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姆萊特向國王點點頭,也想跟在聶傾寒的身後離開,但是剛走了幾步,門口的侍衛就伸手將他攔了下來。
波姆萊特暗暗皺眉,只好轉過身:“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國王拿起傭人倒好的一杯紅酒淺酌,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悠遠的目光好似正在思索着什麼,波姆萊特只好站在原地耐心的等着。
終於,國王收回視線,落在波姆萊特的身上。
“波姆萊特,聽說菲羅米娜回來了,是嗎”
波姆萊特點點頭:“是的,陛下。”
“嗯,那就好,奧普拉和菲羅米娜的父親是爲了瓦洛蘭犧牲的,如果他的孩子出了事,我到九泉之下也不好向他交代。”
波姆萊特皺皺眉,不知道國王的用意,卻也只能用沉默來代替回答。
須臾,國王放下手中的酒杯,走過來拍了拍波姆萊特的肩:“波姆萊特,你父親也是瓦洛蘭最出色的戰將,他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完成他一輩子的夢想。”
波姆萊特擡起頭,目光落在國王意味深長的笑容上。
“如果我說,我可以幫助你父親完成心願,你會用什麼來報答我”
聶傾寒從國王的宮殿回來,回到聖蓮殿的時候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
他脫下身上的禮服放在一旁,大步向寢殿走去,一邊用乾淨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衣最上面的幾顆鈕釦。
但是,打開寢殿的兩扇巨大房門,裏面卻仍舊是空無一人。
灰色的幽眸迅速的掃了一圈偌大的宮殿,微微蹙起了眉心。
那個小女人,通常這個時間都是在這裏補眠的,可是今天,怎麼卻看不到她的身影
聶傾寒打開落地窗,舉步走向寬闊的陽臺。
一縷橘黃色的夕陽之光從西方緩緩的照射,彷彿是五彩霓虹燈最後的一縷光芒。
它們照射在花園的鞦韆上,一瞬間那鞦韆也被染上了和煦的顏色。
聶傾寒目光迅速的搜尋着,終於在樹叢裏找到了那抹嬌俏熟悉的身影。
緩緩地,一道溫暖的笑弧從男人的薄脣上漸漸揚起。
如果這個笑容被那個小女人見到,肯定又要尖叫外加流口水了。
彷彿是想到她的表情,一聲低低沉沉如璀璨流星劃過的笑容從男人的喉嚨中逸出。
聶傾寒循着那道身影走出房間來到花園,一絲情人蜜最後的香甜彷彿還留在這裏,隱隱的,隨着接近,他聽到了比銀鈴還要好聽清脆的笑聲從遠處的草地上傳來。
他一手插進褲帶,微風揚起了額前的碎髮,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彷彿淬進了無數甜美的蜜糖,笑的愈發耀眼炫目。
“寒子寒子你在哪裏啊”
聶傾寒在距離汐兒五十米的地方站定,蹙眉看着她撅着個小屁股扒開草叢不知道在找些什麼,竟然專心的連他出現都沒有發覺。
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她的擁抱和親吻,聶傾寒有些喫味。
忽然,一陣溼溼的感覺從他的褲腳傳來。
聶傾寒抽回落在汐兒身上的目光,低頭看去。
一隻黑不溜秋的東西此刻正蹲在他的腳邊
噓噓。
聶傾寒低下頭,在看到自己腳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時,那一對濃濃的俊眉不由得淺蹙了一下。
這是哪來的小東西竟然將他的小腿當作了大樹,旁若無人的方便起來。
聶傾寒抿脣,看着自己高級西裝褲褲腳的位置漸漸變成暗色,而且還滴答滴答的流出水來,更別提他的黑色皮鞋的慘樣了。
他搖了搖頭,剛想擡起腿
忽然,只聽到一聲尖叫。
“不要踢它”
汐兒從不遠處飛快的跑了過來,蹲下身子抱起罪魁禍首的小傢伙,然後一副戒備的眼睛盯着聶傾寒,那副表情好像他是過來討債的惡人。
聶傾寒心裏輕嘆一聲,他剛剛不過是想擡腿躲開小傢伙的攻擊而已,哪有什麼不良舉動會讓她覺得自己是要踢它
汐兒看了看聶傾寒沒有表情的俊顏,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生氣,想着,汐兒這才低垂下眼瞼,目光落在聶傾寒溼答答的褲腳上。
乖乖,怎麼會這樣子
聶傾寒左腿腳踝的位置已經完全溼答答的,而且那一雙皮鞋
天,她好像記得這件衣服是某某名設計師專門爲聶傾寒設計的絕版西裝吧,貌似價值幾十萬美金。
