺弧。
可惜啊,在這個世界上,除非她願意,否則誰也傷不了她。
汐兒笑容顯然讓對方摸不着頭腦,薇拉眯起眼睛神情戒備。
而始終沉默在一旁的奧普拉和波姆萊特再見到汐兒這樣的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後退一步。
汐兒熱情的抓起薇拉的手,微微使力,薇拉喫痛,掙脫了一下卻沒有得逞,臉色有點發白,但面子上還得維持笑容。
汐兒那雙黑瞳清澈無辜,好似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還分外感激的對薇拉說:“你不知道,之前這房子裏一直鬧老鼠惹得我睡不着,我說想要搬到客房住可是一直又沒時間,所以拖到現在。”
“不過幸好你來了,這麼好心的幫我搬東西,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
薇拉的臉色漸漸由白轉青,汐兒又轉過頭,認真的囑咐道:“奧普拉,既然薇拉小姐這麼好心幫我搬東西,以後你一定要把薇拉小姐當成自己人,千萬不能欺負人家,知道嗎”
波姆萊特轉過身,雙肩速速抖動着。
奧普拉咳了咳,忍住脣角上揚的衝動,點點頭:“好我會注意的。”
薇拉的臉直接黑了,汐兒這舉動分明是給她下馬威,讓她知道這家究竟是誰在做主。
而汐兒也分外訝異,沒想到一向和自己合不來的奧普拉,這次竟然會主動幫她。
她偷偷向奧普拉感謝的眨眨眼,然後又說:“薇拉小姐,你就放心在這裏住下來,雖然主臥裏有老鼠,但是我想只要有你在,它們也不敢出來放肆。”
“好了,很晚了,我先休息去了。”
說完,汐兒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了,奧普拉,等到傾寒回來,告訴他我現在住在客房,千萬別走錯房間,嚇到薇拉小姐。”
“是,小姐。”
汐兒滿意的一笑,然後走回客房。
薇拉的臉是青還是紫她不知道,但是欺負煌家的女兒可沒這麼容易。
想着,那染上春情的脣角再次揚起狡黠的笑。
接着兩天,聶傾寒都沒有回來。
汐兒想到那晚聽到孔施文的話,心不由得揪起來,打他的電話也不通,她只好去找奧普拉打聽消息。
只是她忘了,這屋裏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她只記得當時薇拉臉上得意的笑容讓人很反感,她說:“呀,汐兒小姐不知道嗎傾寒剛和我通過電話,說晚上就會回來。”
汐兒撇撇嘴,多說無益。
到了晚上,聶傾寒果然出現,依舊是高大優雅的過份,半垂着眉目,臉上帶着一絲疲色,讓人很想上前去吻他。
汐兒也的確這麼做了,她走上前想去抱住他俊挺的身體,告訴他只是短短兩日不見,她的心就像是丟了什麼,空了一大塊。
但是她的腳只將將邁出一隻,甚至還沒有落地,另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撲向他的懷裏
這是第一次,汐兒喫着波姆萊特做的飯菜如同嚼蠟。
聶傾寒依舊坐在汐兒的對面,乾淨的手指執着刀叉進食,端莊高雅,讓人看了特別賞心悅目。
席間,一向多話的奧普拉也安靜起來,波姆萊特更是一言不發。
只有薇拉一直滔滔不絕,時而嫵媚的挽住聶傾寒的胳膊,時而用那雙藍眸癡癡凝視,讓人想忽略也難。
一股酸氣梗在喉間,汐兒自從坐在這裏開始,就心不在焉的撥弄盤子裏的牛排,總共沒有喫幾口。
她現在最想做的,其實就上去掰開薇拉那礙眼的手,然後把聶傾寒藏起來,不許別人再覬覦她的東西
但是,她又有什麼立場呢人家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呢
汐兒下意識的擡眼望去,恰好聶傾寒也在這時候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他看了她片刻,垂眸望了一眼她面前的盤子,微微蹙眉。
“對了,寒,我來之前我叔叔正好從法國回來,他讓我問你,我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說完,薇拉偷偷的向汐兒拋去挑釁的眼神。
汐兒握着叉子的手微頓,她深呼吸,轉而去拿餐桌上的那杯紅酒,但在途中,一隻溫熱的大掌忽然攥住她的手腕。
“你晚飯沒喫多少,這樣喝酒容易傷身體。”整晚,這是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他淡淡的說完,沒理會薇拉發青的臉色,把紅酒拿開,然後將一杯果汁放在汐兒面前,接着,他又推開自己的盤子,拿過汐兒的未動幾口的牛扒,優雅認真的切成塊狀。
每一塊切好的牛扒,大小都像計算好了一樣的精確。
薇拉垂下頭,金黃色的劉海遮擋了眼中劃過的一絲嫉恨。
他切好後,將盤子遞給汐兒,汐兒沒有接過,倏地卻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不舒服,先去休息了。”
她匆匆擡眸,見到他端着牛扒的手僵在空中。
汐兒別開眼睛,飛快的回到客房。
奧普拉尷尬的偷偷覷向聶傾寒,心裏卻是一痛。
聶傾寒半垂着眼簾,表情依舊恬淡清冷,只是望着盤子裏切好的牛扒發怔。
夜深人靜,汐兒小小的身子蜷縮在窗臺,頭埋入膝間。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姿勢維持了多久,只是當她做好決定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頭昏沉沉的,全身也冷得發抖。
忍住暈眩,她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輕輕的關上房門,小心翼翼的向大門走去。
可蒼白的小手還沒有碰到門把,身後幽幽的傳來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嘆息。
“你要離開我了,是嗎”
剎那,她的身體僵住。
汐兒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她怕自己一旦回頭,看到他的眼睛,就會連走出這件房子的勇氣都消失。
一雙大手從後纏上她纖細柔軟的腰身,背後貼上他滾燙堅硬的胸膛,熟悉的味道和溫度,驅走了她體內的一絲絲寒冷。
“你要離開我了,拋棄我了,對不對”
汐兒不知怎麼反應,過了許久,才輕輕開口:“我沒有。”
他立刻反駁:“你有你半夜偷偷收拾好行李,不給我一句再見,不告訴我你的去處你分明是在懲罰我,讓我找不到你,讓我焦急,讓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