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讓她想起了自己十歲時被人綁架的畫面。
那時候她才十歲,綁架者是煌家曾經因偷竊被開除的一個園丁。
她被帶到距離煌家不遠的一個破漏的屋子裏,被鎖在櫃子裏整整兩天,因爲滴水未進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後來,那個男人回來了,也許是勒索不利,對汐兒發了好一頓脾氣,然而也許是那人真的變態到一定地步,竟然對當時僅僅十歲的汐兒有了歹意。
汐兒只記得當時自己被那男人按到,雙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人解開褲子,掏出了那個可怕的東西,直到如今汐兒都記得那可怕令人作惡的氣味。
不過幸好,在他剛剛抓住汐兒的頭髮時,她的幾個哥哥就闖了進來。
再後來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只是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大哥當時被氣得不輕,叫人把那綁匪扔進了煌家後院養着幾十只獒犬的籠子裏,十天之後,再有人進到狗舍的時候,只看到了被喫剩下的骸骨
汐兒不知是被臉頰上還是四肢上不斷傳來的疼痛痛醒,困難的睜開眼睛,但因爲眼睛被黑布蒙上,所以只看到了一片昏暗。
不過卻能通過敏銳的感官察覺到,此刻她正被困在一個陰冷潮溼的地方。
汐兒的四肢已經被人用繩子幫了起來,她費力的掙扎了幾下,想要坐起身,但除了手腕上又增添了幾處被割傷的傷口外,全部都是徒勞。
“別動了,就算你把繩子掙脫開,也一樣逃不出去,而且萬一被那惡婆子發現了,還有好一頓打呢。”忽然,有些虛弱的聲音從角落裏隱隱傳來。
意識到這裏還有別的其他人,汐兒身體一怔,因恐懼和戒備驚喘了幾聲。
那人的眼睛好像沒有被矇住,所以看到了汐兒的反映,解釋說:“放心,我不是壞人,也是被他們抓來的人質而已。”
汐兒稍稍鬆了口氣,聽那男人的語氣也沒有惡意。
“那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裏”她哽着聲音問。
男人搖了搖頭,想到她看不到才說:“不知道,不過應該還在瓦洛蘭的國內,距離城堡羣不遠的地方。”
那還好,只要沒有出了國界,聶傾寒就一定能夠找到她。
也許是爲了緩解恐懼,汐兒開始和那人談話:“你是誰爲什麼會被關到這裏來”
那人哼了一聲,動了動,彷彿是觸碰到傷口什麼的,急喘了兩下,纔有氣無力的說:“還不是因爲思依諾雅那傢伙,那惡婆子想要他給做水晶不同意,倒黴的卻成了我。”
男人咕噥:“都是那個死人臉,說什麼今生就愛我一個人,我這都還沒同意呢,估計今天就要死在那惡婆子手裏了,哼,讓你後悔去吧。”
“思依諾雅”汐兒沒有聽到男人後面的話,只是很快便想到了宴會上薇拉手中破碎掉的皇冠。
心思流轉,無數想法瞬間在汐兒腦海裏流轉。
倏地,她驚呼一聲:“天是薇拉”
“薇拉”那男人顯然不知道薇拉的名字,虛弱的問:“誰是薇拉”
汐兒問:“你說的惡婆子是不是藍眼睛、金色長髮的女人”
男人顯然很激動:“對對對就是她,那個惡婆子拿我威脅思依諾雅幫她做水晶。也不知道做好了沒有,現在也沒有意思想要放我出去。”
放他出去只要薇拉心狠手辣一些,恐怕他會死在這裏,還有思依諾雅現在估計也在薇拉的手上,汐兒有些消極的想。
畢竟國王曾經頒佈過指令,說不許爲難思依諾雅,而薇拉不止是爲難,竟然還拿着另一條人命去威脅他如果這件事要是被國王知道了,恐怕。
不過,只是爲了讓汐兒在國王面前丟臉而已,薇拉值得冒這麼大的危險嗎
“噓別說話”男人忽然出聲。
這時,有人走過來,房門發出吱呀一聲動靜。
那人走進,一把提起汐兒手腕上的繩子將她拖起來,那裏傳來的疼痛更加明顯,直接傳達到她的大腦,眼淚幾乎都要疼的掉下來,但還是被汐兒隱忍着吞了回去。
她咬住脣,堅決不再外人面前痛呼求饒一聲。
汐兒不知道被帶到什麼地方,那人將她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一陣昏眩過後,汐兒緩緩地擡起頭,藉由着昏暗的燈光,看到了一張微微猙獰的臉,身體驀地一僵。
竟然
真的,是她
薇拉
薇拉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汐兒,神情有些陰森而駭人:“別來無恙啊,高貴的汐兒小姐。”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女人,讓她這麼大費周章的綁她來這裏。