汐兒嘿嘿乾笑了兩聲,下意識的將手中一臉無辜表情的小寒子藏了藏。
“那個,你回來了啊,今天天氣真好啊。”天,她在說什麼
聶傾寒看着汐兒臉上變化多端的表情,從驚訝到心虛,再到最後的自我唾棄。
“這是什麼”他忍住笑意,伸出潔白乾淨的食指,指了指汐兒懷中的小東西。
“狗狗啊。”
聶傾寒怔了怔:“我知道那是狗,只是,它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的人都知道他喜歡清靜,所以偌大的聖蓮殿連傭人的數量都寥寥可數。
而汐兒正恰恰相反,她喜歡熱鬧,甚至是越熱鬧越好,她有時候常常會抱怨這裏太過安靜了。
汐兒臉上揚起甜甜的笑容:“寒子是大哥特地讓人送來給我的小玩伴,它的爸爸媽媽也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兩隻獒犬。”
聶傾寒望着汐兒臉上的笑容許久,忽然有些淡淡的心疼。
和他在一起,汐兒真的妥協了很多,她明明是個那麼不甘寂寞的人,卻因爲他再也沒有走出聖蓮殿一步,每天都呆在這小小的宮殿裏。
也許聖蓮殿對別人來說很宏偉很寬闊,但是對汐兒來說,也只是一個關住她的籠子而已。
他竟然粗心的沒有想到她的感受,不過幸好,她還有那麼多疼愛她,真心寵着她的哥哥們。
聶傾寒的目光漸漸放柔,一抹淡淡的暖光從那雙灰眸的深處劃過。
他上前幾步,走到汐兒的身邊,伸出大掌,拇指上黑色的寶石在夕陽的照射下,發出近乎暗紫色的光芒。
大掌輕輕撫弄着小傢伙的毛髮,他聲音極淡也極輕:“你剛剛說,它叫什麼”
不知道爲什麼,汐兒總覺得聶傾寒的語氣帶着一絲危險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不可能的,聶傾寒是那麼溫潤的男人,怎麼會危險呢。
她不知死活的揚起小臉,皎月一般的如玉肌膚因爲剛剛的運動而染上了些許淡淡的粉紅。
“它叫寒子啊,是我剛剛給它起的名字,寒,好聽嗎”她露出腮邊的兩個梨渦。
“嗯,”他輕輕的點點頭,又問:“哪個寒”
“當然是聶傾寒的寒嘍。”汐兒對自己起名字的本事甚爲驕傲:“聶傾寒的兒子,所以叫寒子,這名字挺不錯的吧”
驀地,聶傾寒的大掌微微一頓。
灰色的目光再次淡淡的垂下,落在寒子的身上。
此刻,那小傢伙也彷彿有感應般的擡起頭,用那一對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這個龐然大物般的男人。
此刻,聶傾寒臉上的表情變得呃,有些怪異。
他的兒子
就是眼前這滿身是毛的黑漆漆的東西嗎
聶傾寒注意到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安安,他用眼神示意她過來,然後抱起汐兒懷裏的兒子交給安安。
汐兒沒有拒絕,任聶傾寒將寒子交給安安抱走,只是那雙眼睛還是戀戀不捨的留在小傢伙的身上。
聶傾寒輕不可見的蹙了蹙眉,不喜歡汐兒的眼神停留在別人的身上,就算是一隻狗也不行。
他攬過汐兒纖細的腰肢,走向一旁的搖椅。
高大英挺的身子牢牢地坐穩,聶傾寒伸出手,汐兒笑的彷彿是一隻偷腥的貓咪,坐在他的雙腿上,靠上他的胸膛。
“想要孩子了”低沉醇濃的男聲,彷彿帶着一種引人沉淪的魔力。
汐兒有些不解,愣了愣,隨後才小臉漲紅,搖了搖頭:“也不是啦,只是看到它,就突然想起你了。”
“我長的就那麼像只狗”尾音淡淡的上揚。
這次,汐兒真的沒有聽錯,聶傾寒的聲音中那危險意味濃得連她這神經大條的人都聽得出來。
汐兒慌忙搖頭:“怎、怎麼會啊,我的寒這麼英俊高大,倜儻風流,怎麼會像只狗嘿嘿。”
說完,她的小手纏繞上他的大掌,小臉貼在他的胸膛前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又開始玩弄他漂亮的手指。
他搖了搖頭,又無奈又縱容,每次她理虧的時候,就知道用撒嬌這一招。
但是他也真的沒出息到家了,每每對她這一招無力反抗。
他抽出自己的手,握住汐兒的柔若無骨的小手在掌心裏。
“那你告訴我,想不想有我們的孩子”他的聲音認真,態度嚴肅。
汐兒抿脣想了想,不答反問:“那你呢想不想要”
他點點頭,輕吻汐兒的額頭,深邃幽然的眸子直直的凝視着她:“當然想,我希望可以有個女兒,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
聽到這些,汐兒的小臉染上幾許羞澀的粉紅。
他們的孩子其實她也想過,這些日子的歡愛他從沒有做過什麼安全措施,所以懷孕的可能也不是沒有。