薇拉蹲下身子,近在咫尺的臉這麼甜美而可人,那麼優柔需要人保護的表情下,怎麼就配上了這麼一副蛇蠍心腸
忽然,薇拉揪住汐兒的衣領,聲音尖細:“知不知道,我本來是想繞過你的可惜啊,你總是往槍口上撞,聶傾寒明明就不是你能覬覦的男人,爲什麼還這麼傻呢”
汐兒先是一怔,驀然忽然想笑。
真的有點想笑。
“難道你就能覬覦嗎薇拉,你先去看看你這幅嘴臉在和我說這些話吧,你太讓人噁心了。”
“哼小嘴兒倒是很利,不過我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你無所謂,如果聶傾寒能夠和我在一起,我就有能力助他坐上寶座,如果”
薇拉輕笑了一聲,有些可怕:“如果他不能和我在一起,我同樣能夠毀了他”
汐兒有些疑惑,薇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絕對不像是在說謊。
如果她真有能力做這些事的話,那證明她的背後一定還有靠山。
畢竟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公爵的女兒,能有什麼大作爲
可是,薇拉的靠山又是誰那麼,是不是薇拉和聶傾寒結婚了,就等於在一定程度上也控制了聶傾寒
汐兒微微眯起眼睛,越想越心驚。
雖然現下的環境很糟,心裏也很害怕,但是理智仍舊佔據上風。
倏地,有一個想法從她的腦海裏閃過。
汐兒揚起羽睫,直視薇拉的藍眸,輕聲問:“在聶傾寒的公寓時,諾維亞集團的泄密事件是一個圈套吧一切線索都將我引向那幢別墅,而那幢別墅和保險櫃裏的合約,也都是你提前設計好的,對不對”
薇拉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但藍眸深處還是忍不住揚起一抹激賞:“很聰明嘛,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想到這些,怪不得聶傾寒對你這麼念念不忘。”
汐兒沒有理會她的諷刺,而是問:“告訴我,lynn和你是什麼關係那件事是不是也和他有關”
“你覺得呢”薇拉站起身,不答反問。
汐兒其實也不知道lynn和這件事的關係有多大,之前他曾經勸阻過汐兒不要插手,而且那時在頂樓還是lynn出手救了她。
可是,自從來到瓦洛蘭之後,好多事情汐兒都不再那麼確定了,這裏雖然看起來一派平和安詳的模樣,實則暗下一片暗潮洶涌。
表面冷冰冰卻對聶傾寒有着莫名敵意的聶幕瑾,親和穩重卻心機極深的聶炎溟,雖然不能言語卻有一顆七竅玲瓏心的聶清宴,這裏的所有人看起來都不是那麼簡單。
國王的病重,大王子聶影漠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一切的一切,彷彿都罩上了一團迷霧,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單純的白茫茫一片,但事實的真相又是什麼
薇拉眯起眼睛,想從汐兒的臉上瞧出些端倪,她知道汐兒正在懷疑,突然只是一笑:“很困難吧,像你這樣被家人寵慣了的千金大小姐來到複雜的皇室,覺得一切都不那麼單純,是不是”
倏地,汐兒淺淺的勾起了脣角,美麗的弧度有着嘲諷和不屑,不過,薇拉說的的確沒有錯。
薇拉倏地認真的望着她:“告訴你,在這裏沒有真相,如果不想豎着近來橫着出去,就不要來趟這灘渾水。”
“要不是你背景夠強大,早在那個時候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
汐兒聳聳肩,處於低別人一等的地位,渾身狼狽,卻絲毫不折損她的美麗:“知不知道愛默生曾經說過一句話”
薇拉擰起眉:“什麼話”
“一切都是謎,一個謎的答案又是另一個謎。”
汐兒淺淺一笑,眼神流露出堅定:“我不知道未來還有多少個謎團在等着我,但是我清楚,只要我想去解開,就一定能夠找到真相”
聽聞,薇拉身子一僵。
藍眸中閃過一抹狠戾,她咬牙倒:“那麼,你是一定要插手了嗎”
汐兒搖了搖頭:“不,但是隻要是牽涉到聶傾寒的安危,我想皇集團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煞那間薇拉就像被人踩了一把的貓,張牙舞爪,抓起汐兒的衣領,眼中燃燒的怒火,彷彿都要將汐兒焚燒殆盡。
但是忽然,薇拉又笑了:“好啊,之前有聶傾寒幫你撐腰,現在又拿皇集團來嚇唬我了嗎你以爲我會怕”
薇拉說的斬釘截鐵,汐兒脣邊的笑意卻逐漸加深,有些譏諷的望着她:“是不是嚇唬,你可以自己試一試。”
“不過我敢保證,後果一定不是你能承擔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